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誰比誰囂張
第375章誰比誰囂張
坐在亭子里,望著眼前的荷塘,月色籠罩,有一片朦朧的霧氣。這裡曾經是唐天嘯帶著女兒捏泥娃娃的地方,小時候唐嫣卿很調皮,她喜歡玩泥巴,而捏泥娃娃是她最大的愛好,這裡曾經充滿了她的笑聲。可惜時間匆匆,物是人非,「我找過得,這裡什麼都沒有!」
張戎緊皺著眉頭,思索著當年唐天嘯說過的話。
如果哪一天失去了希望,看不到明天,就去捏泥娃娃的地方坐一坐。
泥娃娃?這裡哪還有什麼泥娃娃,唯有那片池塘還維持著原來的樣子,曾經用來做泥娃娃的膠泥也在,可惜,也沒人喜歡到這裡挖泥做泥娃娃了。唐天嘯死前留下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張戎依舊覺得,唐天嘯不太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去正面跟那些人硬拼,比起報仇,一名父親更希望女兒能更好的活著吧。唐嫣卿所理解的報仇方式,那是將自身置於無盡的危險之中,這真是唐天嘯想表達的意思么?
不,不會的,如同唐天嘯愛女兒,就絕對不會這樣做的,一定是唐嫣卿理解錯了。微弱的月光下,唐嫣卿沿著池塘慢慢走著,來到一處巨石旁邊,她蹲下身,撫摸著腳下的地面。又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像個男孩子一樣坐在地上捏泥娃娃,渾身髒兮兮的,但是她笑得很開心。父親沒有責怪,只是站在旁邊露出寵溺的笑容,他的笑是那樣的溫暖。
張戎和柳薰兒就跟在唐嫣卿身旁,當來到巨石附近后,借著月光,才發現石面並不陡峭,側面居然有一個凹陷,凹陷處平坦的很,若是走的累了,可以靠著這裡休息一下。伸手撫摸著巨石平坦的凹陷處,張戎若有所思,「唐姐姐,你小時候是不是經常坐在這裡?」
抬起頭,唐嫣卿輕聲道:「是呢,那時候小的很,父親就抱著我坐在那裡,有時候父親還......」話說到一半就止住了,三人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巨石。此時唐嫣卿和柳薰兒也有些明白了,難道唐天嘯當年那番話,說的是眼前這塊巨石?
雖然有所懷疑,但三人誰也沒有動,神情有點獃滯,準確的說是有點麻爪。巨石有兩人之高,上千斤重,怎麼檢查巨石有沒有問題?沒一會兒,唐嫣卿和柳薰兒彷彿商量好了一般,將目光放在了張戎身上,張戎嘴角直抽抽,「兩位姐姐,咱們是不是明天多帶幾個人過來?雖說本公子天生神力,可這塊石頭也太重了吧,我怕推不動......」
「公子,試試又何妨,我們相信你!」柳薰兒握緊拳頭,往胸前一放,一副我很放心的樣子。張戎頓時就心裡發苦了,你們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你們相信我又有什麼用,該推不動還是推不動啊。擼擼袖子,張小公爺是決定試試,也好讓這兩個女人死心。
雙手的對準巨石北面,氣沉丹田,咬緊牙關,幾乎將吃奶的力氣都用了出來,用力一推,然後張戎三人全都震驚了。石頭居然動了,雖然挪動的很輕微,但真的被張戎推動了。張戎有些傻眼了,自己這身神力,已經可怕到如此地步了?這可是上千斤的巨石,兩隻手居然推得動,我張二錢還是人么,大力神轉世?
