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揚帆起航

第一百零三章揚帆起航

清晨的海風並不清新,有種濃郁的咸腥味,且富含水汽,給人一種粘膩如同苔蘚般的感覺,衣衫總是緊貼後背,永遠也感受不到陸地上的乾爽。

王愷站在船桅上,一手扶著最頂端的桅尖,一手輕搖著手中裝滿琥珀色酒液的朗姆酒瓶,頂端的海風吹得他衣袂飄揚。

作為這艘船新任的領航員,他表現的可謂是異常悠閑自在。

黎明時分,朝陽剛從海平面上升起時,喝得醉醺醺的水手們便被歐亨利船長派遣心腹從廉價娼妓們的床上召集回了船上。

然而此時此刻,這些原本早就應該怨氣衝天,甚至拿著刀子沖船長比劃的傢伙們居然正幹勁十足地將碼頭的貨物,井然有序地一一搬運到船艙里。

本來他們回到海都,是要休整相當一段時間的,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在歐亨利船長的「慷慨」解囊下,大部分水手均「幹勁十足」地表示不需要任何修整,少部分水手也就地招募了一群新人接替了他們的崗位。

富有經驗的水手在海都港口從來不缺少工作。

貨物補足,整裝待發。

在眾人圍觀下,狂鐵的手臂驟然發力。

只見那絞盤連接的鐵索咔啦啦一陣巨響,隨後赫然是直接繃緊,隨著他的臉色漸漸漲紅,赫然是一點點被拉了起來。

片刻后一塊銹跡斑斑的鐵錨赫然被他硬生生從水下拉了上來,歡呼聲大作,圍觀的水手們哪怕已經無數次親眼見到這一幕,他們仍舊倍感震撼,這其中甚至還包括了那位距離篇章級只差一線的水手長。

作為水手長,他在船上與大副輪流擔任衝鋒隊長即接舷戰領袖的職位,一身實力絕對不弱,但每看到這一幕,仍舊感覺暗暗心驚。

這可不是後天能修鍊出來的,絕對是天生神力。

唯獨王愷,依舊凝視著那座籠罩在淡淡薄霧中的海城。

一陣銅鈴聲響起,水手們鼓噪了起來。

隨後,揚帆,起航!

望著漸漸遠去的海都,他輕輕揮了揮手:「永別了,我的妹妹。」

隨後落地,轉身倚靠著桅杆掃視著忙碌的眾人。

他的領航員純粹挂名,真讓他來分辨海圖,占星以辨南北,可就難為了他了。

之所以給他設定這樣一個頭銜,純粹是歐亨利擔心船員們招惹到王愷這位煞星。

在勇士之地的一艘海船上,地位最高的其實未必是船長,領航員們以壟斷性的學識,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地位僅次於甚至還要超過船長的。

因為領航員不僅負責在茫茫大海中辨別海圖,觀察星象,為艦船指引方向,在某種程度上,還兼職著神父(心理醫生)這樣的角色來幫助水手們緩解壓力。

如果拿船長來類比世俗國王的話,那麼領航員就是這艘船上的教皇,至於是神權大於王權,還是王權壓倒神權,就看各自的手段了。

當然,就目前來看,當所有人都在忙活,唯獨王愷優哉游哉,屁事不管,船長還時常狗腿子一般環繞在他身邊時,這些水手們已經得出了一個最基本的認知——這個新來的領航員不好惹。

歐亨利船長沒有絲毫掩飾自己對王愷的敬畏,也絲毫不認為這是一件屈辱的事情,甚至還倍感榮光,當初他就是想抱這位的大腿都不得,現如今對方雖然落寞了,但心中的敬仰或者說畏懼還是依舊揮之不去的。

此行他們的目的地是巴士拉,薩拉森帝國的第一大港口,也是東西方交通的轉運樞紐。

王愷對海上的複雜事物與禁忌了解甚少,所以他並不願意走太久的海路,因為一旦航船傾覆,任他有天大的本事,在茫茫大海上也無法有所作為。

真正對自己富有自信的人,一旦面臨新鮮事物肯定會很感興趣,可若是超乎自己掌握的事,就要敬而遠之了,這就是所謂的——「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還是東方文化有意思,黑的白的都能說;既有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又有捨生取義,偏偏還都能自圓其說。」

