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沉重的處女

「哪兒的人最在乎處女？」如果有人在全球範圍內做一個這樣的調查，相信中國人肯定能進前三名。如果你自認為是讀過幾本小說的人，那麼在你青春時代的閱讀經驗中，對下面這個句式一定不會感到陌生：「她失去了一個姑娘最寶貴的東西。」這「最寶貴的」不是別的，就是那一旦失去就永不可逆的女兒身。此外，我們也一定熟悉了這樣一個電視劇場景：一位中國女人受到感情傷害的時候，她悲憤地向他的男友或老公吶喊「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了你」。她的表情一定是歇斯底里的，言語也一定是萬分幽怨的。而她所說的「我的一切」，其實指的就是處女之身。在這個特定的語境里，「一切」的內涵發生了核聚變，「生命」這個最最重要的人權也退居第二。可以說，在相當長的時間裡，對於中國女人來說，如果不是「膜大於天」，也是「膜大似天」。這裡所說的膜，指的就是「處女膜」。處女膜是何物？不管是對男人還是女人來說，為何它總是顯得那麼神秘，那麼意義非凡？顯然，我們有必要先了解一下處女那層神秘的膜。處女膜是覆蓋在女性**外口的一塊中空薄膜，大約１～２毫米厚，膜的正反兩面都是濕潤的粘膜，兩層粘膜之間含有結締組織、微血管和神經末梢，中間的小孔叫處女膜孔。處女膜孔的大小和膜的厚薄程度各有不同。處女膜孔的直徑約為１～１．５厘米，通常為圓形、橢圓形或鋸齒形；有的呈半月形，膜孔偏於一側；有的為隔形孔，有兩個小孔上下或左右並列；有的有很多分散的小孔，就像篩子上的小孔。通常，大多數女性在第一次性生活中，處女膜會「一觸即潰」，造成**口出血，即人們常說的「見紅」、「落紅」；以後隨著性生活次數的增多，**口逐漸變大，處女膜也隨之而消失。有趣的是，除了人類以外，世界上的其他雌性動物卻沒有處女膜。不過，也有極少數女性是例外，她們天生就沒有處女膜；也有極少數的女性處女膜上沒有孔隙，也就是俗語稱的「石女」，這就需作「打洞」手術，否則會因經血的積聚而影響身體健康。處女膜作為外生殖器的一道屏障，從生理角度講，它是兩性生活的障礙，是阻止**進入**的阻隔。應該說，在人類的性活動中，處女膜的存在並沒有什麼實際作用，對男方沒有好處，對女方則會帶來一定的痛苦。在性生活中，處女膜很有可能會對男女雙方的性生理和性心理構成威脅，比如遇到處女膜的「頑強抵抗」，使男方「久攻不下」，則男方會因過於激動和緊張出現過快射精，如果男方因此而背上思想包袱，那就有可能導致習慣性早泄。另外，如果女方心情緊張，男方過於急躁或粗魯，在初次**的情況下，女方也有可能產生一定的疼痛，以至於給女方留下濃重的心理陰影，使有些女方在婚後相當長的時間內形成性冷淡、**痙攣。所以，男女雙方的性功能障礙的出現與處女膜的存在不無關係。歷史經驗表明，很少有成年女性會獨守一世，只擁有一個性伴侶。人類學家在新幾內亞一些婚姻相當自由的原始部族中調查發現，大凡漂亮、聰明、精幹的女性，往往有相當多的追求者和性伴侶；而一些長相難看，甚至身體畸形的女性，雖說追求的人較少，但也都會產子育女。也就是說，所有成熟女性的處女膜，都會因男女的性結合而破裂，只留下變形的殘存物。從進化論的角度來看，處女膜似乎是一個多餘的器官。然而，大自然很少生產無用的器官，用進廢退是大自然的一項重要準則。處女膜既然對男女雙方的初夜性生活帶來不利影響，且遲早要被弄破，為什麼還要讓它存在呢？對此，當代人類學家提出了「保護說」和「性選擇說」兩種假說。「保護說」認為，處女膜對女性的生殖系統乃至身體起著保護作用。它與覆蓋男性性器官的包皮一樣，是一種防止疾病入侵的屏障與保護膜。處女膜守衛在**門口，可以防止尿液流入**。在原始社會，女子是不穿衣服的，她們至多在下身圍上一塊獸皮，敞開的圍裙容易被塵埃、病菌入侵。而少女們的**壁比較薄，卵巢發育尚未成熟。因此，處女膜的存在，對於防止病菌入侵，保護內生殖系統、保證女性的生育能力，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不過，初潮后的處女膜，就與男子的包皮一樣無用了，反而成了性生活的一道障礙。贊成「保護說」的人類學家還認為，在18歲以前，少女的身體沒有發育成熟，處女膜也就十分肥厚，這是一種避免過早開始性生活的警戒裝置。現代醫學資料表明，女性過早開始性生活，極容易因宮頸感染而導致宮頸炎甚至宮頸癌。處女膜恰恰起了預防作用。因為，對男子來說，要與未成熟的幼女、少女過性生活，就難以克服尚很堅韌的天然保護膜；而對幼女、少女來講，過早的性生活會帶來相當大的**痛苦。大量的醫學調查材料顯示，處女膜破裂時，2/3以上的女子會「刺痛」和「見紅」。幼女、少女在不幸遭受強暴，處女膜破裂時，常常會有撕心裂肺的疼痛。