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生落幕
脈象有些虛浮但還算平穩，蕭銘川受的是外傷，內里沒什麼大問題，只要控制好別因傷發熱，出現炎症之類的就好。
「怎麼樣？」皇后眸眼擔憂的盯著顧蘇落的臉。
「片刻我開些葯，皇後娘娘按藥方為太子殿下服下即可，接下來幾日，我會時常進宮看看。」
她的醫術跟這古代的醫術到底不一樣，也不能全指望太醫盯著。
頭這幾天還需費些心思，過了就好了。
「落兒，你與本宮說實話，川兒這手……到底能不能好痊？」哪怕是有一丁點的殘疾，蕭銘川都不能榮登大寶。
皇后說出這話，其實心裡還是有些不相信顧蘇落，想要再三確認一番。
皇后的心思顧蘇落怎麼會不明白，她笑著點了點頭：「皇後放心，若不出意外，太子殿下的傷百分之百能好，但是……」
顧蘇落還是提醒了一句：「這次太子殿下落馬，皇后當知事情並不簡單，若有人再在太子身上伺機而動……」
後面的話，顧蘇落沒有說，但皇后已經聽明白了，美得端莊的鳳眸一沉：「本宮在此，誰敢在本宮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本宮斷不容他！」
該說的該做的她都做完了，顧蘇落垂了眸子：「太子殿下還需休息，兒臣便不多打擾，先行告退。」
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的蕭毓淑這才開口：「我送皇嫂。」
蕭銘川緊了緊被下的拳頭，眼看著顧蘇落消失的背影，眸中暗藏了一絲落寞。
這次顧蘇落來，他還未來得及跟她多聊幾句。
其實以往也是，因需避嫌，他每每都很知禮的不敢多去攀談。
若說在這之前對顧蘇落的只是絲絲好感，那如今落馬一事，當真叫他開始真的念起了顧蘇落。
「唉。」皇后目光也落在顧蘇落消失的背影上，突然嘆了一聲：「川兒，你看這顧蘇落，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了。」
這個『多好』，誇的並不真的是顧蘇落這個人，而是她的出身，她的門楣，她那一身的本事。
聽出了皇后語氣間的心思，蕭銘川頓時嚇了一跳。
回眸卻見皇后目光並未看向他，他這才稍鬆口氣，擰眉告誡了聲：「母后慎言。」
「此處只有你我，母后與你說些掏心窩的話，顧蘇落出自顧國公府，顧國公兵權在手，若當時……」
「母后！」蕭銘川擰眉警告了聲。
皇后頓時住了嘴，但心裡還是忍不住的想，若當時娶了顧蘇落的是蕭銘川，就依她的門楣與本事，定能助蕭銘川地位更穩。
若他們手中握有兵權，怎麼還會淪落到被人暗害的地步？
想是這麼想，被蕭銘川警告了一聲，她也識趣的沒有再說，而是拍了拍他身上的被子：「川兒，你年紀也不小了，該娶妃了，再不濟，也要納兩房妾才是。」
「母后，兒臣明年才弱冠。」
「今年已是初冬，早些物色，明年弱冠之後便能娶妃，時間上恰好，此事，母後會尋個日子與你父皇商量，你不必操心。」
她定要給蕭銘川尋個得力的，家世，門楣，才藝與本事個個都不能低了去，否則如何當得起太子妃？
「……」蕭銘川到底是沒能說什麼。
出了東宮，顧蘇落在皇宮的一個涼亭里，把早寫好的藥方跟葯給了蕭毓淑。
蕭毓淑見狀就笑了：「原來皇嫂是有備而來，方才為何不直接交給母后？」
「這葯是我自研，皇後娘娘見了，我怕她問起，又要做一番解釋。」說完，她還拉了拉蕭毓淑的手腕：「這話你可別與皇後娘娘說。」
「放心，我知道你的心思。」蕭毓淑笑著把葯跟藥方收進懷裡，又好奇：「方才你吃秋雪銀菊時，是想到了什麼？」
顧蘇落眉頭微動：「你看出來了？」
「太明顯了，怎會叫我看不出？」
顧蘇落勾唇，卻岔開了話題：「今日來，還有件事要拜託你。」
蕭毓淑頓時認真起來：「你說。」
顧蘇落掩著小嘴，附在蕭毓淑耳邊低語了幾句。
蕭毓淑神情一怔，看了顧蘇落一眼，擰眉：「你確定要我這麼做？」
顧蘇落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蕭毓淑沉吸一口鬱氣：「既是你要求，那我做就是，但……如此一來，你與大皇兄之後萬一不能脫身……」
「放心，都在計劃之中，不會有事。」
「……」
經過馬場一日，整個京城的人都在傳顧蘇落會醫的事。
不僅民間在傳，京城各大世家也正為此事津津樂道，朝中各大朝臣更忙不迭的攜上重禮前往顧國公府，以示交好。
顧蘇落救的可是太子殿下，大寧未來的國君，本就有武宣王加持的顧國公府，如今又多了個太子，他們怎麼可能放過這香餑餑的肥肉？
即便不深交，那留個印象也是好的。
顧國公看著那一撥又一撥的禮送來，滿臉問號，顧蘇落會醫？
他怎麼不知道？
當下抓耳撓腮的去找裴氏，裴氏也是懵的，她教給顧蘇落的是琴棋書畫，哪裡有醫？
她自己都不會，怎麼教？
相比兩個大人，顧言書跟顧言澈卻顯得異常淡定，顧言書是早就知曉這回事，顧言澈則是心裡隱隱有猜測，如今一遭，意料之中，也是預料之外。
反正他家長姐做什麼都還是他家長姐，沒什麼可驚訝的。
當然，這傳言在宮中傳的跟在百姓間傳的有那麼丟丟不一樣，宮中之人是確定了太子就是顧蘇落救的，所以朝臣才趕著與顧國公府攀交。
但百姓就不一樣了，大家都不知道顧蘇落會醫，突然就蹦出來說太子是她救治的，一時間大家都抱著懷疑的態度。
怕不是哪個太醫把太子救了，顧蘇落恰巧出現撿了個漏，又或是有什麼別的原因，讓顧蘇落頂了這個名頭。
百姓這麼一想，覺得非常的有道理，經過幾番輪轉猜測，本來好好的一則傳言，硬生生被多傳了幾個虛構的人物。
什麼宮中暗藏著醫術高明的太醫，原本是專為太初帝看病，平日從不露面，專服務太初帝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