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訪談:變臉作家的不變追求(2)
■這個書可讀性確實特彆強,拿起來放不下,你可以一口氣把它讀完。□下面還想這樣,用更短的篇幅,表現懸念要素和人性內容更多的作品,文學的要素更豐富,包括傳統的,也包括先鋒的,像"月是故鄉明"一樣,這是我的嘗試。■你在寫這部小說前是不是採訪過呂日周?□呂和我比較熟,長治我去了兩次,對那裡的情況比較熟悉,也就是我說的,一個作家要敏感,同時還需要採風。■你是聽說了他的事以後去找他呢,還是以前你們就認識?□我們認識快20年了,我構思這部小說的時候,他還沒去長治呢,他還陪我在山西走了些縣市,後來他出任長治領導,又有一番故事,是我沒有想到的。別人又會說我趕了一個熱點。■你給人感覺總是在風口浪尖上。□我寫這個小說時,呂日周不僅沒熱,都沒有去長治,我寫小說以後他熱了,是碰到一起了。說我有什麼預見,我也沒有什麼預見,如果是呂日周熱了你再趕,你趕的過來嗎?今天有個陝西記者打電話採訪我,問起所謂變臉不變臉的問題,我說我是又變又不變,但根本的東西是不變的,我肯定還寫重大社會、重大人性、重大歷史題材,不是說我裝樣子,是我喜歡這個東西,我有敘述熱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敘述熱情,有些事有些人可能津津樂道,但我沒有興趣,有些東西我有敘述熱情,對作家來說,我覺得必須寫自己有敘述熱情的東西,如果沒有敘述熱情,兩個人聊天都很尷尬,純粹的應酬,很疲倦的。這個敘述熱情就是寫作的奧秘,並不是所有作家都意識到了這一點,一個人認識自己很不容易,我已經寫了20多年了,我還在認識我自己。到底自己的敘述熱情在什麼地方?是你獨特的,對一個題材的敘述熱情我想有幾種可能,第一,確實你有一種要表達的渴望的東西,你對它有足夠的體驗和感受,你想把這東西傳達給別人,這是你有興趣的地方;第二,是別人還沒有敘述過,還不太會敘述過的東西,你都講過了,再讓我重複,我沒有講話的熱情了。我要尋找的是,對我還有新鮮感的,別人聽著也很新鮮。解璽璋,咱們之間還有相處的過程,我一貫做這些事,我也百折不撓,我不怕挫折,比如我走紅一點,解璽璋你看著,我絕不會忘乎所以,不會停止一天寫作的,絕不會到處去講學,我還是會寫作。我每年寫作三百多天,20多年幾乎沒有變化,而且絕對不會去應酬,我一定要保持寫作者非常獨立的狀態,我絕對不應酬政治,絕對不應酬文壇,我沒有應酬過任何一個人,我絕對不參加任何流派,絕對不參加任何群體,因為這些都需要付出時間的代價,當然也有很大的損失,人際關係會顯得非常單純,這些年來,我是文壇最孤立的一個人,這點我感受特別深,我沒有和任何人有什麼來往,當我困難的時候,也沒有什麼人表示過問候,我已經很習慣了,而且我為這點感到很自豪,我不怕事。■是不是和你求新求變的個性也有關係?□對我來說,一個東西寫成功了,再讓我重複,一點興趣都沒有,寫"文革"的5部小說,是五種敘述方式,每種都有變化,《夏天》是一種方式,《黑山堡》是一種方式,《犧牲》是一種方式,《蒙昧》是一種方式,形式上也在變化,但萬變不離其宗就可以了,其宗就是你的本分,一個作家必須有萬變的地方,又必須有不變的地方。■你不變的宗旨是指什麼?□對重大社會命題的關注。■這是不是這一代人突出的特點?□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樣,我基本上沒有和別人說閑話的興趣。■一腦門子官司似的?□那倒不是,我平時生活中是一個很愛安靜的人,很簡單,散步、看書、寫作。■你寫作靠什麼維持精神呢?□什麼也不靠,煙不抽,酒也不喝,茶也不喝,每天寫10個小時。搞寫作不要光研究寫作,研究如何把小說寫好,這是特大的誤區,一定要研究你是怎樣在寫,你的寫作狀態,就像看許多球賽,大部分輸贏還不是技術原因,是狀態不好。球員的問題是教練的問題,所以我們要當好自己的教練,要把自己調試好,人的狀態如果不好根本寫不出好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