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自我意識
兵蟻大傻的精神似乎有些混亂，在向西斯特姆說他不是蟻后之後，它又繼續傳遞訊息道：「你是，蟻后。」
「嗯，我是。」
西斯特姆用【心靈傳輸】對兵蟻大傻進行回應，儘管表面鎮定，但他的內心已經很是慌亂。
這是兵蟻大傻對他的第一次質疑，但西斯特姆知道這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隨著兵蟻大傻智力的提高，它一定還會不斷對西斯特姆產生質疑。
並且他現在洗腦的這些螞蟻卵與幼蟲，未來就不會質疑他嗎？
放棄洗腦這些蟲卵？
還是想辦法壓低這些蟲卵的智力？
西斯特姆的內心有些混亂，他必須想個辦法，來杜絕這些隱患。
而對於如何處理兵蟻大傻，也非常麻煩。
繼續留著大傻，無疑是個定時炸彈，說不準兵蟻大傻哪天發覺不對，就會跑來殺他。
對兵蟻這種螞蟻中瘋狂的戰鬥兵種，西斯特姆已經十分了解，它們會如同瘋子一般去與對蟻穴不利的生物進行拚死搏鬥。
但是偏偏他現在又十分需要兵蟻大傻，畢竟越冬巢穴的修建必須依靠大傻才能完成，儲存越冬的食物也是如此。
西斯特姆很是糾結……
……
還好兵蟻大傻只是對西斯特姆懷疑了一次，之後就沒有再次提及，彷彿將那件事忘了一般。
但自那以後，兵蟻大傻的行為變得越來越奇怪。
除了平時喜歡擺弄西斯特姆給它的那枚半透明石子外，大傻還會前往附近一處未曾完全乾涸的水坑。
在完成西斯特姆給它任務的一些閑暇時間，它就會對著水中的倒影靜靜的發獃，並時不時用足肢觸碰水面上的倒影，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是如此。
它似乎在思考什麼東西。
西斯特姆經常會在遠處暗中監視，他無法理解兵蟻大傻究竟想著什麼，但看這個樣子，短時間大傻應該不會對他進行反叛。
就這樣繼續過了兩天。
西斯特姆在又一次與兵蟻大傻交流的過程中，大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向西斯特姆問道：「我是，什麼？」
「你啊，是一隻兵蟻。」西斯特姆回答道。
「兵蟻，是什麼？」
「一種負責保護螞蟻巢穴的螞蟻，螞蟻之中有很多種類，就像你是兵蟻，而我是蟻后。」西斯特姆解釋道。
兵蟻大傻似乎進行了短暫的思考，沒過多久，他向西斯特姆說出了新的疑問。
「我，為什麼，是…兵蟻？你，為什麼，是蟻后？」
「這……」
聽到大傻的問題與語氣，西斯特姆恍然，他終於明白兵蟻大傻前些天問他是不是蟻后的原因。
大傻並不是對他編造的蟻後身份有所懷疑，而是它因為智力的提升對這個世界產生了全新的認知。
大傻應該意識到了自我這個概念。
自我亦稱自我意識或自我概念，主要是指個體對自己存在狀態的認知，是個體對其社會角色進行自我評價的結果。
在我們的經驗中，覺察到自己的一切而區別於周圍其他的物與其他的人，這就是自我，就是自我意識。
毫無疑問，兵蟻大傻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成長，已經誕生出了它自己獨有的智慧，讓他認識到了自我。
它那時觀看水面的倒影不是發獃，而是在倒影中看到了自己，產生了疑惑。
而大傻的這個問題，無疑從普通的問題上升到了哲學的高度。
就像問一名人類，問他為什麼會是人？
它為什麼會是兵蟻，而西斯特姆又為什麼是蟻后？
這根本是個沒有明確答案的問題，西斯特姆很難進行解答。
不過西斯特姆也不是沒有辦法，他完全可以將問題推給命運，一切都是命運使然。
命運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最適合解釋這個問題。
但是大傻肯定會繼續追問命運是什麼，將問題無止境的進行下去，就像老是喜歡問為什麼的熊孩子一樣。
好在兵蟻大傻終究不是喜歡哭鬧熊孩子，而是在蟻穴中的一隻兵蟻。
當聽到西斯特姆命令他繼續指揮工蟻修建越冬地穴之後，它果斷的放棄了自己的疑問，選擇執行西斯特姆的命令，開始指揮工蟻繼續為西斯特姆修建越冬巢穴。
……
兵蟻大傻只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自我，它並沒有對西斯特姆產生過懷疑。
但這次事件並不能讓西斯特姆完全放心下來。
如果兵蟻大傻如果智力這樣成長下去，它早晚有一天會發現西斯特姆與它不是同一個物種，是一隻螞蚱。
真到了那時候，究竟會發生什麼，西斯特姆也無法預測。
由於西斯特姆命令大傻不停進食，大傻的體形已經進一步增長，如今已經達到5.5公分。
雖然實力上還不及西斯特姆，但那對巨大螯牙以及尾部的蟄針足以對西斯特姆產生威脅。
西斯特姆感覺有些不安，他擔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兵蟻大傻就會發現不對，然後對他發起攻擊。
沒有辦法，西斯特姆只能命令大傻儘快的可能修建他的越冬巢穴，同時對兵蟻大傻開始疏遠，減少與大傻的接觸。
西斯特姆已經做出決定，當大傻幫他修建完越冬巢穴，並將越冬巢穴中的糧倉填滿，他便會讓大傻返回蟻穴，不去接觸。
當然，他也想過當兵蟻大傻做完這一切之後，為了消除後患將大傻殺掉。
但是這種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事情他終究做不出。
……
……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西斯特姆越冬巢穴逐步被大傻的施工團隊修建了大半，達到4米半深。
螞蟻看似沒有智慧，但它們修建的地下巢穴十分完美。
巢**部的通道四通八達，能有效的從洞口進行通風換氣，並且裡面已經逐漸被工蟻挖掘了幾十個可供他儲存食物的糧倉。
這些天過去，西斯特姆洗腦的螞蟻幼蟲從蟲卵中接連孵化，在他的周圍已經聚集了幾十隻螞蟻幼蟲。
最先孵化的那一批螞蟻幼蟲在充足的食物之下，已經凝結成蛹，看來這些螞蟻的生長周期並不太長。
而西斯特姆也在距離他的壽命結束還有25天的時候，達到了12級。
他的身體進一步增長，達到17厘米，並且血脈中的【昆蟲適應力】（12/21）提升為【昆蟲適應力】（13/21）。
從11級開始，每次【昆蟲適應力】天賦等級獲得提升之時，他的螞蚱血脈都會向他傳遞一些影像，這次也是如此，西斯特姆的腦海中再次出現成群結隊螞蚱們飛行的景象。
只是他依然無法得知，蝗群們這樣做有什麼目的。
這次升級，他新獲得的衍生能力[敏銳視覺]（3/9）提升為[敏銳視覺]（4/9），視力進一步獲得上升。
不過相比這些，成功升到12級的西斯特姆最大的感受還是他的天賦【蛻化生長】。
從升到12級開始，他身上流淌的血液就如同沸騰了一般不停的翻滾，全身的外骨骼都變得奇癢無比。
他的身體在催促著他馬上進行第三次蛻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