唐嫣卿和柳薰兒張著小嘴,呼吸有點喘。雖然二女希望張戎試試,但誰也沒抱什麼希望,偏偏,石頭動了,這也太嚇人了。張戎不信,兩位美女也不信。
自己幾斤幾兩,張戎還是很清楚的,要說三四百斤,折騰起來不在話下,可上千斤,想想就行了,這把自己當神仙了?吐口唾沫,張戎再次用力推了一把大石頭,這次依舊動了動,往側面歪了歪。呼,張戎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要麼自己真的是大力神,要麼就是這塊石頭有問題。
「石頭有問題,應該沒有看上去那麼重,估摸著也就五百多斤!」唐嫣卿和柳薰兒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什麼叫也就五百多斤?尋常人挪動兩百斤就頂天了,到你這成了也就五百多斤。柳薰兒抽出碧玉長簫,輕輕地敲了敲石面,「怎麼可能?這麼大塊石頭不夠一千斤?」
「哎,你們當我是神仙呢,真要是一千多斤,我推得動么?被廢話,你們過來幫忙,把石頭推倒了再說!」一時間三人並排站著,一起用力推石頭,一時間動靜不小,三人忙活起來后,似乎忘記了這裡是歐陽府,已經不再是唐府。
在三人努力下,巨石發出一聲痛哼,終於躺在了地面上。不管巨石具體多重,但真的很重,躺地上直接將地面上的石板壓成了好幾片,有的地方已經崩飛,塵土飛揚。柳薰兒一陣咋舌,要不是有張二錢這個怪胎在,咋來五六個柳薰兒,也不一定推得動這麼塊石頭。
巨石躺在地上后,月光籠罩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巨石下方顏色有些不太對,伸手颳去上邊的泥土,露出一個方形的鐵蓋。巨石內部居然被人鑿出了空間,有這塊鐵蓋堵著,這才沒人能發現巨石的蹊蹺。掏出匕首,將鐵蓋取下來,仔細一看,這才發現並不是普通的鐵蓋,上邊有很特殊的漆,看上去跟石頭一個顏色。如果不是歲月侵蝕,漆色掉了些,恐怕就是看上一眼,也未必能發現這塊石頭暗藏玄機。
張戎研究鐵蓋的時候,柳薰兒已經迫不及待的將手伸進巨石內部摸索起來,不一會從裡邊掏出一個長條盒子。唐嫣卿趕緊湊過去,二人解開油布,將盒子打開,只見盒子中放著一件金黃色的錦緞,錦緞中央擺著一個嬰兒用的長命鎖。
長命鎖乃純金打造,樓刻著優美的圖案。只是圖案有些特別,上邊樓刻著一頭酣睡的麒麟。普通長命鎖,多以壽桃、金魚、蓮花等做圖案,寓意長壽,富貴和平安。而麒麟圖案,代表的可是地位與權勢,不是什麼嬰兒都能佩戴的。麒麟鎖,非皇族不得佩戴,也就是說這把長命鎖大有來頭。
金黃色的錦緞,刺繡精緻,即使十幾年過去,摸起來依舊順滑柔軟,甚至還帶著點讓人舒心的涼意。柳薰兒可是對綢緞頗有研究的,只是摸了幾下,便有些羨慕的嘀咕起來:「這可是上好的冰蠶絲緞子,江南蕭家眼箱底的好東西,出產很少,大都送進宮中了。」
冰蠶絲錦緞,麒麟長命鎖,無不預示著這背後隱藏著一個驚天的大秘密。三人幾乎同時看向對方,有一個可怕的想法不受控制的涌了上來,但是誰也沒開口說。
「先把東西收起來,撤吧,回去再仔細研究下!」張戎話音剛落,附近卻一陣異動,不多時,牆頭亮起了火光,十幾個人從夜色下探出頭,一個激動地笑聲從不遠處傳來。
「哈哈哈......哈哈.....老子在這破地方窩了這麼多年,終於要解脫了。張小公爺還有唐姑娘,我是不是該謝謝你們呢,沒有你們的話,我恐怕老死在這裡,都找不到這些東西。」
異變陡生,張戎只是緊了緊眉頭,並沒有太多的慌張,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伸手將唐嫣卿和柳薰兒護在身後,示意二人不要輕舉妄動,「嘖嘖,忍了這麼久,終於肯露面了?本公子該叫你假李白呢,還是叫你歐陽詢呢?」
這下輪到來人吃驚了,就像是吞了雞骨頭掐住了嗓子,笑聲乾癟沙啞,最後戛然而止,「小公爺不愧是目光如炬,破案如神。可你既然看透了一切,以你之聰明,為何還要孤身犯險呢?」
月光與火光交相輝映,一個身材中等的男子慢慢走了出來,他微微垂著頭,看不清他的臉。等他抬起頭,唐嫣卿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歐陽詢?這.....豐鑫酒館老闆李白......」
