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飛輪發石機的威力

饒陽城的縣衙內，袁紹和謀士們正討論著城防問題。

這饒陽城畢竟是袁軍的後勤糧草輜重重地，各種物資是不缺的，特別是箭矢和糧草，不過袁紹事先也沒想到會退到這裡防守，因此守城的器械和物資卻準備不多，特別是滾木和雷石。

沮授站出來對袁紹說道：「主公，咱們的守城器械準備不是太多，這方面是一個薄弱點，必須想辦法解決！另外，將士們的士氣很重要，如今我們把冀州已經丟了一半的地盤，這對於將士們的士氣打擊很大，屬下請主公親自去軍中慰問和看望將士們！」

辛毗站出來拱手道：「主公，屬下認為沮從事言之有理，附議！」

袁紹點點頭：「好，明日一早，吾親自上城牆激烈三軍將士！說一說守城器械不足的問題吧！」

郭圖站出來說道：「主公，屬下建議把城中一些房子拆掉，拆下來的轉頭全部搬上城牆，再收集一些鐵鍋，在城牆上搭起灶台用鐵鍋煮水或火油，砍伐城中一切樹木，拆掉無人居住的房屋，把房梁木頭全部搬上城牆！」

袁紹當即同意道：「准了！袁熙，此事由你去負責，明早之前要把能收集到的所有木料、磚頭和鐵鍋全部搬上城牆！」

袁熙站出來抱拳道：「是，父親！」

這時文丑披甲握著劍柄走進來向袁紹抱拳稟報：「主公，城牆防禦已經全部部署妥當，五萬大軍分為兩個部分，三萬人馬作為主力負責正面防禦，剩下兩萬人馬作為預備補充，一旦哪一面城牆遭到猛烈攻擊，形勢危急，就立即派出一部分預備人馬進行增援！主力分為三班，輪流在城牆上當值，每一班四個時辰！」

袁紹對文丑的安排很滿意，他點了點頭，問道：「將士們士氣如何？」

文丑猶豫了一下，說道：「回主公，將士們士氣不是太高！」

「知道原因嗎？我袁紹可曾苛待了他們？」

「這······主公自然是沒有苛待將士們，將士們的士氣不高主要是受到了接連撤退的影響，除了這個之外，還有因為劉成的威名。當年滎陽之戰，我軍許多兵丁如今都是軍中伍長、什長，甚至是屯長，這些兵將們對劉成很是畏懼，十幾萬人馬都沒能奈何得了劉成，讓他帶著數千騎兵在軍中縱橫捭闔，無人能擋，如今他率十萬鐵騎而來，我軍又怎能抵擋得了呢？」

袁紹大怒：「混戰！文將軍，將士們不清楚，難道你也不清楚嗎？若是在野外交戰，我軍當然打不過他們十萬鐵騎，可如今是我軍守城，他們攻城，就算劉成的鐵騎再厲害，他們還能爬上城牆不成？」

文丑慌忙單膝下拜道：「屬下惶恐，屬下當然知道騎兵不能攻城，可將士們卻想不到這麼多，他們只知道敵軍人多勢眾，只知道劉成乃是天下第一武將，無人能擋！」

袁紹聽見這些話，臉色變得鐵青。

沮授立即站出來抱拳道：「主公，請主公今夜連夜巡視城防！」

袁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好！」

此時在城外的朝廷大軍營地內。

劉成帶著將校官員們巡視完營地之後回到了牙帳內，將校官員們分左右兩側站好。

劉成在諸位上坐在馬紮上看著眾人道：「明日咱們就開始攻城，攻城之前，先讓投石機發射石彈一個時辰，石彈盡量砸向城牆，這饒陽城只不過是一座縣城，城牆修建得並不是那麼牢固，本王就是要用石彈砸壞它，讓守軍嚇破苦膽！石彈發射一個時辰之後，蔣奇將軍的一萬人馬負責攻打西城牆；吳蘭將軍的一萬人馬負責攻打北城牆；眭固將軍的一萬人馬負責攻打南城牆，留著東城牆不攻！攻城雲梯、井欄等等工具任由你們使用！」

蔣奇、吳蘭和眭固這三人原先都是袁紹手下的將軍，自從劉成大軍殺來，這些人戰敗之後都先後率部投降，劉成正好用他們來試探一下袁紹主力大軍的防守能力。

劉成繼續說道：「本王在此承諾，哪位將軍最先破城，官升一級，封侯拜將！三位將軍的手下，哪位兵卒或將校最先登上城牆，官升一級；殺死或俘虜袁紹者，官升三級、賞賜萬金；俘虜袁紹手下大將或謀士者，官升一級，賞千金！」

