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屠殺

「謝娘娘！」明明是顧蘇落得了禮，那獵戶卻比顧蘇落還高興，又重重磕了個頭。

那聲音，顧蘇落的心都隨之顫了顫。

待他離開，夏竹拿著東西剛想退下，顧蘇落趕忙問：「夏竹，外面有多少人是帶了東西的？」

「回娘娘，他們都帶了東西過來，有雞蛋蔬果啊什麼的，對了，方才還有人牽了頭羊過來，正在醫館外等著呢。」

怪不得剛剛遠遠看著門口堆了那麼多東西，顧蘇落落了寬袖，得，今天別想開診了。

夏竹臉上卻是高興：「娘娘，百姓給您送東西，說明他們愛戴您呢，這次王爺與娘娘受了委屈，王爺又在抓捕三皇子的時候受了傷，大家可都擔心著您與王爺吶。」

這還是看得見的，那些看不見的，城中的大家大戶，千金公子，都準備借著醫館的便利來給顧蘇落送東西。

之前他們也說要送禮，都讓顧蘇落給回絕了。

可這次不一樣，百姓牽了頭，上午來通告說開診的時候，這些個大戶就已經開始搜羅著說送什麼東西，顧蘇落才會收下。

當然，他們的目的肯定就沒有百姓那麼單純了。

顧蘇落嘆了一聲：「你去門口掛個牌子，就說醫館只救治病人，不收禮。」

「娘娘，不是奴婢不願意，外邊的百姓都期待著呢，而且方才那男子是滿載著進來，空著手出去的，您現在讓他們帶著禮回去，怕是會讓他們心裡頭覺得送的禮不夠好，不夠多，下次拿些更好的過來。」

顧蘇落微微擰眉，夏竹說的這些她又何嘗不知，但春季是百姓在一年中算是比較困難的季節，上一年囤的糧會在上一年冬用掉一大半。

春日又是播種之日，百姓入苗，維持生活這些都是要用錢的，所以他們家中囤的糧最起碼要維持到豐收之季。

顧蘇落雖沒吃過什麼苦，但這些她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當然，也並非所有百姓是這樣。

只不過夏竹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若她沒收那獵戶打的獵戶還好說，現在讓百姓把東西拿回去，估計明日就會按著獵戶的標準，給她送些生禽過來。

她看了看夏竹：「你方才說得那麼有道理，不妨給我出個主意唄。」

夏竹頓時來了興緻，跪在顧蘇落面前說道：「娘娘，依奴婢說，您不如今日就把送來的東西全收了，再在醫館外掛個牌子，日後送禮一概不收，如此也算滿足了百姓一絲小小心愿，您看？」

「那他們還有牽羊來的呢。」顧蘇落好笑。

「這個不難，我見那羊身上的毛長得好，讓那人剃下來送娘娘，便也當收了禮不是？」

顧蘇落一挑眉尖：「什麼時候那麼多主意了？」

「是娘娘教得好。」夏竹的小嘴跟抹了蜜似的，直叫顧蘇落心情舒爽：「那你去安排。」

隨即又囑咐一句：「太貴重的不要。」

「娘娘放心，奴婢有分寸。」

雖說今日大家都是來送禮的，但病患還是有的。

只不過大部分百姓都趕去白山校場看武試選拔去了，所以來醫館的病患也不是特別多。

治了幾個小傷患，包紮一下，開點消炎藥就差不多了。

這些傷患中有一個小孩病得比較嚴重，送過來的時候發著高熱，看模樣那精神還不錯，只不過當顧蘇落問起才知道，小孩子已經高熱了好幾天。

前面也到別處開了藥方，但卻不見好。

今日顧蘇落開診，那孩子的母親就急急忙忙趕過來了。

顧蘇落馬上先給他吃了退燒藥，細查一番之下，發現孩子的肺部已經感染，這種情況肯定不能放任不管，便安排孩子在醫館住下。

都聽說醫館的後院是收留病人，那孩子的母親一聽娃兒要在醫館住上幾天，很放心的就把人交給了顧蘇落。

這個交當真是把孩子留下，大人直接離開的那種。

顧蘇落對這樣的事是見怪不怪，知道顧蘇落醫術了得，又知醫館有人照顧，很多百姓一聽孩子要住醫館，把人一放就回去了。

顧蘇落也不怪他們，古代富家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十指不沾陽春水，但平民百姓不同。

操持家務，生火做飯，洗衣曬被，照顧婆婆，更有甚者要與丈夫一同下田耕地，上山砍柴，那活就是從早干到晚也忙不完。

哪有什麼時間留下來看顧孩子。

他們把孩子放在醫館，也表達他們對顧蘇落是信任的，對於這些，顧蘇落能理解，只要不是嚴重到難以救回，幫他們看顧一下孩子也不是什麼難事。

吩咐夏竹去處理送禮的事後，醫館里的病人就去了大半，收治完那孩子，顧蘇落等了些時候也沒見下一位進來，敲了敲食指，便趁著這空隙去了趟後院。

原是怕蕭毓淑在後院一個人悶著，卻見她蹲在院子一角正興緻勃勃的逗著那隻小灰貓，小灰貓收著爪子去扒拉著她的手，那模樣看起來是熟了。

目光往上挪，又見一廂房開了窗，前幾日收治的一個小女孩趴在窗邊，看著小灰貓的目光灼灼，就連剛被帶進後院的那個發著高熱的小男孩，看到小灰貓都要戀上兩眼。

顧蘇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突然在腦中對小地瓜發問：『你會研發動物疫苗嗎？』

那貓看起來髒兮兮的，指不定毛里藏著多少細菌，還有寄生蟲，那貓雖被養好了些，可身體還是很瘦弱，體內肯定有寄生蟲。

若是要把貓留在醫館，她就不得不考慮一下安全問題。

古人對這些東西沒有概念自然不會考慮，但她不行。

『……要改當獸醫啦？』小地瓜蹦了行字。

『有備無患嘛。』

小地瓜沒了聲音，好一會兒，才又蹦出行字：『可以，但有要求。』

顧蘇落翻了個白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商量了，以前都是直接開整的。

『去找個師傅，學這裡的醫術。』

顧蘇落頓時一怔：「讓我學中醫？」

對於顧蘇落來說，西醫的見效會比中醫快。

中醫固本培元，調理為主，但她的思維已經固定在西醫那方面，再學，多多少少會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