唐嫣卿當然詫異了,哪怕是柳薰兒,也是一樣想不通。歐陽詢和李白明明長得不一樣,為什麼張戎會說歐陽詢就是李白?歐陽詢似乎也對這個問題很好奇,他好整以暇的拱了拱手,「小公爺,某家有些不懂,這些年李白一直在酒館露面,你為何篤定某家就是李白呢?」
「豐鑫酒館里的李白,不過是個擺設罷了,那是你推到前邊的棋子而已。準確的說,他就是個假中假李白,而你是正宗的假李白。來之前,我派人找到了豐鑫酒館的掌勺師傅,那大師傅說,請他來薊州的,並非店掌柜,而是另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歐陽詢。酒館那個所謂的李白,呵呵,平日里躲在後邊喝酒,我很好奇,一個店掌柜,為何對店裡的生意這麼不上心呢,就讓人偷偷去酒館取了趟賬本。說來可笑,那時候本公子才知道,這個店掌柜李白居然不識字,而賬本進出貨物賬目簽名,李白二字卻是你歐陽先生的筆跡,你說是不是很奇怪?」
說著話,張戎笑眯眯的往懷裡掏了掏,歐陽詢等人立刻警惕起來,可是過了好一會兒,張戎才從懷裡掏出一本賬本來。二話沒說,直接將賬本往歐陽詢頭上丟去。歐陽詢只是看了兩眼,臉色就扭曲了。沒想到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破綻,不過,尋常人誰會留意這點小事兒?偏偏這個張二錢,放著正事大事不管,盯著一堆小事瞎琢磨,最後還真讓他琢磨透了。
「小公爺,你很聰明,但並沒有太多的意義。某家叫什麼名字,又是誰,很重要麼?你手裡的東西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何必自找麻煩呢?只要你將東西交出來,某家一定放你們離開,當然,你得管好唐姑娘,如果唐姑娘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那某家也保不住她的。」
「你這是在威脅我?」張戎眉宇間有了一絲寒意,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不是本公子瞧不起你們,你們敢動手么?哼,給你十個狗膽,你敢動手?知道本公子是誰么?我叫張振岳,張家未來的繼承人,你們敢動本公子,就要面對東西兩府,定遠侯府,齊王府的怒火。呵呵,你算什麼東西,還敢威脅本公子,就算你背後的主子,也不敢說如此大話吧?」
「所以,那些嚇唬人的話收回去吧,若是本公子心情不好,我不光不給你們東西,還要一查到底,你信么?」話音未落,身形已經動了。張戎速度奇快無比,說話間人如閃電般竄到了歐陽詢面前,然後高高的舉起了手,照著歐陽詢驚呆的老臉狠狠地呼了下去。
啪啪......沉重的耳光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如此響亮刺耳。幾巴掌下去,歐陽詢被扇蒙了,連帶著那些蒙面人也一臉獃滯,一時間誰也不敢出聲,更沒人敢對張戎動手。
張戎沒有後退,面對身前的弓弩,他毫無懼意,輕蔑的望著面前的歐陽詢,「你要不要繼續說些威脅的話?你再敢胡亂放屁,本公子不介意再替你爹娘教育教育你,讓你漲漲腦子。」
張小公爺很囂張,囂張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可偏偏,歐陽詢眼中的怒色一閃而逝,最後竟然垂下了頭,「對不起,小公爺,剛剛是某家孟浪了,都怪某家嘴拙,不會說話,請.....請問小公爺,可否將那些東西交給某家,某家主人一定不會忘記小公爺大恩的。」
「哼,算你有點腦子,東西可以給你,但是,唐家的事情必須給我一個交待,否則.......你和你那幕後的主人等死吧......」
張戎後退幾分,慢慢伸出手。唐嫣卿很猶豫,她不知道張戎為什麼要這樣做,可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對方,隨後咬著牙將長條錦盒遞了過去。
看了一眼盒子,張戎笑了笑,隨手扔給了歐陽詢,「東西給你了,記住本公子剛才說的話!」
打個響指,張戎帶著唐嫣卿和柳薰兒分開人群,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歐陽府,從始至終沒人敢攔著,更沒人敢多說一句話。
直到人走遠了,才有一名瘦削男子走了過來,「頭領,就這樣放張戎他們走了?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