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這幾天北京一連下了好幾場雪,到處白茫茫的,我穿著靴子走在大街上,聽著雪在我腳下咯吱咯吱地我覺得特喜慶。好久沒踩過這麼大的雪了,在上海的雪都是不能積起來的,而且特臟,黑色的。我大老遠就看見陸敘了,戴了頂毛線帽子,圍著厚厚的圍巾站在雪地里等我。他今天倒穿得挺休閑的,米色的粗布褲子,上面是件白色的大衣,大衣背後還帶個帽子,帽子上有圈白色的絨毛,看上去就像個大學一年級的弟弟似的。平時都看他穿西裝,沒想到他穿起休閑的衣服也挺好看的。模特身材就是模特身材。正聊著,火柴開著一輛灰藍色的別克過來了。她搖下窗子招呼我們上車。我坐進去,對火柴說,能耐了嘿,才回北京沒幾天呢,又弄輛車,夠牛的啊!火柴說那哪兒能啊,這是一朋友的,我借來開開。對了,微微的那個酒吧在哪兒,我找不到,你帶個路。我也好久沒見微微了,以前也不是特別熟,就跟你和聞婧熟,跟微微還真沒怎麼打過交道。這次要好好認識,聽聞婧說是個和我差不多的女的?那可夠牛掰的。我聽了都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聞婧這話也不知道是在抬高火柴呢還是在糟踐微微。陸敘說,微微一直就特別有能耐,以前和她合作過幾次,微微談合同能把別人給談哭了。一般人和她把合同簽完之後都得哭,說是又要白忙大半年了。你就知道微微的能耐了。我這次回北京,進的是我朋友的一家廣告公司,我朋友在那兒做部門經理,他叫我過去做設計部總監。有幾次也和微微有過聯繫,我覺得在她身上可以學到特多的東西。我想,當初那個還會半夜打電話找我哭泣的微微似乎已經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風雪中搖搖擺擺的野菊花,而是長成了一株參天的大樹,無論多大的風多大的雪,依然不能對她有絲毫的搖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