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招魂
聞言,林盛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就這麼緊緊盯著司靜,不知在想什麼。
倒是那邊的祁越也跟著冷笑一聲,「林先生膽子真大,你最好祈禱你背後那個人能保住你,不然……」
說到這,林盛不禁眼神一變,看著司靜似乎想說什麼,最後也只是輕蔑一笑,「司小姐對自己似乎很有信心,你的確是青出於藍,可不知有沒有聽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司靜上前一步,一臉認真,「我只聽說過邪不勝正。」
祁越不由輕咳兩聲,雖然她師妹這話有點傻乎乎的,不過道理還是這個道理,人總要有信心嘛。
「哼。」林盛冷冷的瞥了她眼,就轉身出了審問室。
司靜才不會對這種小人下什麼黑手,善惡終有報,她一定要讓林盛自己去自首!
沒多久警察就收集了她的指紋,說是要跟那個匕首上的指紋做比對,祁越說,這裡凡事都講究證據,沒有證據是不能定罪的。
司靜在那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審問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一個女警一邊走進來看著她道:「剛剛經過法醫的初步鑒定,死者的傷口深度和位置方向並不像他殺,不過你仍然有嫌疑,後期我們會繼續調查,你必須隨時隨地接受警方的傳訊。」
隨著門被推開,後面也隨之出現了幾個身影,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一襲黑色西裝將他本就冷硬的輪廓襯托的更加立體。
唐霆來的時候就看到審問室里坐著一個小姑娘,她精神不錯,目光明亮有神,瑩白的小臉上格外鎮定,他覺得,這小姑娘可能是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坐牢」。
「唐先生?」司靜看到來人不由眨眨眼,似乎沒想到他來的這麼快。
「這樁案子我們會深入調查,雖然司小姐沒有犯罪動機和直接證據,但後期如果有其他情況那她還是需要過來接受調查,這個是必要的程序。」跟著進來的那個副局長依舊一副認真的說道。
唐霆沒有說話,後面的一個中年律師卻是上前一步握住副局長的手笑了下,「這個是自然,如果有其他證據我們也一定會提交的。」
話落,那個國字臉的副局長也是笑著點點頭,但依舊忍不住多看了眼前面的男人,這個王律師可是國內刑事方面的一把手,聽說早就不接案子了,有人開五百萬都沒請的動他,剛剛竟然對這個男人這麼恭敬,可他怎麼沒聽說過本市有個這麼年輕的企業家了?
走上前,唐霆掃了眼還一直坐在那的小姑娘,不禁抬手看了下腕錶,聲音低沉,「我時間很值錢的,唐小姐準備怎麼還?」
話落,一旁的祁越不由臉色微變,媽的,這姓唐的竟然調戲他師妹!
倒是司靜一臉認真的看著他道:「那唐先生以後如果有用的到在下的地方儘管說!」
祁越:「……」還好他家師妹情商低。
那張精緻的小臉上滿是認真,清澈的眸中也全是嚴肅,唐霆笑了下,沒有說話,就轉身往外走。
司靜也立馬跟了上去,其實她也不喜歡待在警察局,憋得慌。
難得看到自家老闆笑了,後面的李鑼不禁多看了眼那個司靜,只見對方嬌嬌小小的跟在自家老闆身後,他心情有些怪異,還好,他家老闆應該不會喜歡這種蘿莉款。
警局外的林盛正準備走,看到司靜跟著一個男人出來,頓時上前一步攔住幾人的去路,不屑的目光在幾人身上掃量一圈,冷聲一笑,「司小姐速度挺快的,難怪那麼有自信。」
林盛當然注意到了唐霆,這人氣場雖足,可本市內的富家子弟他基本都一清二楚,而且年輕的企業家裡也從未見過此人,一看就是那種裝腔作勢之人。
不過唐霆看都沒看他,就從一邊走了,倒是李鑼看著林盛搖搖頭,這人慘了,他家老闆剛剛明顯是不高興了。
見對方直接無視他上了車,林盛氣急敗壞的鬆了松領帶,只是當看著黑暗中那輛漸行漸遠的車輛時,看到那輛車的標誌,他立馬就臉色一變,目光也越來越幽深,要知道有些車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坐在車上,縱然外面夜深露重,可唐霆依舊沒有半分睡意,靠在後座,不由隨意的看了眼一旁的人,聲音清淡,「司小姐如此鎮定,好似有解決之法?」
話落,前面開車的李鑼卻是一臉怪異,他家老闆什麼時候說話變得這麼文縐縐了。
「自然是有的。」司靜說完又認真看向窗外的黑夜,聲音清脆,「林盛無非就是想奪得方老先生的公司,可方老先生死後的一切財產應該在方小姐手裡,我準備在方老先生死後第七天招魂,讓他向方小姐揭露林盛那的罪行,這樣一來,他肯定就什麼也得不到。」
說到這,司靜又輕哼一聲,「不過這人太壞,我得嚇嚇他,不然他一定不肯去自首。」
常人都怕見鬼,在死和坐牢之間,司靜覺得是人都會想先活著。
本來夜裡就安靜,她這一番話倒是讓前面的李鑼有些怪異,他跟著老闆這些年見過的沒見過的基本都見到了,那些所謂的大師傅做不到,一個小姑娘有這個本事?
