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是打醬油的

夜色寂寥，星辰璀璨，敢與皓月爭輝。

狹小的救濟房內，燈火通明，李塵放下手中的書籍《存儲卡的基本原理》，略有所得地從桌子左面的地面上拿起一塊學習機的舊卡，「現今通用的一星存儲卡紋路，由九對正負紋構成，一對正負紋是最小的存儲單元。一個存儲單元可以存儲一部高清晰的電影，相當於原本世界的一個G，這麼算來，一星存儲卡相當於擁有九個G。」

「一星存儲卡的核心就在於學會一對正負紋的繪製，正負紋的表象是兩條線，兩者相互關聯，正紋的結點是逆紋的起點，負紋的結點是正紋的起點。」

李塵翻開書籍，凝視著一星存儲卡的結構解析圖，眉頭緊鄒：「初級感知點的矢量特性。」

那麼什麼是初級感知點的矢量特性？

正負紋由點構成，制紋師引導點的感知力場，可指向任何方向，這既是感知點的矢量特性。

那麼存儲卡的存儲原理與感知點的矢量特性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就涉及到1、0的定義。

比如設定一個點向下的感知力場為負，即0；向上為正，即1。這樣就可將信息保存在點的正負感知力場上，實行二進位八位的信息保存。這是理想理論。

現實的環境存在干擾性，所以以一個點的感知正負力場作為1、0判定，太過理想化，所以就產生了第二條紋路。

以第一條紋路為基準，刻畫配對的第二條紋路，以其疊加態判定正負，疊加態的判定標準為根號2的基準感知力場A，即兩條紋路上面相對應點的感知力場呈現90度的矢量特性狀態出現的疊加態。

凡點的疊加態的模大於A，則為正向疊加，取其為1；與此相反，則是0。

……

李塵深吸了一口氣，「好精妙的理論，雖然還存在些許瑕疵，不過作為低級卡，卻已經夠用了。」

李塵凝視著書上的兩條紋路點矢量圖，「正負紋路有兩個關鍵：」

「1、點感知力場模一致性，允許存在誤差，模誤差越小，失真度越小。」

「2、正負紋路逆向感知力場變換。」

「這兩點考驗的都是感知靈敏性。第一點是感知施加強度的控制；第二點是感知之間相互作用的有效間距，失之毫釐謬以千里，第二條紋路的每一個點都要感應到第一條紋路的點，稱為作用間距。」

……

李塵略作沉吟，深吸一口氣，右手刻畫筆轉動，深邃的眼神凝視著桌子上的學習機卡，心靜如水，心隨筆走，感悟每一個節點的感知力場的變換，分辨每一個節點的感知力場的大小，學會控制感知的釋放……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李塵的雙眼好似蒙上一層淡淡的輕紗，朦朧之中好似看見一點一點星光才閃爍，「這是……」

「嗞。」隨著李塵的分神，刻畫筆一頓，升起一陣淡淡的青煙，一個黑點出現在舊卡上面。

李塵放下刻畫筆，摸了摸自己的雙眼，「剛剛那個是幻象，還是心眼？」

李塵心底泛起淡淡的欣喜，「有戲。」

李塵隨手將徹底報廢的舊卡丟到右手邊地上，再度從左手邊地上拿起一塊學習機舊卡。

……

夜漸深。

窗外的燈火漸漸熄滅，遠處零星的聲音，令人驚嘆創造的力量，但這一切與李塵無關。

李塵的雙眼中散發著熾烈的光芒，精神分為亢奮，「神奇，真是太神奇了，感知這種東西，無形無質，卻能刻畫出神秘的魔紋，達到運用世界規則的地步。」

隨著李塵學習的越多，疑惑也更多，臨摹的進度也在提升。

現在的李塵已經能100%地完美刻畫出一條正紋。

接下來李塵需要面對的問題是正負紋路逆向感知立場變換。

李塵非常好奇這個逆向負紋的設計，為什麼正負紋的起終點一定要關聯？

李塵放下手頭的刻畫筆，升了個懶腰，座到床上，翻弄著借來的十本書籍。

《存儲卡基本原理》、《三大基礎卡的聯繫》、《能量卡的儲能原理》、《存儲卡中的運算魔紋》、《魔紋卡材質解說》、《魔紋卡發展秘史》、《感知調和液調配原理》、《刻畫筆論》、《魔紋運算學》、《感知力場論》。

每一本都有4cm多厚，都是基礎中的基礎，非常詳細，非常全面。李塵可是找了好久才集齊的。

挑選的書籍也非常講究，除了考慮三大基礎卡的原因，李塵還懷著另外一個憧憬，那就是將魔紋文明帶到原來的世界，比如魔紋卡的材料、感知調和液調配原理、刻畫筆如何製作等等，若是能在原來的世界找出相對應的材料代替……

想到這裡，李塵不由看向天空的皓月，嘀咕道：「這個穿越冷卻CD有點久。」

……

時間流逝，李塵靈魂穿越到異世界已經有個九個月了，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情。

陸小結被送往通木女院，履行二十年的定向委培合同。

陸小結走後一個月，老院長陸承志憂鬱地離開了人世，或許是因為擔心孫女的未來吧，或許是對某人太過失望吧，或許是因為他太老了吧。

老院長陸承志下葬那天，李塵見到了久未蒙面的方博，原來方博已經通過了香城海軍預備隊成員考核，與香城海軍部簽署了十五年的參軍協議。

至於李塵還是老樣子，白天跑到回收站拆卸機器，傍晚扛著一袋廢卡，回到救濟房臨摹。不懂的地方就去烈風學院圖書館借書。日子過得還充實，心眼出現的頻率也由三月一次、兩月一次、一月一次、三周一次，到現在一周一次，唯一令李塵無語的是，「這個穿越冷卻CD真他媽的長。」

