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羞恥回歸
顧蘇落笑著拍掉他的手：「還有外人在呢。」這話是壓著聲音說的，頓了頓又道：「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反正都拿回來了，總不能再送回去。」
蕭銘玉揮了揮手：「都下去。」
頓時，稟報的小兵，跟守在一旁的夏竹跟彩雲都退了出去。
不過片刻，房中就只剩下蕭銘玉跟顧蘇落兩個人，顧蘇落抬手正準備繼續給他換藥，卻被蕭銘玉先一步握起了小手，起身：「先用膳，如今已經入夜，落兒不餓，我都餓了。」
顧蘇落也沒有拒絕，吃完飯再換藥，跟換完葯再吃飯也沒多大區別。
大年初一，肉食肯定是最多的。
顧蘇落本來胃口就不大，除了今天早上高興多吃了些，現在又恢復了尋常飯量，桌上的菜多是蕭銘玉消化的。
別看蕭銘玉用膳斯斯文文，一絲不苟的，實際飯量出奇的大，基本顧蘇落給他夾什麼他都能吃下去。
有時候一頓飯夾多了，他的肚子就像一個無底洞，但有時候一頓飯沒夾幾個菜給他，吃完他也不會叫餓。
蕭銘玉一個大男子，雖不胖，但耐不住渾身身體肌肉結實，所以顧蘇落默認他吃得少的時候並沒有吃飽。
眼見顧蘇落時不時的給他碗里夾菜，自己卻吃得少，蕭銘玉好奇：「我聽旁人說，有了身孕的女子會吃得比平日多，落兒怎麼不是？」
「……又不是一開始就能吃那麼多。」
蕭銘玉眉頭動了動，見顧蘇落小肚子還平坦，抿唇認同。
夾了口飯放嘴裡，又好奇：「以前在宮中，我見其他嬪妃懷有身孕時，總會噁心嘔吐，落兒怎麼沒有？」
「……又不是人人都會噁心嘔吐。」人的體質不同，她是幸運的那個，什麼癥狀都沒有，就最初時情緒會有那麼些波動。
但知道是因為懷孕后，她只要有情緒上涌便馬上調整，完全沒影響。
「哦。」蕭銘玉像是知道了什麼稀奇的事，怔著玉眸應了一聲。
「那……落兒什麼時候才會吃得多？」
「……」顧蘇落不由被逗笑：「我也不知道啊，可能等肚子慢慢變大的時候吧。」
雖然她的理論知識很充足，可很無奈她也是第一次懷孕呀。
當她知道的那些癥狀都沒發生在她身上時，她也有些懷疑。
只不過……
顧蘇落放下筷子，一雙小手將外面的冬服解開，又以手掌將腰腹的衣裳撫平，讓它緊貼著肚皮：「你看，其實還是有一點凸起的，只是平日被衣裳掩了，看不出來。」
特別是冬天，衣裳厚重，沒四五個月怕都看不出來。
眼見真的凸了小小一抹弧度，蕭銘玉眸眼閃過一抹亮光，正想伸手去摸，顧蘇落一把放下衣裳掩了肚子：「行了！吃飯好不好，一頓飯叭叭叭的問那麼多。」
「……好。」被顧蘇落這麼訓，蕭銘玉也沒任何不滿，反而微抿的薄唇還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為免別人像周宛柔那樣惦記，所以除了軍府里的人，懷孕的事顧蘇落並沒有聲張，反正到時候肚子顯懷了，山樑的百姓自然就會知道。
用完晚膳，顧蘇落便給蕭銘玉換了葯。
別看那傷口淺，因布及的血管比較多，所以很容易出血，就這樣，還是顧蘇落給他上了止血藥的結果。
不多時，天空飄起了小雪，隨著時間的推移，小雪慢慢變大，夾帶起了寒風，吹得呼呼作響。
都說瑞雪兆豐年，山樑冬季漫長，大雪不斷，卻沒給山樑帶來什麼豐收之年。
屋外是一片冰寒，好在房中的銀炭燒得旺盛，顧蘇落要給蕭銘玉擦身子，卻反過來讓蕭銘玉伺候了一番。
想著顧蘇落今日逛了一天累了，給顧蘇落擦完身體，蕭銘玉便替她蓋了被子，自己跑到浴房洗了個澡。
顧蘇落說累也累，說不累也不累，到底還是想等蕭銘玉一起入睡，所以她躺在床上怔怔的睜著眼。
聽著屋外呼嘯的寒風，像極了鬼叫。
本以為可以熬到蕭銘玉洗完澡，但這『鬼叫』聽著聽著，顧蘇落就經不住眼皮子打架，沉沉的睡了過去。
翌日，大年初二。
年初二是鄰里街坊走門串巷，走訪拜年的日子。
在這日嫁出去的女兒會攜丈夫、兒女一同回娘家走親戚，所以這一日，山樑的百姓依舊活絡，城裡有百姓拎著年貨出城的，城外也有百姓拎著年貨進城的。
要是哪家女兒是嫁給了隔壁家的，那更是熱鬧，兩家走到一家去，圍著地堂一頓嘮。
山樑百姓燒的炮竹都是短短的，一炮竹甩出去「啪啪」幾聲就沒了。
城中的炮竹聲多多少少都會傳進軍府，但顧蘇落今日嗜睡，太陽都要曬屁股了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直到她迷迷糊糊摸到旁邊的床位空著，這才不情不願的睜開秀眸。
入簾，是蕭銘玉正襟危坐的背影。
身上穿的依舊是月白色的錦袍，只不過袍的領間多了一抹禦寒的白絨，床前放著一張案幾，案幾之下又墊了軟席。
蕭銘玉此時就坐在這軟席之上，修長的玉指輕握著毛筆，筆尖在龍飛鳳舞間輕快的落於紙上，顧蘇落忍不住好奇，撐起身子：「你在寫什麼？」
聲音帶著剛睡醒的軟糯，蕭銘玉聽到背後傳來聲響，忙放下筆，回頭笑了一聲：「醒了？」
他輕坐在床沿邊上，看著顧蘇落的笑容溫潤寵溺，如那抹射進窗里的陽光。
顧蘇落看著他俊朗的面容，一時竟有慾望上涌，不由恨恨的蜷著拳頭垂眸，啊……要忍那麼久啊！
顧蘇落也是佩服自己，都懷孕了竟還能想這些事。
每到這個時候她倒想希望出些癥狀來折磨一下自己，好讓自己沒有這個時間胡思亂想。
「落兒？」蕭銘玉不明的喚了一聲：「可是哪裡不舒服？」
顧挪了挪身子，將頭枕在他的大腿上睡了下去：「好像，還有點困。」
蕭銘玉覺著她這般實在可愛，忍不住捧著她一側小臉輕輕揉捏，顧蘇落睜了好看的眸子：「你還沒回我的話呢，方才在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