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民國才子的代筆糟糠妻(十五)
廉部長萬萬想不到,徐嘉惠竟然會來這裡找他。
他其實今天早上就看到報紙了,只是這件事兒雖然嚴重,但是他卻不可放下所有事兒立刻離開回家處理。若是如此,當真是丟了人。
只是他千算萬算,竟然沒算到徐嘉惠會衝到市府找他。
這個沒用的蠢女人!無知蠢婦!
他匆匆出門,甚至來不及命秘書將人接過來。
他快步下樓,心中越發的覺得不妥當。
果然,一下樓,就看徐嘉惠一身狼狽,捂著臉嚶嚶哭泣,嘴上更是碎碎念:「語修被抓到巡捕房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巡捕房的人會不會打他?會不會冤枉他?我不該和他去賭場的,我真的不該和他一起去賭場的……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廉部長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他幾乎壓不住火氣:「你怎麼來這裡了!而且,你又在這裡胡說什麼!你還嫌事情不夠亂是不是!」
徐初初聽到聲音,立刻一把拉住廉部長的衣袖,急促道:「父親,您快去救救語修吧!他帶著福貴兒一幹家丁和賭坊打起來了。現在他們統統都被巡捕房帶走了!您快去救救他啊!」
廉部長驚訝道:「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又一轉念,壓住震驚,眉心緊蹙,說道:「好了,上樓再說。」
他哪裡會讓她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些話。
只是徐初初卻拉住了廉部長的衣服,哭唧唧:「父親,這個時候,您就不要回去工作了。您快跟我走吧!」
廉部長氣的臉都黑了,他平日慣常都是高高在上,何時如此給人看了笑話。但是眼看現在大廳里全是人,真怕是要丟人丟盡了!
「你這樣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徐初初使勁兒拖著廉部長:「去什麼辦公室啊!您去辦公室,范陽就要聯合巡捕房給語修打死了。您快跟我走吧!快點啊!」
廉部長狠狠甩開徐初初,怒道:「這樣的事兒,你回家去說。這裡是辦公的地方,難道是你撒野的地方嗎?」
徐初初呢喃:「可是家丁都在巡捕房,我回家也沒人幫忙啊!」
她突然激動起來:「父親,您不能這樣,您快點跟我走吧。」
她的力道突然大了不少,越發的拖著廉部長往外走。
「這是怎麼了?」
低沉的男音響起,徐初初回頭。
陶意安眼看周遭圍著的人群,視線從徐初初的面兒上一掃而過,落在廉部長身上:「平毅,可是有什麼不妥?」
廉部長此時氣的幾乎喘不上來氣,他將徐初初一甩,徐初初順勢撞在柱子上,委屈的哭:「爸……」
「平毅,你這是幹什麼。」陶意安就近扶起徐初初,雖然撞在柱子上,但是似乎力道很小,她並沒有怎麼樣,只是她此時卻嚎的撕心裂肺。
當然,如果有點眼淚就更真誠了。
乾打雷不下雨,這演技其實挺一般的。
他說:「你沒事兒吧?需要去醫院嗎?」
徐初初立刻反手抓住陶意安的手臂,說道:「語修也是您的女婿,您幫幫他吧。畢竟他和那位范公子也是因為你女兒才打起來鬧到巡捕房的。您……」
她不等說的更多,陶意安:「好!」
他雙眸黝黑深邃,道:「這樣好了,你帶我過去。」
廉部長其實是希望陶意安能將這件事兒攬過去的。畢竟,徐嘉惠這個蠢婦鬧得這樣大。他若是真的為了兒子出頭,總歸是難看。畢竟,他一貫都是無私又嚴苛的。
好早陶意安果然是念及兩家的情分,將事情攬了過去。
不過雖然如此,他卻還是故作嚴肅道:「意安,你莫要管那孽子,大白天的不在任上倒是出去胡來。真是讓我失望。就該讓他受些教訓。」
陶意安:「一個女婿頂半子,你廉明公正,可是我卻不能不管女婿。我是曉得他的為人的,他的品行沒有問題。我想其中一定有誤會。」
他拉住了徐初初:「走吧,你帶路。」
徐初初沒想到會遇到陶意安,她本來跑到市府就是給廉老頭子沒臉的,眼看周遭眾人都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眼中閃爍八卦的光芒,心中就曉得目的達到了。
想來不出一日,就能傳的人盡皆知,呵呵,雖說這點小事兒不能讓他們傷筋動骨,可流於表面的輕傷害,多了也未必不讓人鬱結在心。
早先還有氣死的呢!