……

10105年7月5日，晴，烈風學院操場。

今天本該是一個好日子，因為李塵歷經一年，終於勉勉強強地掌握了心眼的開放和關閉，與此同時也完成了第一張存儲卡的繪製。

遺憾的是，上帝給了他兩個甜棗，接下來就是兩個大棒。

「什麼，樂兄畢業了。」李塵皺眉重複道。

「嗯，過幾天畢業答辯完，我就要去颶風港就職了。」樂正羽笑著道。

李塵苦笑著恭賀道：「恭喜恭喜。」

樂正羽搭著李塵的肩膀，笑道：「這一年來與徐兄合作甚是愉快，以後來颶風港，我請你喝酒吃飯找公主。」

「謝了。」李塵頓了頓，猶豫道：「樂兄在烈風學院有沒有什麼關係能夠介紹給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樂正羽搖了搖頭，「徐兄，真對不起，這忙我真幫不上，你也知道這種事情可大可小，沒有生活苦衷的人誰會幹這個事。」

「算了，我明白。」李塵釋然道：「能夠看一年的書，我也該心滿意足了。」

樂正羽提議道：「徐兄可以參加烈風學院的成人自考。」

李塵搖了搖頭：「一年六萬星元的學費我可支付不起。」

……

回收站。

李大爺看著無精打採的李塵，調笑道：「小夥子，看你悶悶不樂的，失戀了。」

「都沒戀，哪來的失啊。」李塵笑著道。

李大爺搖著蒲扇，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塵，笑道：「我時常看你跑到烈風學院，難道不是去獵艷。」

「額，去蹭課不行嗎？」李塵辯解道。

李大爺略微詫異地看了一眼李塵：「這個年紀正該是荷爾蒙爆棚的時候，難道是哪取向有問題？」

李塵嘴角一抽，「李大爺，看來我要給你介紹個對象。」

「切，老頭子當年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為的就是自由，現在一把年紀，怎麼還會找個女人束縛自己。」李大爺自得道。

「切。」李塵撇了撇嘴，「你就吹吧，小心牛逼吹爆了。」

「轟。」一聲爆破聲從東北方向傳來，哪裡是香城市中心方向。

「這卡片能量波動……」，李大爺霍地起身，皺了皺眉，銳利的眼神凝聚著東北方向，正色道：「小徐，離開香城，越快越好。」

「誰？」李大爺面色突變，朝著12點鐘方向暴喝道。

「啪啪……」一個披著黑色風衣的中年男子，緩步從垃圾堆背後走了出來，「好敏銳的感知。」

「鄙人夏侯博，特來向閣下借取一物。」

李大爺冷笑道：「閣下想要我的頭顱？」

「咳咳。」夏侯博調笑道：「老頭子，我拿你頭顱有個毛用。」

李大爺不解道：「難道你看上老頭子了，老夫不搞基。」

「古流派『宇門』的人都這麼無恥嗎？」夏侯博不屑道：「給你兩條路：」

「1、交出『宇門』傳承，饒你一命。」

「2、我帶著你的人頭回去復命。」

「給你三秒鐘考慮。」

「等等。」李大爺淡淡地笑道：「這種大事，三秒鐘太短了，至少一個小時。」

夏侯博嘴角一抽，冷冽的目光凝視著李大爺，「你這是在找死。」

「年輕人要尊老，這樣吧，給我一根煙的時間。」李大爺說話間，掏出一根香煙，看向夏侯博：「要來一根嗎？」

夏侯博面色鐵青道：「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李大爺吐出一個煙圈，冷聲道：「年輕人，你就這麼急著去投胎嗎？」

李大爺丟掉煙頭，身上戰意迸發，「那麼就讓我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有點意思。」夏侯博雙眼一眯，凝視戒備著李大爺。

忽然，李大爺右手一揮，垃圾堆中的鐵類物質，猶如泄閘的洪水一般向夏侯博飛去。

李塵驚嘆道：「碉堡了。」

「雕蟲小技。」夏侯博輕蔑道。

「三昧地煞火！」

黑色的火焰虛空滋生，猶如潑墨一般渲染整片天空。

待火焰散去，虛空中的鐵水傾瀉而下，李大爺的身影早已無影無蹤。東北方向傳來李大爺的吆喝聲：「小徐，你先撐一會，我去搬救兵。」

夏侯博瞥了一眼李塵，殺氣四溢。

李塵低聲說道：「我說我跟他不熟，你信嗎？」

「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渣。」夏侯博轉身向東北方向追去。

李塵吐出一口濁氣，「嚇死老祖啦。」

「咳咳……」

「這位兄弟，請你跟我走一趟。」

「大哥，我就是一個打醬油的。」李塵循聲看去。

只見一個青年男子笑道：「小兄弟，別害怕，類似你這樣的戰鬥力，只是走一個流程罷了。」

「可以不走嗎？這位大哥，我就一打工仔。」李塵苦笑道。

青年男子拍了拍李塵的肩膀，「真的就是一個簡單流程，別怕，不會弄疼你的。」

「(⊙o⊙)…」李塵靈機一動，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片，「哥啊，第一眼看到你，就令我想起了遠方的大表哥，這張銀行卡不成敬意，密碼是110110，給侄子買點吃的。」

青年男子愣了愣，接過銀行卡片，迅速收到口袋裡，笑著道：「弟啊，你別害怕，給你透露個內部情報，你的情況早就被查個底朝天了，走流程的時候別抗拒就好了。」

李塵聲音沙啞地說道：「哥啊，我書讀的少，你別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