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廢卡臨摹

第二日，清晨。

「早啊，李大爺。」

「早啊，小徐。」

「今天早上新來了一批設備，在兩點鐘方向。」李大爺笑道。

「謝謝。」李塵笑著道，朝著兩點鐘方向走去，心裡想道：「這頓飯沒有白請。」

新回收來的設備，從外觀上就能猜測出那些具有拆卸價值，而不至於白費功夫。

李塵前幾天就注意到了，個別鐘點工，時不時會給李大爺幾包煙。

李塵對這早就瞭然於心，絕對有貓膩，想到：「鐘點工會送煙，不過是為了第一手獲得情報罷了。」

「李大爺一把年紀，還出來工作，不就是為了生計嘛。」

「兩者滿足供求關係，而且也不會對公司造成什麼損失。」

李塵搖了搖頭，走到兩點鐘方向，劃定今天的拆卸範圍，這樣別人就不能越界，公司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是在私底下這確是不成文的規定。

……

劉中舟站在倉庫的二樓，透過窗戶看著這一切，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低語道：「陸老，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孩子情商可不低。」

……

又是一天過去了。

李塵收拾好工具，將拆卸下來的魔紋卡分門別類裝進箱子，搬到倉庫。

劉中舟清點完畢，「學習機卡50張、吸塵器卡30張、微波爐卡10張、冰箱卡30張，共計120星元。」

劉中舟遞給李塵120星元，笑道：「乾的不錯。」

李塵略微沉吟道：「劉哥，我能不能帶些廢卡回去。」

劉中舟深邃的眼神凝視著李塵：「你打算練習臨摹。」

「嗯。」李塵點點頭：「視頻我都看完了。」

「決定了嗎？」劉中舟鄭重地問道。

「人生總需要有個夢想，假如實現了呢！」李塵笑著道。

劉中舟回憶道：「伊文老師這句話，即使過了十年還是那麼發人深省。」

李塵贊同道：「人要麼忙著活，要麼忙著死。活在當下，有個目標，至少不會迷茫。」

劉中舟笑了笑：「倉庫後面是無法修復的廢卡，你想要多少就拿多少。全拿去都可以，正好省了一筆處理費。」

李塵謝道：「多謝劉哥。」

劉中舟頓了頓，建議道：「小徐，臨摹最好是用新的魔紋卡，上面的魔紋完好無損，不會有瑕疵，不會影響感知引導。」

李塵搖了搖頭，「我還是先試試廢卡吧。」

劉中舟欲言又止，心裡想道：「制紋師可是個燒錢活，最便宜的一星魔紋卡也需要100星元，二星魔紋卡至少需要1000星元，三星魔紋卡至少需要10000星元，至於四級以上的魔紋卡，價格更是以指數形式增長。」

「若是想學習一種魔紋卡的繪製，就需要使用一張新卡進行感知引導。若是沒有什麼才能的，花費的新卡可能會更多。」

「這還沒有計算繪紋過程使用的感知調和液，即使最便宜的一星感知調和液也需要100星元100毫升。」

……

夜臨，救濟房內。

「嘩啦啦。」李塵將蛇皮袋裡面裝的廢卡倒到地上，約有七八千張，堆成了一座小山，五顏六色的，各種設備的都有，不過都是三星級卡片以下的。

李塵從中拿出一張一星學習機的卡片，「卡片之中，零星卡片已經實現了量產，雖然量產的卡片便宜，但是魔紋固化，無法引導人的感知，所以只能從一星卡片開始臨摹。」

李塵凝視著這張學習機卡片，「一星學習機卡片，刻畫了一個一星存儲魔紋和一個零星運算魔紋。」

「制紋師入門基礎三卡，儲存卡、能量卡、運算卡，而存儲卡卻是基礎中的基礎，無論是能量卡，還是運算卡都是在存儲卡的基礎上刻畫的。」

李塵摩挲著手中的學習機卡片，感覺不到一點刻畫的痕迹，「說是刻畫，卻一點都感覺不到起伏的痕迹，真是神奇的魔紋學。」

李塵站了起來，將學習機卡片放到桌之上，打開新買的紅色感知調和液，從工具盒裡面拿出一根刻畫筆，類似鋼筆一樣的刻畫筆，只要多輕觸幾次頂部的按鈕就可以吸滿感知調和液。

接下來便是靜心凝神，專註筆下的魔紋卡。

李塵右手拿著刻畫筆，銳利的雙眼聚焦在魔紋卡上，精神集中，整個人氣質一變，天地間彷彿只剩下眼中的魔紋卡和手中的刻畫筆。

作為一個經常加班的「修真者」，為了完成「宗主」的任務，李塵練就了模式切換形態，瞬間進入了「修真界」傳說中的至高境界「工作狂模式」，無欲無求。

……

筆走龍蛇，鐵畫銀鉤，筆下的紅色痕迹追尋著冥冥中的牽連，靜靜地佇立在桌子上的魔紋卡，彷彿有魔力一般，筆下傳來難以計數的微弱拉力，隨著感知的投入，剎那間，李塵進入了一個奇妙的境界，無數股力場以點的散射性無死角地拉扯手中的刻畫筆，全方位的力場，有弱有強，而且還呈現動態變化，令人難以琢磨，難以取捨，不知道該走向何方……

「嗞。」學習機卡片上冒起了一股黑煙，李塵的筆一頓，瞬間從「工作狂模式」切換出來，凝視著卡片上那個濃重的黑點，陷入了深思中，「感知、力場、魔紋，三者之間存在什麼聯繫呢？」

紅色的感知調和液在揮發，學習機卡片的紅色痕迹慢慢地消失，最後變得了無痕迹。

李塵搖了搖頭，拿起手中的刻畫筆，再次開始臨摹，可是卡片中再也沒有傳來任何感知力場，「這張卡徹底廢了。」

李塵將這張徹底報廢的學習機卡丟到右手邊地上，與其他舊卡區分開來。

李塵重新拿起一張學習機廢卡，再次開始臨摹，熟悉的感謝，全方位無死角的拉扯力……

「嗞。」又是一股黑煙，夾雜著淡淡的燒焦味。

李塵眉頭皺了皺，「再來。」

……

狹小的救濟房內，充斥中濃郁的燒焦味，李塵右手的刻畫筆伸向感知調和液的瓶子。

「咚咚。」李塵抬頭看去，調和液的瓶子已經見空，右手邊的廢卡灑落一地，足有數百張。

李塵深吸一口氣，頓覺一股難以忍受的燒焦味充斥著鼻子，李塵皺了皺眉，走到窗戶邊，推開窗戶。

一股涼風吹過，李塵的精神一震，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的明月，群星璀璨，「到底那裡不對。」

「感知遵循魔紋，魔紋引導感知，一星的存儲魔紋不過是基礎中基礎，我臨摹了一百八十九張沒有一張成功的。」

李塵拿起最成功的一張，那是一張即將臨摹完畢的卡片，燒焦的黑點在右下角留下一個大大的黑斑，卻是無法逾越的壁壘。

「或許是我的方法不對吧。」李塵嘆了一口氣，雙手揉了揉太陽穴，一股疲倦感湧上心頭。

「感知耗盡了嗎？」李塵脫掉衣服，躺倒床上，凝視著窗外的明月，「加油，李塵最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