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切罪孽，終要有償
「你們這些畜牲！」丁大全暴喝一聲，帶著難以壓抑的憤怒，拔刀冷視著金百萬。
「丁大俠，你這是做什麼？」金百萬大為吃驚的看著丁大全，金府其他人亦是驚訝注視著他，包括那名美艷的婦人。
丁大全看了眼那盤坐在碟子中的男孩，憤怒吼道：「以吃小孩為樂，你們簡直豬狗不如，今日某要是不替天下剷除你們這些禽獸，就妄我習武一生！」
「丁大俠，你這玩笑開的過分了！」
「誰跟你開玩笑，吃人的野獸！」丁大全咆哮著，揮刀就要斬向金百萬，後者急忙叫道，「丁大俠且住手，這可不是什麼孩子，你且仔細看看……」
丁大全的目光被金百萬的話引導著，轉移到盤中嬰兒的身上。男孩面上笑容依舊、嘴唇微微撅起，好像要開口說話。
「這他媽不是孩子是什麼？」他憤怒地吼道。
金百萬這時哈哈笑道：「丁大俠，這就是你眼力不好了，這道菜之所以如此栩栩如生，乃是我府中廚藝高超的緣故，實際上它根本不是什麼孩子，不信你看。」
他上前拍了拍丁大全的肩膀，笑道：「丁大俠，你且放下刀，咱們一起來品味這道菜。」說著他給一旁的美艷婦人使了個眼神，後者頓時會意，前去將那孩子的一條手臂切下。
「丁大俠你看，這其實是蓮藕做的。」婦人拿著那條手臂對著丁大全揮了揮，臉上露出艷麗的笑容，讓人心曠神怡。
丁大全感覺腦子有些混亂，眼前迷濛一片，似是看見那手臂有著五個孔，的確是蓮藕無疑，但又似是看見那就是一條活生生的孩子的手臂，他拍了拍腦袋，運轉體內真元，想驅散酒氣，卻發現越運轉真元腦袋越疼，最後的一個趔趄險些倒下。
「丁大俠您怎麼了？」美艷的婦人上來扶住了他，，艷麗的臉上充滿了關切。
丁大全看著這張臉，腦袋越發迷糊，昏昏沉沉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往婦人懷中靠，渾身逐漸滾燙。
婦人臉上充滿了羞紅，低聲著道：「丁大俠，來嘗嘗著用五眼藕做成的手臂吧。」她把那手臂塞到丁大全的嘴中。
丁大全有心掙扎，卻發現怎麼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被婦人操控著吃下那條手臂，徹底的昏倒過去。
「哈哈，他終於倒了。」金百萬在旁哈哈大笑著，拿起桌上酒杯一飲而盡，「老爺我的酒可不是這麼好喝的，你的那位好大哥孟罡就是栽在這上面，你現在也是如此，好一對難兄難弟呀。」
說話時，他一把敲開桌上孩童的腦袋，大口吸食著其中腦漿，不由贊道：「果然是人間美味啊，也就只有這些庸俗之輩才不懂得欣賞，錯過這種美味。」
「老爺果然英明神武，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這丁大全。」那個管家模樣的男子一臉諂媚的上前奉承道。
金百萬看了他一眼，起身得意道：「這些江湖俠客一個個看我滿身肥肉，就以為我是個草包，實際他們自己才是草包，除了殺人的把式還算過得去，其他方面哪裡行，隨便騙騙就倒了，真是沒有挑戰性。」
他上前一把抱住那美艷的婦人，擁在懷裡，淫笑道：「今日還要多謝夫人你的配合，否則要對付他恐怕沒這麼容易，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傢伙死的不冤了。」他輕蔑的瞥了眼癱倒在地的丁大全。
美艷婦人對他妖嬈一笑。
……
死寂！黑暗！陰森！冰冷。！
這是丁大全在迷迷糊糊之中，緩慢清醒過來之時的感覺。
他十分茫然的看著眼前的黑暗，這是一個狹隘的空間，應該在地下，十分潮濕，不見一點光亮。
他嘗試著站起，卻感覺渾身無力，那苦修多年，已達夏藩境巔峰的真元，此刻竟一絲一毫都無法動用。
自己被那個畜牲陰了！
丁大全頓時醒悟過來，想起酒席上的一幕幕，想起那個美艷的婦人，他痛苦的抱頭嘶吼著。
「哈哈，爺就喜歡看這種自以為是的江湖大俠痛苦的模樣！」
一聲充滿戲謔之意的嘲諷之聲傳出，黑暗之中突然閃過一絲光亮，分外刺眼，丁大全不得不閉下眼皮，只模糊的看見金百萬那肥碩的身體向自己走來，那個白衣絕美的婦人此刻正在他懷裡做出種種不堪的姿態，瞥向自己這裡的目光充滿了嘲弄。
一股怒火在丁大全心中油然而生，既是對金百萬罪行的憤怒，也是對自己無能而受到矇騙的憤怒。
