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你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安靜區江曲路666號。

老式的公寓房，建於上個世紀，沒有電梯，灰黑色的台階，貼滿小廣告的牆壁，還有亂七八糟的塗鴉。

「林千秋，你沒有逗我吧，就這地方會有一千萬。」李塵黑著臉道。

林千秋漂浮在空中，淡淡地說道：「我爸媽沒有發達時，就住這裡。」

「哦。」李塵吐出一口濁氣，抹了抹頭上的細汗，「還有幾樓。」

「904，快到了。」林千秋略微鄙夷的看了李塵一眼，露出迷之微笑：「小夥子，要多鍛煉額。」

李塵一窒，感覺慎得慌，「幾個意思啊。」

林千秋搖了搖頭。

李塵憋屈道：「你爬個九樓試試。」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林千秋笑道：「小塵塵，你還真是可愛。」

「你才可愛，你全家都可愛，你祖宗十八代都非常可愛。」

……

904。

林千秋指了指門沿上方：「鑰匙在上面。」

李塵沿著門沿上方摸了一遍，找到鑰匙，打開904的房門。

李塵掃了一眼房間，房間差不多一百多平方，到處鋪滿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在通往主卧的地上有著行走的痕迹。

「不好。」林千秋秀眉皺起，凝視著地上的腳印，「有人來過。」

林千秋緊張兮兮地跑向主卧，李塵也跟了上去。

主卧十二點鐘方向，一副油畫倒在地上，牆壁上一個保險柜大開，看來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

「啊，我的一千萬，我存了二十年的壓歲錢。」林千秋咆哮道：「林聖傑，你個混蛋，流氓，無恥敗類。」

李塵搖了搖頭，轉身朝外走去。

「李塵，你去哪？」林千秋陰森森地說道。

李塵腳步一頓，背對著林千秋說道：「我不是慈善家。」

「等等，你看，地上還有一元錢。」林千秋手指著地板，認真地說道。

「神經病，一元錢有個毛用。」李塵冷哼道，邁著步伐向前走去。

「看過野良神沒有。」林千秋喊道。

「我不是夜斗。」李塵淡淡地說道：「這也不是二次元世界，大姐你該醒醒了。」

「哈欠。」

「你有病啊，你給我下來。」只見林千秋又飄到了李塵的肩膀上。

「哈欠、哈欠。」

「死都不下來。」

「你這是賴上我了。」

「對，老娘就是傍上你了，你咬我啊。」

「哈欠。」

「這是你找的。」李塵咬牙啟齒道。

「你想幹嘛。」林千秋不解道。

……

「哈欠、哈欠……」

……

一個小時后，城隍廟。

李塵凝視著不遠處的城隍廟，淡淡地笑道：「林千秋，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林千秋略微擔憂地看著遠方的城隍廟，傷心道：「李塵你是個壞人，大壞蛋，沒有同情心。」

「(⊙o⊙)…」李塵不耐煩道：「給你十秒鐘考慮。」

「哈欠……」

林千秋眼珠一轉，從李塵的肩膀跳了下來。

李塵點點頭，淡淡地笑道：「走好，不送。」

林千秋露出迷之微笑：「小塵塵，我在外面等你。」

李塵一愣，心裡想道：「別以為不進去就沒事了，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李塵大步走向城隍廟。

……

城隍廟廟祝是個老大爺，正認真地擦拭著神像。

李塵朝著神像恭敬地鞠了個躬，接著朝廟祝老大爺問道：「大師，我想請神像。」

老大爺眼睛一亮，立馬放下麻布，笑著走了過來，問道：「居士，想請那位神明。」

李塵瞥了一眼兩眼發光的老大爺，略微沉吟道：「有沒有司職驅鬼降魔的神明。」

老大爺笑道：「本廟供奉的三大神靈，皆有驅鬼降魔之能。」

李塵點點頭，「給我來一套。」

「好嘞。」老大爺眉飛色舞地跑到後堂，沒過多久就拿來三個雄姿英發的神像。

老大爺笑著道：「這三個神像在城隍廟供奉了百年，能保佑居士諸事皆順，鬼邪辟易。」

李塵接過裝神像的木盒，笑道：「多謝大師。」

「居士客氣了。」老大爺笑道：「還請居士添加香火。」

李塵點頭道：「應該的。」

李塵掏出錢包，拿出一百元，遞給老大爺。

老大爺笑眯眯道：「居士，心誠則靈。」

李塵尷尬地笑了笑，又從錢包里掏出一百元，「大師見諒，我隨身就帶了兩百元現金。」

老大爺眉頭鄒了鄒，笑道：「居士，本廟接受微信，支付寶添加香火。」

「有句MMP不知當說不當說。」李塵內心憤慨道。

李塵看了一眼三個神像，眼珠一轉，歉意道：「大師，不好意思，出門沒有帶手機，我能不能只請一個神像。」

老大爺眯了眯眼，若有所指地說道：「居士，心誠則靈。」

「⊙﹏⊙b汗。」李塵從三神像挑出一個，遞還另外兩個神像，笑道：「就這個吧，大師通融一二。」

老大爺笑了笑，從李塵的手中接過裝神像的盒子，「居士誤會了，我所言心誠則靈，指的是內心有神。」

「我信了你的邪。」李塵心裡肉痛道：「我的兩百大洋。」

李塵頓了頓，朝著老大爺問道：「大師，這尊神靈是誰？」

老大爺笑道：「大漢大將軍博陸侯霍光。」

……

城隍廟外。

李塵手持著霍光神像，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林千秋，正色道：「林千秋，我倆無冤無仇，我也不想你魂飛魄散，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

「不能報仇，母寧魂飛魄散。」林千秋略微恐懼地瞥了一眼李塵手中的神像，一步步朝著李塵走去。

「停下。」李塵皺眉了皺，搖了搖頭道：「你這是何苦？」

林千秋露出迷之微笑，一雙妙目凝視著李塵：「你不會懂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

李塵看著越走越近的林千秋，手心不由泛起一絲汗水，銳利的眼神凝視著林千秋，感嘆道：「你的遭遇讓我憐憫，但是一切都到此為止吧。」

李塵右手一揚，「上吧，大漢博陸侯霍光。」

……

「哈欠、哈欠……」

林千秋坐在李塵的肩膀上，右手拍著胸口，「嚇死老娘了。」

李塵咆哮道：「林千秋，你給我下來。」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林千秋哼起了歌謠。

「哈欠、哈欠……」

李塵怒嚎道：漫天神佛，你們都去哪了？這裡有隻野生的鬼。」

「哈欠，哈欠……」

林千秋嘟嘴道：「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看誰熬得過誰？」李塵放下恨話。

「哈欠、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