聞言,唐霆倒沒說話,只是偏著頭,掃著一旁那個巴掌大小臉的人。
不知想到什麼,司靜又轉過身看向他道:「上次忘記了,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長期失眠,唐先生不如讓我給你把把脈,我才能了解你的具體情況。」
她聲音清脆,清澈的眸子格外認真,唐霆垂下眸,隨意的伸出手遞給她。
司靜拉住他胳膊,伸出三指壓在他腕間,嬌眉漸漸皺了起來。
她指尖微涼,手小小的,手腕也纖細瘦弱,低著頭還能看到她挺翹的羽睫,唐霆沒有說話,深不見底的眸中依舊沒有其它情緒。
車廂內的氣氛好似就這麼凝結了起來,良久,司靜才緩緩道:「唐先生肝火旺盛,腎氣太足導致陽盛陰虛,您應該多喝涼茶消火,而且……」
「我沒事。」唐霆突然收回手,就連聲音都變得冷漠了。
前座的祁越差點沒笑出來,這麼有錢的人難道不會找女人嗎?
開車的李鑼也是非常佩服司靜的膽子,難怪之前那些醫生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就說老闆需要找女人的,不然遲早憋出病。
感覺他可能生氣了,司靜也沒有再說話,車廂里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了起來。
直到車子停在店門口,等司靜下車后,終於忍不住沖裡面的人道:「對不起,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祁越:「……」
人情世故方面,他家師妹就是個白痴!
窗戶外還湊著一張天真無辜的小臉,唐霆按下車窗,偏頭看了她眼,「沒有。」
說完,車子直接就開走了。
司靜一臉無辜,倒是祁越一邊打著手機光一邊去開門,嘴裡還要一邊念叨:「你傻呀,人家那麼有錢都沒去找女人,裡面肯定有難言之隱。」
話落,司靜一邊跟著他進去,一邊不解的問道:「難言之隱?」
說到這,祁越突然一開燈,神秘兮兮的湊過腦袋道:「肯定是他不行!」
不然怎麼不去找女人!
看著他家師兄又去廚房裡找吃的,司靜依舊一臉疑惑,不會吧,她剛剛把脈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個問題,還是她看錯了?
這個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祁越又煮了一鍋麵,司靜也有點餓了,今天一天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多。
因為人死後要七天後才能凝成魂體,怨念深的就會直接變成鬼,一般都是直接去投胎了,所以司靜只能在第七天亥時期間招魂,不然的話就什麼機會也沒有了。
第二天王金泉來過,顯然也知道了方家的事,只是說有需要幫忙的就直接說,看到他冒著得罪林盛的危險來幫自己,司靜還是覺得這人還是可交的。
不過該來的始終會來。
店裡下午生意特別好,許是名聲傳開了,一些人都會特別趕過來找她算命,大多都是算財運和姻緣,不過一般的改運勢前程司靜都不會接的,這種對她自己也不好。
直到晚上九點那些人才全走光,祁越正準備把門關上,黑漆漆的街道一邊卻突然走過來一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孕婦,她肚子起碼有七八個月了,走的似乎很艱難,祁越立馬好心的上前扶了她一把,可霎那間,頓時神色頓時變得有些怪異。
孕婦一邊偏頭對他笑了笑,「謝謝你。」
司靜剛從冰箱里那了一個甜筒,準備偷偷的吃了,可從門縫裡卻看到祁越正在跟一個孕婦說著什麼。
以為是客人,司靜立馬把甜筒藏好,擦擦嘴就走了出去。
外面街道冷風習習,沁人骨髓,往日里這時蚊子早就成片成片的出現,而此時店裡面一隻蚊子也沒有,整個店包括一條街道都安靜的出乎尋常。
「呵呵呵,不知大姐要算什麼?」祁越頭頂冒著汗嘿嘿笑著,想把手收回來,可胳膊卻被對方一直扶著。
外面黑蒙蒙一片,絲毫月色也不見,孕婦站在門口,許是看到司靜從裡面出來,慢慢咧嘴一笑,「我要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