而成年女子，如果自願與相親相愛的人**，由於思想上有所準備，處女膜破裂時疼痛就會不明顯，倘若這時**達到**，許多女性反倒會因此表現得十分愉悅和歡快。「性選擇說」認為，處女膜的主要功能在於選擇男性中的強者，促進優良的精子進入**受孕。眾所周知，在遠古洪荒的年代，人類的婚姻形態是比較自由開放的，既沒有什麼婚齡的限制，更沒有任何門第出身的約束，性結合的隨意性相當大。而處女膜的存在，可以防止老弱病殘和性功能低下的人對年幼少女的侵佔。這樣就可以減少或防止生育不太強壯的子孫後代，具有選擇強者的進化意義。我們知道，性功能與體力之間有一定的關聯，老弱病殘者體力較弱，性功能也比較低下。處女膜的存在成了一道檢驗性功能的關卡。破「關」者，是強者，可以給後代留下自己的基因；不能入「關」者，常常是弱者，他們較少或沒有傳播自己基因的機會。令人遺憾的是，迄今為止，人類學上還沒有更有力的證據證明處女膜存在的理由，所以也有學者認為，這一沒有多大意義的小薄膜之所以還存在，只是因為還沒有在大自然的進化過程中被徹底淘汰。因此，有關處女膜真正的作用目前為止還是一個謎。不過，不管處女膜的存在是上帝造物時的一時疏忽還是別有深意，我們不能迴避這樣一個事實：處女膜的存在是「男女有別」的一個例證，在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是不公平的：因為女人有這樣一層膜，但男人卻沒有什麼「處男膜」。更要命的是，這層膜給女性帶來了一種沉重的疼――女人不僅因此要在「初夜」時經受一次**上的刺痛，更為殘酷的是，在心理上，她們還要因此背上與生俱來的沉重的負擔，這就是「貞操」。處女膜最早是什麼時候與貞操掛上關係的，這在史書上難以得到考證。但是，「婚前沒處女膜就等於婚前有過性行為，這就意味著失去了貞操」這樣一句在邏輯上並能不成立的話，卻已經荒誕、野蠻地成為了真理。一般來說，處女膜的破裂是由性行為導致的，但這並不是絕對的。有的女性的處女膜雖然完整，但已經不是處女了；有的女性確實是真實的處女，而處女膜已破裂。因為有些處女的處女膜孔大，彈性好，膜內血管少，加上在**時男方比較斯文而不粗暴，多次**后處女膜可以不破裂；甚至有的女人都已經懷有身孕，但處女膜還完好無損。臨床上，不少婦產科醫師竟在接生時，赫然發現產婦的處女膜被娩出的胎頭頂破呢！相反，有的處女，因某些意外，使處女膜破裂，如有的女性在兒童期無知，將小玩具插入**，有的遇到外傷、或尖銳物碰巧抵在外陰部，有的因**，洗滌或**塞藥造成損傷，也有的是處女膜本來就很脆弱，從事劇烈運動時便破裂了。其實，絕大多數男人在和處女**的過程中，在捅破處女膜的那一剎那並不能感覺到處女膜的存在，因為處女膜是很薄的一層膜。所以，男人判斷處女膜是否破裂的依據就是「落紅」。一般來說，處女膜破裂後會流出少量的血，古人將這種現象稱為「落紅」。但是處女膜破裂時並不是絕對會落紅，據科學調查顯示，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處女是不會落紅的。處女膜破裂就意味著發生過性行為的說法是不科學的。現代醫學一再證明，處女膜的生理作用是在女孩青春前期，由於**的黏膜薄，皺壁少，酸度低，處女膜起著阻擋細菌入侵的作用。到了青春期后，由於卵巢的發育，雌激素開始增多，**的抵抗能力增強，處女膜就完成了它的使命。其實按其功能來說，「處女膜」的名稱也給了人們一種誤導，讓人覺得它似乎就是處女標誌，這其實是人們囿於貞操觀念，帶有很強的功利色彩。準確地說，處女膜叫「保護膜」才更恰當。處女膜是覆蓋在女子**外口的一片中空薄膜，膜孔的形狀、大小有很大區別，它的主要作用在於排出經血。膜壁結締組織的薄厚、韌度，微細血管的多少，神經纖維的發育程度也因每個人的情況而有很大差別。如同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一樣，「處女膜」也絕不是每個處女都一樣。初次性行為時，可能有的人疼痛難忍，有的人出血很多，也可能有的人沉浸在喜悅中，不覺疼痛，有的人少量出血甚至不出血。因此，讓其成為檢驗女性貞操的「惟一依據」，既不準確，也不科學。現代女性已與傳統女性不同，首先她們不可能在14——18歲稚氣未脫時就出嫁，其次她們不可能獨守深閨，豐富多彩的生活中許多情況都可能導致處女膜破損，如運動、舞蹈、重體力勞動、醫療檢查、甚至用衛生棉條等。據統計，大約有40%左右的女性處女膜在有性生活前都已破損，初夜自然不會出血。由此可見，用處女膜破裂與否來檢驗女性貞操非常不科學、不人道。它可以把一個有過性生活但處女膜完整的女子當成清純女子，也可以把沒有性生活卻處女膜破裂的清純女子打入另冊。封建貞操觀就像一柄雙刃劍，傷害了婦女，也傷害了她的配偶和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