蔣奇等人聞言互相看了看，眼神都流露出貪婪之色，官升三級、封侯拜將和賞賜萬金是什麼概念？

陞官也許不太困難，但是想要連升三級在任何朝代都是很少見的，還封侯拜將和萬金的賞賜，想要獲得這些何其困難，而如今只要抓住袁紹或殺死，都可以同時獲得這些。

這幾項激勵舉措不可謂不豐厚，蔣奇、眭固等人都想得到，他們此刻便從眼神之中就開始了競爭。

「我等必定儘快攻破饒陽城，抓住袁紹！」蔣奇等三人一起抱拳答應。

劉成擺手道：「那好，傳令下去，明日一早由你們三部人馬分別從南、北、西三面城牆發起攻城！」

次日清早，卯時三刻，準備攻城的人馬已經吃過早飯，做好了準備，各路兵馬在各自統兵大將的統帶下出營集結，並開始向城牆方向緩緩靠近。

一個個方陣徐徐移動，兵士們每走過一步，地上都濺起一陣煙塵。

春夏之交，天亮得早，當朝廷大軍在城外列陣完畢時，天色已然完全大亮，而守城的援軍也此時開始做防禦準備。

一個個壘砌起來的灶台上開始生火燒水，一根根木料、一塊塊轉頭在昨日夜間就已經搬上了城牆，城內許多房屋都被拆掉，這些磚頭和木料就是從那些房屋拆下來的。

守軍兵將已經全部到位，但許多人還在拿著麵餅啃著，袁軍上下都沒有料到朝廷大軍會這麼早就開始攻城，吃早飯的時間晚了一些。

城外一桿大纛之下，劉成坐在一個臨時搭建的高台之上大馬金刀的坐在馬紮上看著城牆上的守軍部署情況。

他觀察了一陣，扭頭看了看天色，此時一輪紅日已經升起來了，說道：「時辰差不多了，再耽擱下去，等日上三竿，天氣就會炎熱起來，那時攻城的效率肯定會大受影響，可以開始了！公明，傳令給發石機方陣，讓他們開始吧！」

「遵命！」徐晃答應，轉身向傳令兵點點頭。

傳令兵立即把命令傳達下去，發石機方陣之中的每一架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收到命令之後，三面城牆外的三個發石機方陣一共兩百四十架發石機幾乎是同時投射出了圓溜溜的石彈。

這些石彈每一枚都有上百斤重，飛上天空之後向城牆呼嘯而來，城牆上的袁軍兵將們看見從天而降的大量石彈一個個面色巨變。

有人大駭，發出凄厲的吼叫聲：「躲起來，快躲起來！」

一些兵士反應及時躲在了牆垛後面，而大部分兵士都來不及躲避，縣城的城牆寬度有限，而袁軍兵士在城牆上的部署又太過密集，一枚石彈落在城牆上一臉砸翻好幾個人，而且由於它的巨大滾動衝擊力，造成的破壞相當之大。

「啊——」有人嚇得屁滾尿流，驚恐的大叫。

城牆上一片大亂，所有人都驚慌失措向城牆下跑去，在逃向城牆下的途中，許多人被推倒被踩踏，慘叫聲、驚叫聲交織在一起。

不停的有石彈從天而降，剛開始準頭不太好，許多石彈或落在城外，或落在城內，只有少數砸中城牆外壁或砸在城牆上。

可隨著發石機發射的石彈次數越來越多，石彈發射得越來越精準，幾乎有一半的石彈都砸中了城牆，守軍兵將的損失越來越大，再也沒有人還傻乎乎的躲在城牆上，全部都跑下城牆躲避石彈雨。

而這一陣石彈雨足足下了一個時辰，別說是下石彈，就算只是下雨，下足一個時辰都夠讓人鬱悶的，更何況是下石彈雨。

隨著石彈落下越來越多，城牆上的牆垛被砸壞的越來越多，城牆外壁許多地方都遭到了嚴重的破壞，許多牆磚都被砸得鬆動。

倖存的袁軍兵將們一個個躲在城牆下如同一個受到驚嚇的鵪鶉瑟瑟發抖，臉色慘白，幾乎所有人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石彈雨。

這其實也與發石機的結構有很大的關係，朝廷大軍現在使用的發石機乃是數年前劉曄進行過改進的，採用飛輪發射，一個巨大的飛輪被支撐在發石機上，飛輪上吊著許多石彈，用用大量的人力使它以最快的速度旋轉。

