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眼珠子？
都是年輕人，王豐與張楚，交流沒障礙。
聊了片刻，對於彼此的一些情況，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最起碼，王豐知道了，張楚自稱是個園林設計師……
這職業，聽起來，很高大上。事實上，張楚自己吐槽，就是個雜工，專門給一些中產、小資房客，布置小型假山水景而已。
真正的土豪，居住的大別墅園林景觀，輪不到他覬覦。
由於工作原因，他對於奇特的石頭，多少也有些興趣。所以聽說，小溪有漂亮的石頭，他也過來湊熱鬧。
「不過說實話，沙石易得，奇石難尋啊。」張楚訴苦道：「我摸索兩天了，石頭撿了不少，但是能稱為奇石的基本沒有。」
「究竟是什麼樣的石頭，才能夠稱為奇石呀？」王豐懵懵懂懂，求教起來：「這其中，有什麼標準嗎？」
「標準……」
張楚皺眉，遲疑道：「標準肯定是有的……只不過這玩意，比較唯心。」
「怎麼說呢。」
張楚慢慢措辭道：「大而化之的解釋，所謂的奇石，就是天然形成的形狀不一般的石頭。從廣義上來講，凡是具有觀賞價值的自然石，都可稱為奇石。」
「但是細分的話，從石頭的材質、造型、色彩、花紋上，都可以加以區分。」
張楚笑道：「要專業分析的話，就是一大篇文章了。反正在我看來，只要是特別的，與眾不同的，合我眼緣的，讓我喜歡的，就是奇石。」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一定是要天然的石頭。」
張楚強調道：「天然去雕飾，沒有經過任何人工雕琢，修飾或人為加工合成的石頭，才是最重要的標準。」
「明白了。」
王豐輕輕點頭，若有所思。
這玩意，果然唯心。
哪怕是路邊的普通石頭，其中有幾道紋理，你覺得漂亮，也可以稱為奇石。
當然，這樣的石頭，可能只迎合你自己審美，不能迎合大眾情趣，所以只能自己欣賞，賣不了錢。
真正有價值的奇石，還是那種石形獨特，石色鮮艷，石質細膩，紋理圖案優美的石頭。這種東西，才是大眾，才值錢。
閑聊之時，張楚忽然彎腰，伸手水入一撈。
一枚略微白凈的鵝卵石，就出現在他的手掌中。只是他低頭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隨手把石頭扔到了一邊。
「怎麼扔了？」王豐錯愕。
「沒價值。」
張楚搖頭，解釋道：「白色的石頭，看似特別……不過這小溪，到處是白石頭。據行家研究，這附近的山，石英石比較多。」
「可能千百萬以前，還有火山噴發什麼的，形成了大量的硅晶成分。」
張楚娓娓道：「所以水裡白石頭不少，單純的白，沒特色，不值錢的。如果白石頭上，有其它顏色紋理，才有價值。」
「……你也撈啊。」
在說話之間，張楚也注意到了，站在水中的王豐，一直沒動靜。
當下，他爽直道：「教你一個小竅門……在水裡摸石頭，也有一定的規律，就是看水裡的反光……」
「你要是看到，水裡的反光，不是太陽的折射，而是石頭的反光。」
「不要猶豫，直接去撈。」
張楚笑道：「這樣做，最起碼撈出來的石頭，肯定比較潤澤，質量比普通石頭好一些。得到奇石的幾率，也更高一些。」
「……好。」
王豐多謝張楚的指點，就認真地觀察起來。
乍看之下，他就在腳下，看到了一點光芒折射入眼。
這一瞬間，一種莫名的感覺，立時湧入了他的心頭，讓他本能地彎身，手掌無聲無息探入了水中。
等他回神，才發覺自己撿了一塊石頭。
圓潤的石頭，在發光……
「……啊！」
張楚的驚呼聲，傳進了眾人的耳中。
一時之間，其他摸索石頭的人，紛紛抬眼望來。他們眼睛不瞎，自然也看到了王豐手上的東西。
他們錯愕，愣了一愣。
但是很快，就有人驚醒過來，立馬拔腿奔行。
嘩嘩啦啦的水聲，也讓其他人相繼醒悟，紛紛一涌而上。
轉眼間，在王豐與張楚的四周，就圍滿了人。
「這是什麼？」
「好奇異的東西啊。」
眾人打量，各抒己見，熱鬧之極。
王豐充耳不聞，他凝神打量手裡的東西。
石頭圓潤，比雞蛋小兩圈。看起來，是雙層構造。外層，那是半透明狀，好像乳膏一樣的東西，象牙白。
最奇特的，還是內層核心，那是一枚珠狀的物質，通體透紅。
殷紅盈亮，光澤十分的鮮活。
外層包裹內核，大部分不透光。只有其中一個小圈，乳膏狀的東西，與通紅內核只隔了一線，好似薄膜一層，才能透出微弱的紅光。
不過這樣一來，這奇異的東西，就彷彿……
「眼睛！」
冷不防，有人驚叫道：「這東西，好像眼珠子啊。」
咦？
呀！
一語驚醒夢中人。
其他人凝神一看，頓時深以為然。
主要是，王豐手上的東西，真的太形象了。
外層包裹，就相當於眼白，內部的珠核，就相當瞳孔眼珠。
眼白裹著眼珠，簡直與人的眼睛，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別就是，人的眼睛，由於種族的差異，虹膜顏色深淺不同，有黑色的，有淺藍色的，還有灰褐色的……
而王豐手上的東西，內核是紅色的。
所以呈現出來的效果，就像是一枚紅色的眼睛。
「這是……工藝品吧？」
看了片刻，有人覺得不對勁，提出了置疑。
「玻璃珠子？」
有人揣測，感覺很像。
旁邊的張楚，也有些憋不住，好奇心爆棚了，急忙小聲問道：「……王豐，我能看看這東西嗎？」
要知道，他可是看著，王豐把東西撿上來的。
所以倒不會懷疑，王豐自己拿工藝品來戲弄大家。只不過，如果是別的人，把工藝品遺落在小溪中，恰巧被王豐撿到了呢？
「給。」
王豐把玩了下，就把東西遞到了張楚，讓他幫忙鑒定。說白了，他也想確認一下，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張楚一接，表情就變了，情不自禁嘆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