他死死的盯著這兩道身影，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只可惜他並沒有牧均的神通，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人以嘲諷的目光打量著自己，發出嘲弄的聲音。
「丁大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爺，自古以來成王敗寇，看的從來都是手段高明與否，你的武學修為不差，但就是腦子太笨了，落得這般田地又怨得了誰呢？」金百萬坐在一張椅子上，譏笑的看著丁大全。
「老爺您何必與他廢話，這種迂腐的人死不足惜。」那個白衣婦人嬌笑著，美艷不可方物。
金百萬拍了拍手，頓時有人端來一個大圓盤，上面赫然又是一個烹飪好的男孩，金黃色的皮膚散發著讓人垂憐若渴的誘惑力。
「畜牲，你罪該萬死！」之前無論金百萬如何作為，如何羞辱，丁大全都是保持著沉默，但此刻看見這被端在盤中的男孩，他再難抑制自己的怒火，大罵了起來。
冥冥之中，他彷彿看到了有千萬個憨態可掬，天真活潑的孩童在注視著自己，他們期待著自己給他們復仇，而自己卻讓他們失望了！
丁大全痛苦萬分，死死的注視著金百萬肥碩的面孔，似是要永遠銘記這張人世最醜惡的嘴臉，縱然化作厲鬼亦要找他索命！
金百萬哈哈大笑，把那孩童的頭顱擰下，大口吸食著腦漿，讚歎道：「嘖嘖，都說猴腦美味，誰又知道這人腦才是世上第一美味，丁大俠你要不要嘗嘗啊？」
「某寧死也不會和你整個野獸一樣！」丁大全怒吼著，聲音逐漸嘶啞。
金百萬卻一臉趣味的說道：「只可惜，在先前你倒下的時候，就已經吃了一條胳膊了，現在還介意再多吃嗎？吃飽了才好上路。」
「什麼！」丁大全腦袋一陣混沌，卻見那美艷婦人笑語盈盈的向自己走來，抿嘴笑道：「丁大俠，你難道忘了嗎？先前你醉倒在地，就是妾身將你擁入懷中，然後伺候您吃的呀，當時您可是很享受的呢！」
「賤人！」丁大全痛苦的大吼著，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力量，讓他站起身來，猙獰的撲向婦人。
婦人大吃一驚，急忙後退數步，這時卻見丁大全一個踉蹌，栽倒在地，她才拍了拍胸口道：「原來是裝模作樣啊，差點嚇死人家了。」
忽然，一陣寒風襲來，吹散這空間里的光亮，頓時她發覺自己彷彿置身在萬載寒冰之中，前所未有的寒意傾襲著自身。
「老……老爺，這是怎麼回事？」她驚慌的看向金百萬，但此刻這裡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見其他人影。
只聞金百萬的聲音，他也在驚慌，渾身肥肉顫抖著，吼道：「這地下哪裡的風，莫不是鬼怪作亂？來人，快來人！」
他的話音回蕩在四周，卻不見半條人影出現，周圍一片死寂，他惶恐的注視著這黑暗，驚駭發現，一個個憨態可掬，散發著純真形容的孩童出現在四周。
他們對著自己舉起雙手，用一雙雙清澈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們的肉好吃嗎？」「好吃嗎——」……
那聲音透著寒意，逐漸變得尖銳，變得凄涼！
金百萬心中惶恐，陡然撞到了什麼東西，不由大為混亂，一掌打去。
「哎呦！」這個一個女人的慘叫聲，正是他平日最寵幸的小妾，那個剛剛還在他胯下承歡的婦人。
聽見這聲音，他頓時放心了不少，就要上前與之對話，卻見成千上萬的孩童向著自身圍攏過來。
「不要，離我遠一點！」金百萬大吼著，拚命的掙扎，卻怎麼也甩不掉纏繞住自己身體的孩童。
這些孩童化為一個個惡魔，爬上他的身體，張開潔白的牙口，大口撕咬著他的血肉。
「啊！」金百萬痛苦的嘶吼著，聲音充滿了絕望。
不知過了多久，他化了一具白骨，身上再無一絲血肉。
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雙眸散發著一股光芒，如黑暗之中唯一的曙光，分外璀璨。
「一切罪孽終有還，天道從來好輪迴。金百萬你吃人一生，最後亦要落得血肉盡空而亡的下場，這就是因果，這就是報應。可惜你不知道，其實吞下你渾身血肉的人，乃是你自己！」
看著一地模糊的血肉，牧均搖頭道。
下一刻，兩道模糊的鬼影出現，以惶恐而憤怒的目光凝視著牧均。
「化為惡鬼了嗎？只可惜，以你們的罪孽，連入地獄的資格都沒有！」牧均冷冷地瞥了兩道鬼影一眼，雙眸射出熾熱的火焰與冰冷的光華，如同日月同耀。
伴隨一聲慘叫，兩道鬼影灰飛煙滅，結束一切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