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情報
「……」轉眼，就輪到顧蘇落無言了。
「近日除了太子落馬一事，並未發現其餘太大案件，並不難猜。」顧言書聲音淡淡，哪裡是不難猜，簡直猜得十分透徹。
顧蘇落抿唇，終是點了點頭。
見狀，顧言書斂了眉：「冬至宮宴，我會勸著些爹娘。」
顧言澈看了看顧言書，又看了看顧蘇落：「就這樣？當真不會有事？」
還未等到答案，門外就有小廝來稟：「娘娘，二少爺，三少爺，午膳準備好了。」
顧言書聞言先一步起身，走出書閣。
顧蘇落提著裙38扒拉了一下還有疑惑的顧言澈：「別說了，快跟上。」
「……」顧言澈還能說什麼，只能乖乖的起身跟上去。
今年冬至比上一年早了些天，顧言書的生辰剛過，緊接著十一月二十便是冬至。
明明前兩日城中氣溫還尚可，今日一早起來，城中的空氣都似要結成冰霜一般，帶著一股刺骨的寒風，讓城中早起趕集的百姓捂緊了衣裳。
冬至宮宴是在晚上，所以顧蘇落並不著急，早早起身去了廚房，說要親自包上一頓餃子。
蕭銘玉自是不會讓她一個人忙活，到廚房給她打著下手，這讓顧蘇落想起上一年，她到廚房包餃子，蕭銘玉不管不顧的要幫她的忙。
本以為蕭銘玉不會這等細活，卻不曾想他包的餃子比她包的還要漂亮。
這些也不算陳年舊事，但回想時總覺得隔了許久，讓顧蘇落忍不住勾唇，只嘆感情一事變遷屬實太快。
只不過兩人正在廚房忙活，就收到了顧國公府派人送過來的餃子。
食盒中的保溫層做得十分好，打開食盒的時候餃子都還是溫的，顧蘇落見狀為了不浪費，先把顧國公府送過來的餃子與蕭銘玉一人一個的吃了個乾乾淨淨。
不管什麼時候，顧國公跟裴氏都惦記著顧蘇落。
吃是吃了，但餃子她還是要包的。
而顧國公府，顧國公依往年一樣，一大早就去廚房煮了碗湯圓，待裴氏一起床便能吃著，當真十幾年如一日，從未變過。
除了餃子跟湯圓，冬至還有吃餛飩，赤豆粥，黍米糕的習俗，而城中各大酒樓還會擺上羊肉宴當招牌，名目繁多，非常應節。
除了吃食，冬至必不可少的還有祭祖，宮中自不必多說，民間百姓這日要麼到城中寺廟上香，勤奮些的，也會跑去鍾龍寺祈福。
顧蘇落晨起的時候還是有很多時間的，但一頓餃子下來竟也去了半天時間，待吃飽喝足，再睡個午覺，起來就差不多要梳妝進宮了。
金釵步搖，眸點紅妝，蕭銘玉手執細筆，沾了唇脂，在顧蘇落眉心仔細描了三點花瓣。
顧蘇落看向銅鏡，與以往的精緻不同，今日妝容溫如暖陽，與其說端莊，不如以沉靜相稱更為貼切。
然，又因額上點了花瓣，襯著杏眸靈動，總覺這抹沉靜之下是絲絲雀喜。
顧蘇落端詳了足有一分鐘，越看越覺得鏡中之人既像自己，又不像自己，直到她微微眨了眼睛，咧了咧朱唇，這才覺得方才錯覺是因妝容問題。
笑問：「今日的妝怎麼格外不一樣？」
蕭銘玉落下細筆，笑得溫和：「上次見落兒女扮男裝，突發靈感，便試著點了不一樣的妝。」
之前他看過夏竹給顧蘇落扮男相，看著看著，便琢磨透了。
顧蘇落平日很少點妝，心裡一直想著什麼時候才能試驗，如今終於如了他的願。
他伸手將顧蘇落從凳子上拉起來，一身月白蟒袍襯得他渾身貴氣逼人，與顧蘇落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今日兩人盛裝，是因他們都知道這晚上的宮宴會發生什麼，若穿素了，反而似預備好的一般，要叫人起疑。
冬至宮宴布置在宮中凝輝殿，顧蘇落跟蕭銘玉到時，天上一抹斜陽剛巧被夜幕掩去，兩人來得甚早，卻抵不過城中的大臣女眷比他們更早。
就連蕭銘祁也早早出現在凝輝殿外，見到蕭銘玉，他連忙上前揖手，打了個招呼：「大皇兄，皇嫂！」
顧蘇落微微垂眸，算是回禮，還不等他們說話，便聽蕭銘祁開口：「今日好生奇怪，來之前我去拜見父皇，卻被父皇拒見，不得已才自己一個人先來。」
蕭銘祁住在宮中三皇子殿，平日有什麼宮宴，他都會先去拜見太初帝，再與太初帝一同出現在宮宴上。
今日拒見，原以為太初帝是在召見蕭銘玉，沒想到卻不是，一時是真的起了好奇。
顧蘇落回以笑容，兩人都沒有說話，似乎都知道以蕭銘祁的性子，話定還沒說完。
果然，蕭銘祁下一刻又『唉』的一聲：「可惜了二皇兄，今年春節什麼都不能參加，要卧床半年之久定很無趣。」
顧蘇落對外說的，從來都是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顧蘇落是覺得三個月足以讓蕭銘川康復，至少下地走路，手執長劍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但宮中大臣，太醫，乃至城中的世家大族都覺得蕭銘川康復定需半年。
如此，也間接表明其實大家對顧蘇落的醫術都不太看好，又或者是某一部分人並不希望蕭銘川好得太快。
在顧蘇落看來，蕭銘祁定是屬於後者。
「年節的朝拜與祭祀莊重肅穆，三皇子身負重任卻還關心著太子殿下，可見你們感情當真是好。」顧蘇落這一句，多多少少帶了諷刺。
語氣上卻不能叫人聽出來。
蕭銘祁順著她的話笑應：「年幼時二皇兄對我照顧頗多，如今他受傷，我自是擔心。」
就在這時，凝輝殿內出來一公公，示意殿前來參宴的一眾大臣家眷進殿入座，顧蘇落與蕭銘祁的攀談這才止住。
顧蘇落剛坐下就掃了一眼殿內，沒看到蕭毓淑的身影，倒是顧國公府一席，裴氏朝她笑著點了點頭。
方才顧蘇落來，裴氏一眼就看到了，只不過蕭銘祁上前攀談，她不好過去打擾。
正掃視著，殿外傳來一聲高唱：「庄妃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