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夏初嵐的注意力還在他的稱呼上,輕輕地鬆了勁,然而還沒等她細想,快感瞬間便將她吞沒了。
她以為他要一次就好了,像新婚之夜一樣,沒想到還有第二次,第三次……她的手抓著床頭,到後面已經沒有什麼知覺了,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顧行簡抱著她去了凈室,回來后,將她摟在懷裡,親吻她的額頭。她剛才又笨拙又努力地迎合他的樣子,激起了他所有的慾望,他一下子沒有控制住,便要的狠了些。
他看了看手腕上泛著紫光的佛珠,想起以前在大相國寺聽住持方丈說那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佛法,好像漸漸對男女之事就不怎麼感興趣了。沒想到活到這個歲數,還是徹底破了戒。住持方丈在天有靈,也不知是否會怪他佛法修得還不夠精深。
懷裡的人呼呼大睡,他卻一點睡意都沒有,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
陸彥遠如何,已經不重要了。她在他身下承歡,在他懷裡安睡,這些都是陸彥遠從沒有得到的。這是他的妻子,她望著他的目光,還有歡愛時的情動都是騙不了人的。
趙嬤嬤聽到屋裡的動靜直到三更天才漸漸消下去,不由得有些心疼姑娘。那麼嬌弱的身體,怎麼受得住相爺如此索求……但換個角度想,夫妻之間,本來就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就算相爺心裡不痛快,這下應該也沒什麼話說了。
第二日,思安來換趙嬤嬤,聽趙嬤嬤說相爺已經回來了,還折騰了姑娘半宿,暗暗吃了一驚。她站在門外等著,侍女們都已經拿好洗漱的東西候著。顧行簡開門出來,吩咐思安:「別叫醒夫人,讓她多睡一會兒。」
「是。」思安應道。姑娘可是很少睡懶覺的,這個時辰還不起身,恐怕真是累極了。
崇明覺得相爺今日精神特別好,嘴角還帶著笑意,不知道是不是昨夜跟夫人發生了什麼。能讓相爺精神百倍的,也只有夫人了。
顧行簡正打著拳,南伯過來請安,順便把崇義今日來接顧家萱的事情告訴他。顧行簡這趟去昌化,特意派人敲打了一下秦家的人。估計他們下次不敢再如此膽大妄為。其實依照他的性子,不會這麼便宜秦家。但是兄長特意交代他,那些都是秦蘿的家人,要留幾分餘地。
南伯又說道:「剛剛知道昨日夫人進宮時,莫貴妃從太后那裡拿了相爺的畫給眾人題詞。夫人題得最好,皇上賞賜了很多東西呢。」
顧行簡停下來,側頭問道:「什麼畫?」
「就是那年皇上天壽的時候,您送給他的賀禮,後來被太后討要去了。還是給事中大人幫忙進呈的。」
顧行簡想起那幅畫來,原本只是興起時的遊戲之作,沒有題詞也沒有落款,卻被張詠拿去,獻寶似的給了皇上。沒想到皇上十分喜歡,還贈給了太后。
他拿過崇明手裡的布擦汗,又問道:「那夫人題了什麼?」
南伯便將《定風波》還有夏初嵐的話重複了一遍:「這件事都已經在都城裡傳開了,人人都說相爺找了位知音人呢。禁中傳來消息說,昨夜皇上特意去了太后的宮裡,御筆題了《定風波》在畫上。」
顧行簡微怔,隨即笑了下,這丫頭竟還有這樣的本事,居然拉近了他們君臣之間的關係。這些年皇上重用他,信任他,君臣之間心照不宣。但皇上還是愛聽這樣的話吧。
夏初嵐只覺得渾身酸疼,沒有力氣。她能感受到暖洋洋的日光照在身上,烘得被窩很溫暖,但眼皮實在太重了,怎麼也抬不起來。
不知迷迷糊糊地睡了多久,她才緩緩地睜開眼睛。人在顧行簡的被子里。
她叫了思安一聲,思安很快走進來,一邊勾起帳子一邊說道:「姑娘今日可是睡了很久呢。」
「你怎麼也不叫我?」夏初嵐擁著被子,懶懶地問道。思安扶她下床:「是相爺不讓叫的,說讓您多睡會兒。」
一說起顧行簡,夏初嵐就想到昨夜的事,臉頰緋紅。那人平日看起來很正經,床笫之間可一點都不正經,換了很多種姿勢,也不知道他都是從哪裡學的。
「相爺人呢?」
「顧家來人接萱姑娘,相爺送她去了。」
夏初嵐點了點頭,再過幾日就要祭灶了,顧家萱一直留在相府也不太合適。怎麼說都是顧二爺的原配留下來的獨女,二爺心裡肯定是很在乎的。她扶著思安去沐浴,飢腸轆轆,但還是等顧行簡回來,一起用早膳。
那頭顧行簡將顧家萱送出門,顧家萱嘟著嘴,臉上不是太樂意的樣子。她在相府沒有人管束,也不用看到秦蘿,其實挺自在的。夏初嵐厲害歸厲害,但跟她井水不犯河水。但相府到底不是她的家,五叔也不是親爹,她在這裡始終就是個外人。
「你母親的肚子月份大了,今次算有驚無險,以後不能再如此莽撞行事了。」顧行簡肅容叮囑道。
「五叔,我知道了。以後會小心的。」顧家萱垂著頭說道。她當時也嚇壞了,生怕秦蘿有個三長兩短,只是嘴硬不肯承認。這些天靜下心來,仔細想了想還有點后怕。她不喜歡秦蘿,但也生怕因為琴蘿跟爹生了嫌隙。畢竟爹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了。
顧家萱上了馬車,掀開車窗上的帘子跟顧行簡揮了揮手:「五叔,我走了。」
顧行簡點了點頭,崇義向他行禮之後,坐上馬車走了。
顧行簡返回住處,看到夏初嵐坐著等他,便笑著問道:「你用過早膳了嗎?」
夏初嵐起身道:「還沒有,在等您。萱姑娘回去了?」
「嗯,剛剛把她送走了。」顧行簡拉著她坐下,吩咐下人上飯菜。兩人安靜地用早膳,如往常一樣,可吃飯的氛圍卻有些不同了。等用過早膳,顧行簡拉著夏初嵐的手問道:「身體可有不適?」
「有點累,還有點……疼。」夏初嵐老實地說道。
顧行簡臉上的笑意更深:「午憩的時候給我看看。要是嚴重的話要上點葯。」
那個地方怎麼能給他看?夏初嵐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顧行簡坐在榻上,伸手拉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握著她的手,低聲說:「這事怪我,也怪你。我是正常男人,三十多年獨身,你還主動投懷送抱,現在知道老男人的厲害了?」
夏初嵐靠在他的肩頭,手指摸著他的衣領,吃吃地笑了一下,小聲道:「我還當您是佛門清修的和尚呢。原來也是凡夫俗子。」
顧行簡忍不住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你這身子嬌嫩,我已經手下留情了。以後若有什麼事記得直接告訴我,不要隱瞞。」
夏初嵐點了點頭,又問道:「那趙嬤嬤呢?您不會罰她吧?」
「忠心為主,不算錯。自然不罰。」顧行簡說道。眼下兩個人的關係好不容易近了些,他也不會做讓她不開心的事。她身邊還是得留著幾個體己知心的人。
兩人正溫存著,南伯在門外道:「相爺,宮裡的小黃門來了,說皇上要您馬上進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