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又考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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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和周舟的愛情故事剛剛拉開帷幕,正待進一步發展劇情之時,期末考試卻奏響序曲,使我再次陷入茫然。
這學期開設的課程理論性、邏輯性較強,難度較之以往有所增強,我分析了這些課程的特點后得出結論,如果平日里沒有上課認真聽講,課後獨立完成作業,只想在考前突擊成功,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所以,當周舟拉著我去教室複習的時候,我以發燒為借口,呆在宿舍與楊陽思索對付考試的良策妙計,與其正面交鋒后潰敗而逃,不如獨闢蹊徑,另尋它法。周舟與我的情況不一樣,儘管她參加的是理工類高考,但所學專業更偏近文科,以概念、常識為主,並不需要邏輯推理和複雜計算,考試前稍背即過,因而周舟這學期並沒有用功學習,她在某些方面已深受我的影響。但周舟仍然能夠無須儘力表現就給老師留下她是班裡為數不多的幾個好學生之一的印象,對此我深感憤憤,因為我無論如何竭力把自己好的方面表現給老師看,他們都會斬釘截鐵、理所當然地把我劃分為學習態度不端正的學生行列之內,我不知原因何在,周舟一語道破天機:這是個人氣質問題。
不知道氣質這東西是與生俱來,還是需要後天的不懈努力,如若可以改變,我一定要對它精雕細琢、打磨拋光、抹油上蠟,條件允許下,我還要將它置於真空中,以防被空氣中的粉塵顆粒和有害氣體沾染,否則我將被混淆是非、不辨真偽的人以貌取了人,無論我怎樣申辯,「我是無辜的」,也不能避免他們不問青紅皂白,就將我一悶棍打死的悲慘結局。
我和楊陽對待考試問題可謂英雄所見略同,我們一致認為,只有緩考兩門方可獲得一線生機,否則必將全軍覆沒。
我們把緩考的科目初定為理論力學和材料力學,其他科目只需通過一半即可免遭「試讀」危險,我們可以將時間集中撲在有通過可能的科目上,做到有的放矢,不打無準備之仗。
辦理緩考是件讓人頭疼的事情,我們要殫精竭慮地想辦法開出假條,楊陽已經讓他故去的姥爺又告別了一次人世,這回我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開出事假條,校醫院大夫在考試前接到教務處通知:警惕學生為逃避考試而假裝生病,試圖非法獲得醫院允許其卧床休息的特權。所以,凡是頭疼感冒、食欲不振、咳嗽痛經、低於度的發燒,無論真假,均不在給予開假條的範疇之列。此消息一經傳出,便引得怨聲載道,叫苦漫罵聲不絕於耳。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無論學校怎麼猛烈地圍剿,我們還是能夠突出重圍,險象還生。我和楊陽各批上一件軍大衣,裝出發燒嚴重,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為此我們多日沒有洗臉),去校醫院就診。
大夫發給我們人手一支溫度計,叫我們坐到門口量體溫,我們趁她給另一病人量血壓的時候,將溫度計放在早已被我們藏於懷中的熱袋奶上,我的頭腦中立即出現了水銀汞柱由於溫度驟增而加速上升的畫面。
幾分鐘后,大夫叫我們進去,我在把溫度計交給大夫之前自己先看了一眼:我操,42度,到頭了,這怎麼可能!我輕輕甩動手腕,水銀汞柱停留在度的位置,這還差不多。
我表現出無精打採的樣子,將溫度計交到大夫手中,她接過後看了說:「病得不輕,好好養病,別考試了。」
我遺憾地說:「只好如此了。」
就這樣,我和楊陽開到了可以辦理緩考的第一張假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