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知道何時才能到他們相約的地點,希望秋顥遠跟她一樣都被這波人潮耽擱了,免得他先到了會等太久。
走走停停的,好不容易來到茗香閣,蘇琬熙下馬車,看到茗香閣大廳里座無虛席,忍不住驚呼,「怎麼連茶肆里也是人滿為患?!」
「二姑娘,每年這一天,臨著運河的店家都是這樣。」梅子同她解說。
「這裡頭還有位置嗎?」可別讓她站在大街上跟秋顥遠聊天啊。
「這……這就很難說了……」
負責招呼的店小二見到她們有意入內,連忙向前滿臉歉意的告知,「姑娘,抱歉,裡頭已經沒有座位了,可能要麻煩……」
「小二哥,請教一下,威勇侯府的世子爺可到了?」梅子塞給店小二幾枚銅錢。
「世子爺?你們是……」店小二警戒的看著蘇琬熙跟梅子。
「我們與世子爺有約,還請你告知。」
「請問這位姑娘責姓?」店小二問著。
「我們家主姓蘇,我們姑娘是蘇家二姑娘。」梅子小聲告知。
店小二一聽,確實是秋顥遠等的人,馬上露出如陽光般的燦爛笑容,伸長著手臂恭敬的迎她們進入。
「到了,到了,世子爺已經到了。稍早世子爺曾經特別交代小的,姑娘一到便領您到三樓雅間。蘇二姑娘,請隨小的來。」店少二從櫃檯邊上提過長嘴茶壺,領著兩人上樓。
蘇琬熙步上樓梯,穿過弔掛著山水畫布置得十分典雅的走道,來到一間臨靠著運河的雅間。
店小二敲了兩下門扉后,靠在門扉邊小聲的稟告,「世子爺,蘇二姑娘到了。」待得到准許,他推開門,請蘇琬熙跟梅子進入。
蘇琬熙見到身著一襲銀白色長袍的秋顥遠,坐在臨窗的座位上,神情清冷,細細品著香茗。
哇,好一幅慢享時光的美男品茗圖啊,他整個人氣質靜,自然流露出感,品茗時姿態優雅得給人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
蘇琬熙就這麼這麼靜靜的看著他,心跳不自覺的加速,她困惑的問著自己,這麼帥的男人真的是她的未婚夫?
秋顥遠放下手中茶盞,清冷的神情微微緩和,朝她露出一記親切的微笑,「到了。」
如清泉般冷冽的聲音,打斷她突然間的恍神與飄遠的心思,她連忙從花痴狀態中回神,屈膝道歉,「世子爺,抱歉,我這邀請人反而比你這位客人還要晚到。」
「無礙,今天這日子時間本就不好掌握。」他睞了為小泥爐上冒著白煙的茶壺添水的店小二一眼,丟給他一塊碎銀,示意他退下。
精明的店小二收好打賞,鞠鞠哈腰一番便喜孜孜地退下。
梅子也是有眼色的,連忙跟著店小二一起退下,到外頭守著,將空間留給這對未婚夫妻。
「你今天找我出來,不是有事情要與我商討?一直站在那裡怎麼談話。」他嘴角微勾,輕笑的看著突然顯得有些局促的蘇琬熙。
「其實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不過我覺得應該……」
他像是沒有聽到她說的,起身走過去,將她拉到自己方才落坐的位置,自己則坐到對面,「過來坐這,從這位置看出去,窗邊景色一絕,難得來到這,錯過這美景可惜。」
她心口一提,瞪大眼看著他牽著自己的溫暖大掌,這是他第一次在教她騎馬以外的時間牽她,她的心臟瞬間像只奔跑的小鹿一樣,怦怦亂跳。
她粉嫩的臉蛋突然浮現一抹紅暈,讓他有些困惑,關心問道,「臉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紅,沒事吧?」
天啊,好丟臉,竟然被他看到他臉紅的模樣!她連忙捂著雙頰搖頭,「沒事,我沒事,我……」她一時語塞,不知怎麼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秋顥遠寵溺的看著她有些緊張與不知所措的可愛表情,輕笑了聲,伸手撫摸她嫣紅的臉頰,調侃道,「晚希,你這麼緊張,是擔心我會吃了你嗎?」
「吃我?你會嗎……」突然間,她發現自己的表現很白痴,奇怪,怎麼遇到秋顥遠后,她的智商全變成了負數?
他方溺的擰了擰她挺翹的鼻尖,「晚希,以後你我就是夫妻,這世上我們兩人會是最親密的親人,你要試著接受我、習慣我,尤其是我們兩人獨處時不要緊張。你這麼緊張,我會誤以為是我不夠好,會讓你害怕。」
她用力搖頭,很懊惱的說著,「你誤會了,我沒有怕你,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見你的次數更多,心情就愈緊張,尤其是心臟,總是怦怦亂跳。以前跟你見面時明明都不會這樣的,而且就數今天跳得最厲害。」
秋顥遠很滿意自己所聽到的,「晚希,我很開心。」
「你很開心?」她一頭霧水的看著他,他很開心她看到他時心情會緊張?
「知道我為什麼開心嗎?」他拉過她白嫩的小手,包覆在自己掌心之中,「因為這表示你心裡有我,你是真心喜歡我,知道嗎?」
連自己都還不太理解的心思,被他輕易道破,蘇琬熙粉嫩的臉蛋瞬間紅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語帶嬌羞的反駁,「不是吧……」
「怎麼不是?那你告訴我,為何每每見到我,你都會臉紅心跳,次數還來愈多?」
「呃……」被他這麼一問,蘇琬熙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被他那雙深遂眼眸直盯著,讓她尷尬的直想抒手縮回來,卻反而被他緊緊握在掌心裡。她不好意思地說,「世子爺……這祥不合禮數……」
「晚希,老實回答我你心裡的真正想法,我想知道自己等待多年的小女孩,心裡是否也有我。」他毫不避違的直言,向她告白。
天啊,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告近她,他潔身自愛地等著她長大!想到這裡,抑不住的喜悅自蘇琬熙嘴角逸出。
她羞怯的瞄了眼他滿是情感的眼眸,咬了咬下唇,囁嚅道,「世子爺,你先鬆手,我有東西要給你……」
他鬆開握住她的雙手,她背對著他,自衣襟里取出親手寫的請帖,放到案桌上,推到他面前,「你知道的,再過些日子就是我的及笄禮了,那天我想請你請為我插簪……」她看著他的眼睛里有希冀的亮光。
秋顥遠心情激動滂湃看著她,及笄禮對一個姑娘家是何等的重要,那是一個女孩轉變成為女子的轉折點,告知眾人自己已可以許配人家。那天家人往往會靖德高望重、有名望的婦人為她束髮插簪,男人即使是父親也不能為她插簪,唯有自己的未婚夫婿能夠為她簪發。
晚希讓他為她插簪,這說明了她心悅於他。
他遲遲未給她回復,她誤以為他不原意,好看的眉微蹙,失望的望著他,「你不願意?」
「不,我怎麼會不願意,在未婚妻的及笄禮上為她簪發,這殊榮我是求之不得,又怎麼會不願意。」他握著她的雙手,激動地解釋著。
「那……那天就麻煩你了……」聽到他願意,她的心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