所以啊,這種事兒多多益善。
既然目的達到了,不管陶意安想做什麼,她總歸是坐到了就可以走。
陶意安將徐初初塞到車子上,自己則是坐在了駕駛座上。
他發動車子,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徐嘉惠,你到底想幹什麼!」
徐初初微笑:「今天是第五天,您做不到。那就沒有道理管我了吧?」
陶意安嘎吱一聲停下了車,他抬手按在車座上,眼神逼人:「可是今天還沒結束吧?徐嘉惠,你小動作未免太多了些。」
徐初初冷笑一聲,抬手將他的胳膊隔開,問:「所以呢?不可以么?難道是我給別人做妾嗎?難道是我著急下堂嗎?是你們!」
她手指戳向了陶意安的胸膛,氣勢洶洶:「你搞清楚,是你希望我能和廉語修離婚。是你女兒著急想要上位。這些都是你們著急,是你們求著我!而我自己,呵呵!我離不離婚又如何呢?不離婚,廉語修就在我的手裡,我一樣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陶意安平靜:「我也可以直接殺了你。」
徐初初撇了一下頭,呵了一聲,一點都不怕:「好啊!我拜託你殺人的時候迅速一點。不然我怕最後死掉的是你!」
陶意安死死的盯住徐初初。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感覺,就算是離婚,你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盯緊了徐初初,說:「你給我一種很不安全的感覺,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
徐初初:「所以呢?」
陶意安:「今天晚上,我會讓廉語修回去跟你提離婚。」
徐初初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陶意安的節奏。
不過……她笑了一下:「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對你女兒做什麼吧?」
陶意安突然間就握住了徐初初的手腕,他向前湊近徐初初,兩人近在咫尺,陶意安緩緩說:「有沒有考慮……離開廉語修之後跟我?」
徐初初卧槽一聲,她抬腳就踹。
陶意安瞬間用自己的腿壓住徐初初,他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說:「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雖然我不會跟你結婚,但是你可以做我的情婦。」
徐初初意味深長的笑了出來,她拉長了語調:「情婦啊!」
她手指輕輕的滑在他的身上,湊在他的耳邊說:「其實,我們不需要搞什麼情婦啊!我突然覺得我現在不和廉語修離婚更好。你覺不覺得,我們偷情更刺激?」
陶意安眉梢兒微挑。
徐初初的手指慢慢的上行,突然動作,一把捏住了陶意安的脖子。
毫不猶豫的扼緊。
徐初初冷冷的說:「感覺如何?有沒有體會到我上次的窒息感?」
陶意安想要掙扎開,他伸手一搪,徐初初卻翻身跨坐在他身上,直接用膝蓋頂住他!
「我看你挺行啊?敢勾引我?怎麼著?吃了熊心豹子膽?」
她手勁兒越發的收緊:「陶意安,我告訴你。廉家需要巴結你,我不需要。所以你給我端正態度,不然,這就是給你的警告……」
只說力氣與技巧,陶意安不知比徐初初強了幾百套。
但是陶意安卻發現徐嘉惠十分擅長打鬥,而且很善於利用女人的優勢。
不僅如此,更能抓住關鍵,正是因此,縱然自己比她強不少,但是卻沒再她這邊佔到什麼便宜。可見她一定有很多經驗,只憑藉理論,很難做到。
他心中再次升騰起懷疑。
他微微眯眼:「你也不敢殺我的。」
徐初初搖頭,一本正經:「不是敢不敢,而是我不需要。殺人多無趣,教訓你才有趣啊!」
眼看陶意安臉色已經發白,徐初初終於鬆手,她幾乎是迅速的推開車門下了車,並不給陶意安反擊的機會。
陶意安伸手一抓,抓了個空。
徐初初站在馬路邊的台階上,嬌俏的笑,眼裡有著得意:「陶意安,人老了,就要服老!你看,你的身手連一個女子都不如呢!呵,呵呵!行了,您還是趕緊去救救您的好女婿吧。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被人打死呢!我倒是希望他活著。畢竟,活著才有趣啊!我等你的好女婿今晚來跟我提離婚。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他和他的新娘子,說不定有朝一日,我就能做他們老娘了呢!」
陶意安嗤笑一聲:「你倒是告訴啊!」
徐初初一本正經的點頭,說了一個好。
「那我會告訴他們的,我是你媽,光輝偉大,這詞兒不錯。」
隨後伸手攔住黃包車,揚長而去。
陶意安恨恨:「這心眼多又會勾人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