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我發現聞婧總是和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她也不同意這樣做。不過她倒不是覺得怕白松難堪,而是她覺得這樣的懲罰對李茉莉來說太輕了,聞婧說,灌丫葯沒意思,你覺得丫能做出那種事兒來,她還要臉嗎?這種沒皮沒臉的人丟再大的人她也不在乎,白松沒了還有另外無數的傻B男人等著她純真的笑臉。要玩兒她就抽她,狠狠地抽她!就跟當初抽姚姍姍一樣。從洗手間回來我們誰都沒說什麼,裝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不過當過了一會兒火柴叫小茉莉和她一起去上廁所的時候,我就知道小茉莉肯定完了。本來小茉莉不去的,我估計她也知道這次火柴肯定得玩兒她。可是火柴也挺聰明的,她說,小茉莉,上次我喝醉了,亂說話,你別介意,我幫你買了份禮物,在裡面,走,一起我拿給你。小茉莉沒話說了,知道了是朝鋪滿荊棘的路走那也沒辦法,頂多硬一下頭皮。回來的時候她兩邊臉都紅紅的,仔細看會發現腫了。我突然有點同情她。我發現我天生同情弱者,所以很多時候我看不得別人被欺負。不過這次我依然覺得是小茉莉自找的。她們兩個出來之後小茉莉一直沒有說話。她一直低著頭,我看不到她的眼睛,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眼裡也充滿了淚水或者說是怨恨的光芒。火柴說,茉莉,這份禮物是我精心幫你挑的,你可得好好收著,別忘記了。我看著火柴,她的表情格外嚴肅。我突然覺得很累很沒勁,就算是教訓了她又能怎麼樣呢,這個世界為什麼永遠充滿了爭鬥呢?我始終想不明白。我突然很懷念在大學的日子,儘管我現在依然是一個大四的學生,可是也幾乎不回學校了。終日奔走在這個喧囂的社會裡,其實我很想回到學校去,去看看那些曾經在我身邊悄悄生長的自由高草,那些曾經站過了一個又一個夏天依然清澈的樹木,那些沉默無言的古老的教室以及長長的走道,那個有著紅色塑膠跑道的運動場,那些日升月沉的憂傷和在每天傍晚燃燒的蒼穹,它們無數次地出現在我的夢裡,沒有聲音,沒有眼淚,悄悄地哭泣。這讓我覺得惆悵。我記得有個作家曾經說過一句話,我特喜歡,他說,我落日般的憂傷就像惆悵的飛鳥,惆悵的飛鳥飛成我落日般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