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戰爭序幕
不止京城，大寧境內的藥鋪都是找不到成品的毒藥的。
若要用毒害人，要麼從黑市上買毒，要麼自己買大量的藥材回去自己提煉。
第一種，在蕭銘玉的管制下，山樑目前沒有黑市，第二種，如果提煉毒藥，那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目前也沒有查出有什麼人買過大量的藥材。
所以，這逍遙，並非是山樑所有，是有人從外面帶進來的。
至於是從哪裡帶進來，按劉文刀所說，渠道有很多。
山樑沒有黑市，不代表其他城沒有，再有就是大寧境內的流寇派別，江湖人士，他們不受朝廷管制，制毒對他們來說並非什麼難事。
有求者，自然會去找他們買。
如此一來，這毒的出處就查不過來了。
先是小女孩，然後是舒娘。
軍府，顧蘇落坐在迴廊的搖椅上，微沉的眉頭緊擰，要不是她把小女孩的命救了回來，今為此事喪命的豈不成了兩個人？
因事情的發展超乎了顧蘇落的預料，作為重點保護對象，知府早早就派人把顧蘇落送了回來。
顧蘇落施粥的時候還是早上，這會就已經是黃昏日落。
經救治，阿鴛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只是出了這樣的事，秀梅也不再敢讓自家孩子亂跑。
當然，為防止暗中之人再對阿鴛下毒手，到現在史三家都還圍著士兵，她即便想亂跑也不可能。
「娘娘。」正想著事情，夏竹就從院外進來，只見她將手中的文件呈上：「這是仵作的驗屍報告。」
顧蘇落拿過來看了一眼，結合山樑此時嚴冬的情況，死亡的時間推算是早上巳時，彩雲帶著人去舒娘家的時候，約莫是正午。
顧蘇落忍不住直起腰桿，巳時，剛好就是阿鴛中暗器后，她在救治的那段時間。
顧蘇落擰眉放下驗屍報告，這單純只是為了滅口？仟仟尛哾
若是，她為何不直接對舒娘下手？
對阿鴛出手，豈不多此一舉？
想來又想，舒娘剛好是名寡婦，即便是死了，她也不會有什麼親人追究，因是寡婦，所以舒娘去過哪裡，做過什麼，也不會有人知道。
那暗中之人怕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利用起舒娘。
只是利用了舒娘，為什麼又利用阿鴛？
是因為想要謹慎些？
「娘娘。」這時，劉文刀也從院外進來，恭首：「經查，此事與漠北未有干聯，舒娘乃土生土長的山樑人士，白日多是下田耕作，晚上便鮮少出門，如今冬日也多是到鄰里鄰舍坐坐，山樑城更是未離開過，幾十年如一日，未查得有任何蛛絲馬跡。」
「史三家？」
劉文刀搖了搖頭：「也未查到與漠北有關之事。」
聽到這些，顧蘇落心神反而鬆了下來。
不是漠北，與戰事無關，那就是私仇了。
她來山樑少也有數月，與山樑的百姓並未結仇。
這麼想著，腦海浮過芍花的面孔，但隨即又否定，自那日擺宴小聚，芍花在新家安安分分的，而且以芍花的段位，她想不出這麼複雜的事。
更何況，逍遙毒，也不是她一個小姑娘能搞來的東西。
「喵——」
窩在搖椅邊邊的小魚乾困頓的叫了一聲，眯著貓眼挪動了一下身子，又挨著顧蘇落睡了過去。
顧蘇落垂眸看了它一眼，忽而想到，她確實還有那麼一個『仇人』。
『殺女之仇』，的確是天涯海角也會追過來。
「娘娘。」夏竹上前輕喚了聲，顧蘇落微抬了眸，便聽她說道：「如今娘娘該好好注意身子，此事有知府大人去查，您就別操心了，外面天涼，奴婢扶您進去可好？」
這天越夜越冷，她家娘娘自回來就坐在這迴廊上，手裡的量體暖爐換了又換，夏竹真怕她凍壞了。
「除夕可是沒幾天了？」顧蘇落沒理會夏竹的話，轉而問了聲。
「是，今已二十七，再有三日便是除夕。」夏竹說道。
「嗯。」顧蘇落聲音輕淡，她伸手抱起小魚乾，起身道：「本就起了戰事，若再不把這件事解決，只怕山樑的百姓連這個年都沒法好好過。」
夏竹這麼一聽，便覺顧蘇落是不是有了什麼主意，好奇的喚了聲：「娘娘？」
「你們隨我進來，我有事需交待你們。」顧蘇落吩咐一聲便進了房。
夏竹跟劉文刀相視一眼，忙跟了進去。
翌日，清晨。
顧蘇落早早就起了床，洗完漱，用過早膳，彩雲與百合便進來給顧蘇落梳妝。
平日顧蘇落都是讓她們簡簡單單的挽個髮髻，今日卻不同，戴了少許金釵珠飾作為裝飾，又著了蜀錦繡絨。
自來到山樑，顧蘇落入鄉隨俗，新做的衣裳款式都會偏向本地的風格，因為京城的款式在這裡會顯得特別奢華。
所以以前的衣服，顧蘇落要麼自己動手改了樣式，要麼就放在箱子里做壓箱底。
今日她不僅把金釵珠飾戴上，還讓彩雲給她描了淡妝，蜀錦上繡的輕山暖雲華美，再披一件淡黃煙鶴披風，襯得顧蘇落靈動而貴氣。
因顧蘇落懷有身孕，彩雲怕她著風，又在她額上圍了暖絨抹額，這抹額樣式又與圍脖相呼應，如此更顯得顧蘇落小臉美而精緻。
替她著上這身衣裳，彩雲是高興的。
到底是出身京城的名門閨秀，自到這山樑，顧蘇落穿著隨意，彩雲時常覺著自家娘娘許久都沒有好好穿過衣裳了，平白委屈了自己。
這些，顧蘇落自是不知。
顧蘇落這模樣，即便是彩雲曾經見慣也覺驚嘆，更別說是第一次見顧蘇落盛裝的百合與蓮子，當下那張著的嘴巴似能塞下一個雞蛋。
這時，房門被「嘎吱」一聲打開，夏竹從外面進來，本欲稟報什麼，可在看到顧蘇落的那一刻，神情頓起興奮：「娘娘！」
「嗯？」顧蘇落抬眸。
夏竹激動的上手握起顧蘇落的手：「娘娘這身衣裳可是好久都未穿了？如今再穿，娘娘又是美上不少。」
顧蘇落好笑：「好在還合身。」
話落，她問道：「讓你辦的可辦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