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洽談
（三更之一）
正文：
這邊程處亮其實也是沒什麼好忙的，大抵是因為沒什麼事兒做的緣故，所以凡是都要親手參與一下，見著李承乾過來，隨即便將木棍交到邊上匠人手裡，而他則是遠遠的將李承言攔在外面。
其實在程處亮看來，不管是玻璃燒制，還是對於香皂的製造，這些都是一個緩慢的過程，一時之間自然看不出來什麼，只是畢竟這東西沒多複雜，但該需要保密的，即便是樣子，也還是做一些的好。
對於坦蕩君子來說，告訴對方自己對這東西很看重，畢竟有些事情也並非是你想守就能守得住的，大部分時候，還要看自身實力如何，若果強大，那麼即便不保密也不一定有人敢來偷，如若是後者，便是在保密也不一定會守得住。
就在這時候，遠處的李承乾也走了過來。
李承乾大概十六七歲的模樣，身體瘦削，遠遠看去文弱儒雅，有很重的書生氣，看起來像是一個鄰家男孩兒，結合之間的見識，也並沒覺得他多可惡。
額……威嚴之類的氣質當然還是有些，只是較之其父親或是一群軍政大佬還是有所不如的。
這也是年紀小的緣故，如果在大一些可能會改變不少。
至於將物流生意分出三成給東宮的事情，他也有跟清河說了個大概，當然只是閑來無事順口說說，不過令人詫異的是，清河到底是宮裡出來的，儘管年紀小，也清楚事情嚴重與否，至於結果，她對這件事兒不做置否，只是覺得不好走的太近，也不好離得太遠，總之……還像以前那樣就好。
很中庸的處世之道，小小孩子能得出這種結論，倒是叫程處亮有些刮目相看。
只不過從他當時模樣來看，應該是覺得三成還是有點多了，額…應該是覺得這是娘家人在沾夫家人的便宜，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痛快。
至於程處亮，他對於那三成股份其實倒也不怎麼心疼，畢竟一開始就沒有想著靠這件事情掙錢的意思，畢竟如果真是賺錢的，也不至於到處發散股份，這麼做不過是想著拉攏一批人，為以後的目標打下一個基礎而已。
嗯……很簡單的商業計劃，這事兒用不著跟小蘿莉說。
這邊程處亮已經與李承乾碰上了，畢竟以前都是常見面的，互相施禮寒暄，隨即便朝著已經完成的公主府前廳走了過去。
因為只有這間客廳是裝修好的了，旁處房間也不能住人，所以這其實也是小兩口的臨時起居室。
進了門，大家便就輕鬆多了，先是清河彷若無人的在旁邊洗了臉和手，隨後又拿了濕巾給程處亮讓他擦臉，毛巾遞過去時，眼睛一直躲避著李承乾不斷朝程處亮眨呀眨的使信號，奈何眼睛眨的跟中了風似得，他就是不理睬，氣得小蘿莉鼓著腮幫恨恨瞪了他一眼。
李承乾進屋后喝退了下人，見眾人都推了出去，此時也放下了那副端著的架子，松垮這肩膀坐在主位上，笑看著下面小夫妻忙來忙去，倒也沒斥責他全無待客之道什麼的。
清河裊裊婷婷的端正跪坐一側，心中像是揣了只小耗子，這時丫鬟送差點進來，她身手伸手接過來。口中隨意寒暄了一句：「皇兄……今日怎的得了閑暇？」
「今日是孔師的課程，孔師有事兒，便就允孤休息一日。」李承乾笑著應答，隨即笑說道，「本來打算出去行獵的，剛收拾停當便被父皇叫了去，說是替他跟妹婿談些事情，嗯……這事兒算是處亮欠孤一天假日。」
「公主，這句話記下來，日後入宮探親一字不落的說給陛下聽……」程處亮微微撇了李承乾一眼，隨後嘿嘿笑道：「幾日不見到學精明了，還未談生意便就想著攀交情……」
李承乾笑容僵在嘴上，隨即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舍妹猶在，就不能給孤留些面子？」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中也微微有些喜悅的，他原本就沒什麼朋友，登上太子之位后，周邊更多是阿諛奉承的，這番略帶親昵的言辭，也已經很久沒聽過了。
「呵……」程處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其實對李承乾感官還是不錯的，畢竟這少年尚未黑化，平時待人接物有禮有節，做事兒雖然高高在上了些，但終歸還是沒什麼壞心思，現在與他交流，縱使沒深交的打算，但也不至於有多疏遠了。
「陛下是個啥意思？」
「父皇說，先聽聽你的打算……」
「我的打算……」程處亮想了想：「三條，其一，將各處驛站改成物流的發散地或落腳地，這樣一來，節約成本不說，日後做起事兒來也方便，說起這個，如今陛下已經成了物流最大的股東，基建之事，怎麼也得由工部來了吧？其二，管理權，必須在我這邊，宮裡若是有人想插手我也不敢對，但不能干預正常運作，你先別反對，五年，五年之內，這管理權是我的，在這五年裡，我給你培養些掌柜，倒時你接手起來也會輕鬆，其三：每股一萬五千貫，童叟無欺……」
平白拿走我三成股份已經很過分了，入股費如果你還不給的話，那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李承乾微楞，這三條倒是合情合理，只是自己話還沒條件，他就將事情說的這般毫無餘地，是不是顯得有些太草率了。
嗯……要不要告訴他，其實自己是帶著兩萬貫每股的價格來談的？
沉吟片刻，李承乾朝這才訥訥道：「每股一萬五千貫的價格是否……」
「就一萬五千貫，少一個子兒，我半夜弔死在東宮門口……」
李承乾欲言又止，看著程處亮目光灼灼，一副你要再敢講價我就弔死你家門口表情，半晌才嘆了口氣，從鼻端發出一個單音。
「嗯……」就這樣吧，聽說母后最近要進一批蠶繭繅絲，剩下的一萬五千貫，正好便買了……
李承乾想了想，在旁邊蹲下來，笑道：「如此便好，過會兒便叫主事過來簽訂契約，老實說，父皇與孤說的時候，還一直擔心會上了處亮的當，叫我多加小心來著。」
凶獸是有多看不上我……
腹誹一陣，隨即笑著擺了擺手：「呵，處亮哪有陛下說的那般不堪，不過……錢……。」
程處亮話還未出口，便聽邊上清河打斷道：「皇兄還未用過飯食吧，此距長安還有些路程，皇兄辛苦半晌，也該是餓了，契約的事兒……終歸是自家人，不急著簽的。」
說完，還不著痕迹的瞪了程處亮一眼。
不管怎麼說，終究還是自家人，自家駙馬的吃相未免有些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