第二章 與父親相似
什麼叫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他突然擋在顧蘇落面前,眸眼沉冷的注視著她:顧蘇落!我不是那些趨炎附勢,薄情寡義的小人!我永遠不會打顧國公府的主意,也永遠不會利用你!相信我!
相信你?顧蘇落又笑了,無畏的直視著他:用什麼相信?腳趾頭嗎?
蕭銘玉眉頭擰緊,薄唇張了又張,那股怒火已經湧上了心頭,卻硬是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良久,眸光忽而落在顧蘇落掛在腰間的那枚紅楓玉穗上,他緩緩伸手,修長又好看的手指輕輕觸碰著那枚紅玉,不管是神情還是手指觸碰的力道,都極顯憐惜。
顧蘇落只好奇的垂眸,看著他的動作並未阻止,便聽得他輕而沉淡的聲音從頭頂傳響:我以這枚紅楓玉穗發誓。
紙傘撐在顧蘇落手裡,未曾想過要幫蕭銘玉擋什麼風雪,落在他肩頭的雪花似要成霜,顧蘇落昂頭怔怔的看了他片刻,忽而退開一步:這是我的玉穗,你發什麼誓?仟韆仦哾
之前在顧國公府也是,明明是她的玉穗,他卻偏偏說這對他很重要。
雖然奇怪,可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就算這枚玉穗真的與他有什麼瓜葛,顧蘇落也沒想著要深入了解。
她撐著油紙傘繼續往前走,蕭銘玉站在原地,眸間的黯淡比這夜色還要凄涼三分。
顧蘇落跟蕭銘玉來到太德殿時,冬至宮宴早就已經開始了。
隨著公公的一聲唱響,兩抹月白的身影齊齊從殿外邁進。
進殿時,蕭銘玉的伸手拉起顧蘇落的小手,顧蘇落下意識的躲了躲,卻直接被蕭銘玉握緊,不容她反抗一般。
顧蘇落眸眼微抬,卻見他專註的目視前方,好看的薄唇微微抿著,似乎感到不自在的只有她一個而已。
至此,顧蘇落也穩了心神,沒再在這種小事上糾結。
顧蘇落模樣本就生得嬌好,站在俊朗如謫仙的蕭銘玉身邊,竟如天造地設般,引得殿中眾人暗自發出一聲驚呼。
本已經飲得盡興的大臣家眷,轉眼紛紛起身行禮:微臣見過武宣王殿下,見過武宣王妃!
絲竹之聲在兩人進殿的那刻變得輕柔,殿中的舞女飄著婀娜的舞姿退到兩旁,卻又未將舞步停下。
直到蕭銘玉跟顧蘇落落座,一眾舞女才又奔向殿中央,輕舞而起。
好一對郎才女貌。皇后笑眯眯的看著徐徐進來的兩人,模樣真誠的對皇上讚賞了一聲。
皇上聞言自然欣慰,唇角止不住的上揚。
皇兄皇嫂,你們終於來了,本皇子還以為你們是到哪裡私自開小灶去了。蕭銘祁神情看上去已經有些微醺,露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說道。
都起來吧。太初帝笑呵呵的吐出一句,看向方落座的蕭銘玉跟顧蘇落:你們兩個,怎麼這樣遲?
聽語氣,太初帝也沒有怪罪的意思。
蕭銘玉雙手揖禮:回父皇,兒臣去了廣明宮一趟,蘇落隨兒臣一同去了。
哦,是這樣,也好,你回京也有一段時間了,也是該讓她見見自己的兒媳了。太初帝微微看向旁邊的皇后:話說,庄妃今日怎麼沒來?
因太初帝膝下子嗣不多,所以位居妃位的嬪妃也不多,除了皇后,有資格參加宮宴的就只有庄妃跟柔嬪。
柔嬪,就是三皇子蕭銘祁的生母。
所謂母憑子貴,她能參加宮宴,完全是沾了蕭銘祁的光。
也因蕭銘祁,她雖未被晉為妃,但在後宮之中,誰也不敢小看了她去。
如今她正坐在皇後下側,妝容與衣著雖然也是華麗,但與皇后相比卻是差了一大截。
回皇上。皇后堆著端莊得體的笑容:庄妃方才差人來說,她身子突然不適,所以這宮宴許是不能來了。
有這回事?太初帝又好奇的看向蕭銘玉。
蕭銘玉垂眸:是。
說這話時,顧蘇落暗暗看了他一眼,終是沒說什麼。
許公公。太初帝吩咐:你讓太醫到廣明宮瞧瞧,凜冬將至,若得了風寒沒個十天半個月怕是好不了,讓庄妃注意身子。
許公公嘴角勾著奉承的笑容,恭敬的應了聲:是。
父皇,母后,我想坐到皇嫂那邊去。這時,坐在皇後身邊的蕭毓淑突然說道。
皇后慈愛的看著她:去吧,可別擾了你皇兄皇嫂。
不會的。蕭毓淑笑著,提著一個白瓷酒壺就過來了。
宮女在武宣王府的坐席上加了一個椅子,蕭毓淑毫不客氣的坐在顧蘇落旁邊:皇嫂,你會喝酒嗎?
喝得不多。
沒事,你嘗嘗這個,我從皇祖母那裡順過來的梅子清釀,不醉人的。說著,就給顧蘇落滿上一杯。
倒酒時,她細問了聲: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去那麼久?
顧蘇落不著痕迹的看了蕭銘玉一眼,只見他微垂著眸,獨自品著宮中的玉瓊漿,落寞的神情與這喜慶的宮宴格格不入。
知曉蕭毓淑並非是來找他的,所以他很識趣的沒往這邊看。
顧蘇落收回目光,小手附在嘴邊回了聲:現在不便說。
那明日我去你府中,你給我說。
顧蘇落只好笑了笑:好。沒想到這四公主還挺八卦的。
來,干一杯。得了准,蕭毓淑很是豪爽的拿起酒杯。
顧蘇落只好順著她的意,與她碰了碰杯子。
蕭毓淑微微仰頭就把酒喝盡了,顧蘇落可沒她那麼豪邁,垂眸溫溫柔柔的抿了一口。
這梅子清釀酸酸甜甜的,入口果香瀰漫,絲毫沒有辣喉之感,卻又不是真的一點酒味都沒有,顧蘇落眸眼不由微亮了亮:真好喝。
話落,蕭銘玉眸光忽而微閃,長眸餘光小心翼翼的看向顧蘇落。
只見她朱唇嫣笑,纖細的玉指捏著金銅酒杯,許是真的覺得好喝,所以她又將未入口的那半杯梅子釀送進了嘴裡。
望著她被清酒浸得紅潤的朱唇,蕭銘玉心底起了莫名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