當它的轉速達到最大的時候，一個兵士把一柄極為鋒利的鍘刀推到飛輪的頂端，鋒利的鍘刀瞬間割斷一根根吊著石彈的繩索，許多石彈便以最快的速度接二連三飛向天空砸向城牆，一架投石機上的十幾顆石彈便在瞬間全部發射完成。

如此巨大的火力輸出，即便它的命中率極為低下，總有那麼幾個會砸到城牆上，沒有人在這種火力輸出之下還能泰然處之。

因此，城外發石機只發射了幾輪，城牆上便看不到一個人影了，許多人都被這種攻擊手段嚇破了苦膽，就連袁紹看到這種場景之後也嚇得再也不敢上城牆了，誰能保證不會有石彈砸中他？

袁紹和一般謀士們站在距離城牆還有足足兩百多米的大街上看著不斷落下來砸到城牆上的石彈后憂心忡忡。

沮授臉色凝重的對袁紹說：「主公，誰也沒想到朝廷會有如此攻城利器，看來我等需要重新估計守住饒陽成的可能性了！」

袁紹立即道：「繼續說！」

沮授深吸一口氣，說道：「如果朝廷大軍沒有這種攻城利器，以我軍的兵力，加上主公親自坐鎮、激勵將士們的士氣，屬下認為我們守一個一年半載都不是問題，可如今看這些石彈如同下雨一般砸到城牆上，以饒陽城城牆的堅固程度只怕支撐不了多久，一旦城牆被砸塌了，城外的朝廷大軍必然蜂擁而至，屬下建議主公要立即考慮······退路問題！」

沮授還算是情緒比較穩定的，其他謀士和官員此時早就嚇破膽，只要不是傻子，在這種密集程度的石彈攻擊下，饒陽城的城牆根本頂不住多久就會垮塌，如果不及時考慮退路問題，只怕到時候誰都跑不了。

謀士官員們都一個個心有餘悸，現在他們也不抬杠了，紛紛請求袁紹考慮退路問題。

袁紹深吸一口氣，說道：「先頂過今日白天再說，如果一天都頂不住，我袁紹的臉往哪兒擱？蔣義渠何在？」

一個武將從旁邊站出來抱拳答應：「末將在！」

「你去向文丑傳令，一旦城外停止石彈攻擊，讓他立即率部上城牆防守，誰若不聽號令，殺無赦！」

「遵命！」

城外，一個時辰過去了，石彈攻擊漸漸變緩。

而此時三面城牆外的蔣奇、吳蘭和眭固三人分別下令麾下兵馬向城牆發起了攻擊，大量的兵士抬著攻城雲梯衝向城牆，還有大量的兵士退著井欄向城牆靠近，等到第一波攻城人馬抵達城牆下，發石機剛好停止發射。

一架架雲梯搭在了城牆上，在重賞之下，兵士們一個個悍不畏死的攀爬向雲梯，井欄也漸漸靠近城牆，上面的弓箭手已經搭箭拉弓對準了城牆上。

在進攻兵士們快要爬上城牆的時候，文丑終於帶著守軍兵士們衝上了城牆，但是他們卻首先遭到了井欄上大量的箭雨打擊，沖在最前面的兵士紛紛中箭。

「弓箭手反擊！」

隨著一聲暴喝，袁軍弓箭手衝上來開始還擊，不過此時雲梯上已經有人爬上了城牆，他們一躍而下，拿著劍就向守軍弓箭手撲過去，最前面的人紛紛被射死，但隨著越來越多的兵士爬上城牆，守軍不得不出動長矛手和劍盾兵，雙方在城牆上隨即展開了殊死的搏殺。

慘烈的城牆爭奪戰開始了，隨著雙方兵士不斷爬上城牆，投入的兵力越來越多，城牆上變得擁擠不堪，但爭奪得卻也越來越激烈。

這一場城牆爭奪戰從早上一直殺到黃昏時分，城牆內外和城頭上的屍體都已經堆成了山，為了成為第一個登上城牆、為了俘虜袁軍大將或謀士，為了殺死或捉住袁紹，蔣奇、眭固和吳蘭等人鉚足了力氣，不顧一切的下令猛攻。

雙方的傷亡都極為慘重，直到第一天的戰事結束時，攻城軍隊加起來的傷亡超過了一萬餘人，而袁軍的傷亡也少不了多少，直接損失居然達到了八千人，如果以後每天的傷亡都有這麼大，袁紹的五萬人馬根本就維持不了幾天就會拼光，關鍵是他們以後還有這種拚死一戰的勇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