王愷這樣想著,便忍不住笑出了聲。

早就想去東方看看了,現在看來,自己要有相當長一段時間要在東方度過了,畢竟,他身上的詛咒其實仍舊存在,但若他遠離星家族的血親,影響就會慢慢減弱,直至趨近於無。

時間終究會將最後這麼點詛咒消磨殆盡的,到了那時,他也能回來看望自己心心念念的妹妹了。

於是在更近的巴士拉下船而非直接橫渡一片大洋,也就成了理所應當的事……

扶著船舷,王愷眺望著漸漸遠去的陸地與城市,他對於這三年來的記憶其實很模糊,甚至對於這段時間都沒有了一個確切的概念。

因為在地牢中,哪怕環境其實裝潢得還不錯,但終究是漆黑一片,不知晝夜興替,當然不知過了多久。

那裡其實就像王愷所知地球時代的精神病院,既要維持病人的生命,又要小心戒備病人突然發狂,傷害到醫生。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苦笑,他那段時間可不就是一個瘋子嗎?所幸自己終究還是扛過來了,也所幸有莫離幫忙。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腦海中應聲響起清澈空靈的女聲。

聲音中隱含疲憊,順帶還有點埋怨,不過王愷也習慣了,三年下來,他和天使莫離也算得上是朝夕相處,患難與共。

感情多多少少也是有的,哪怕是純粹的交易,商人們也更喜歡和感情好些的,值得信賴的朋友做交易,而不是看見他就想一個大耳勺子乎他一臉的那種人。

這個想法一閃過,莫離就被氣到了,心說:「你怎麼就知道老娘不想一個大耳勺子乎死你?」

這份情緒很濃烈,王愷連忙按了按胸前懸挂的紫荊花紋章,做了一個安撫的動作,心中卻是嘆了一口氣,三年時光,他完全消化了當初得到的奇迹碎片中的能量,又從詛咒中汲取到了海量的魔道力量,雖然仍舊未曾突破史詩,但差的不過是單純的境界了。

這就好比一些卡級網游里,明明升到了六十九級,經驗槽已滿,卻必須要完成任務才能繼續突破。

王愷現在就屬於六十九級零好幾個億的經驗,只要完成任務,就能直升八十級,可差了這道門檻,別說幾個億經驗,就是幾十億也不可能升級。

但這對他戰力的影響倒並不大。

王愷沉思了片刻,暗道:「卡西奧佩婭,我已經感受不到你的氣息了,終究還是走了嗎?」

他出「獄」后,沒能感知到童話鎮上還有卡西奧佩婭的氣息,想來也是,當初他就已經還她自由了,小人魚肯定也回自己的故鄉去了。

只是沒來得及告別,也沒詢問過她的來歷,以後再見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世事也都正是這樣。

或許當年曾把酒言歡,交情甚篤,可一次分別,就有可能再也不見了。

......

興許是離海都已經很遠了,王愷的態度也漸漸變得平緩了下來,只是偶爾臉上掠過的一絲陰鬱仍舊讓人感覺頭皮發麻。

唯獨狂鐵很喜歡找他聊天,他總覺得,王愷的言語中總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他出身窮困,文化不深,可在底層廝混的久了,一些感悟王愷自己也是挺感興趣的——這種感興趣表現在他隨口編纂各種各樣的段子來糊弄老實孩子。

比如:

狂鐵嘆道:「都說窮不過三代,可我父親說自從我曾祖父那一輩開始,我們家就是家徒四壁這樣子了。」

「因為窮娶不到老婆,所以三代絕後。」王愷頭也不抬,手上還把玩著一張航海圖,「你運氣算好的了,不過估計照現在這個趨勢,絕後也快了。」

狂鐵:「......」

「小子,其實一直沒告訴你一件事,在你身上我嗅到了很熟悉的氣息。」

狂鐵赧然:「有段時間沒洗澡了,所以會有些汗臭味?」

「我吃飽了撐的聞你身上的汗臭味?」王愷翻了個白眼,「你身上也有詛咒的氣息,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的先祖應該也是當初創立海都的執政貴族之一吧?」

狂鐵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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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妹妹叫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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