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氂牛」

好在山路崎嶇，便於攀登。書書網更新最快但對體能來說也是個極大的考驗。我在前面爬，三個大漢在後面跟著。大概爬了二十幾米，我累的面紅脖子粗，呼吸幾乎都沒有了間隔，兩個手臂酸脹無力，不停地顫抖。那幾個該死的大漢看起來輕鬆的很，還在下面一個勁兒的催著讓我快點爬。我一邊爬一邊在心裡罵他們，詛咒他們趕緊掉下去。

再爬幾米，我感覺已經到了極限，眼前都是星星，實在爬不動了。

其中一個大漢催道：「你磨蹭什麼呢？趕緊爬！」

我實在是忍不住發了火：「催催催！催個屁啊！老子爬不動了！」

那大漢道：「真沒用。」說完爬到了我的前面，看這貨爬的特別輕鬆，上輩子肯定是屬壁虎的。另外兩個也在加快上爬的速度，難不成這三個傢伙要丟下我，自己去找靈符？我正擔心著，頭前的大漢扔下來一根繩子，對我喊道：「小子！把繩子系在腰上！我拉你上來！」

我頓時對他生出了一點好感，別看這傢伙凶神惡煞的，心卻很善良。我回應道：「我沒有力氣了！我做不到！」

另外兩個大漢也趕了上來，其中一個抓緊了山壁突出的石頭，另外一個雙腿夾住他的身體，把自己的雙手解放出來，把繩子系在了我的腰上。然後對上面喊了一聲：「可以了！」

上面的大漢接到回應，開始向上拉繩子。我被慢慢的拉上去，這大漢的體能真是不得不佩服，我祈禱他可千萬別鬆手。這個高度摔下去不死也得殘。直到我被拉上去的時候才放下心來，我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幾乎要昏厥了，頭痛腦熱的想噁心。拉我上來的那個大漢踢了我一腳，說：「死了沒！沒死就快起來！」

我吃力的坐了起來，這裡還不是山頂，是在半山腰上，這塊地是從山壁突出來的，和老家的院子差不多大。我站起來環顧四周，發現周圍有一個山洞。洞口纏繞著一些枯萎的藤條。我拿出地圖來一看，這正是那老烏龜讓我找的山洞。我喜出望外的跑到洞口。那幾個大漢無動於衷，我問：「還愣著幹嘛啊？這就是我們要找的山洞啊！」

拉我上來的那個大漢眉頭緊鎖，把手電筒扔過來，不耐煩的說：「你自己進去！快點！別磨磨蹭蹭的！不然我把你丟下去！」

我心裡不停的罵他，剛才對他產生的那一點好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原來他幫我上來的目的，是為了讓我自己進洞取符。

我拿著手電筒進到了洞里，洞里烏七八黑的，我抬起手電筒照了照，光柱在黑暗中顯得十分渺小。一眼望不到盡頭，但我確定洞的盡頭離這裡肯定不近。走了一段路程，我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那是動物的叫聲。聲音是從上面傳來的，我拿著手電筒朝上照了照，上面長滿了石鐘乳，參差不齊長短不一。那些石鐘乳離我很遠，不用擔心會撞到腦袋。我拿著手電筒晃了晃，一晃嚇一跳，前面的那些石鐘乳上掛滿了蝙蝠。

手電筒的光驚動了它們，它們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兒一齊朝我飛來。我下意識的蹲在地上，關掉手電筒雙手護頭。等到聲音消失了再打開手電筒，照照四周，確定那些蝙蝠走光了我才站起身來。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感覺這個洞陰森森的。肯定不是走過去把符撕下來，然後帶回去那麼簡單。不然那老烏龜怎麼不自己來？

難不成是因為他有架子，跑腿的事兒不願親自動手。就算這種說法成立，那麼那幾個大漢為什麼不跟著我一起進來？難不成是因為有跑腿的了他們偷懶？雖說這個解釋有令人信服的成分，但是我還是覺得得小心點。這裡總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想退縮，但是我不敢退縮。一方面那幾個大漢還在洞口，如果我就這麼空手出去，他們怎麼可能放過我。再就是如果不把符帶回去，那老烏龜怎麼能放過雷欣？

這樣想著，我硬著頭皮繼續走。走到洞的深處，偶爾能聽見動物的叫聲，當我用手電筒照順著聲源照過去的時候，卻發現什麼也沒有。有時候還能聽見大風吹過時的那種，哀嚎似的聲音。我自命膽大，鬼都不怕，但是在這個環境里還是有些緊張，或許這緊張源自於人類天生對黑暗的恐懼。

唯一的符和牛眼淚都在那個老烏龜手裡，現在連個預防那些看不見的東西的工具都沒有。害得我不小心踩到一塊石頭都要驚駭半天。

走著走著，我隱約看到前方有藍色的光點。我加快了腳步，光點漸漸的大了起來。再走過一段距離，我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盡頭，前方已經沒有通路，洞壁上橫四張縱三張的貼著十二道符，光就是這十二道符發出來的。

我趕緊把它們揭下來，等我揭下第十二張的時候，洞里突然安靜的可怕，一切的聲音都被黑暗吞噬掉了。我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我正要準備回去，盡頭的洞壁突然開裂，碎石慢慢的掉在地上。一個長著犄角的動物的臉露了出來。

我的腦袋嗡的一下，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那東西慢慢的朝我走了過來，它長著一對牛角，渾身被長毛覆蓋。我鬆了口氣，我還當是什麼怪物，原來是頭氂牛。氂牛是一種哺乳動物，主要產於中國青藏高原海拔3000米以上的地區，性情比較溫順。不過按理來說它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啊。

我正思考，那頭牛對著我嚎了一聲，沖了過來，這聲音絕對不是氂牛的聲音。我趕緊朝洞口跑去，我可不想被這頭瘋牛撞死。地面在搖晃，山洞上方開始掉落一些石鐘乳，和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塊。

我一邊跑一邊叫真倒霉，這樣下去我不被這頭瘋牛撞死，也得被這石頭砸死。我可沒有時間去想辦法，只有一味地逃。瘋牛在後面窮追不捨。突然我聽到一聲巨響，像是上面砸下來一個龐然大物。

我邊跑邊回頭用手電筒照，原來是山洞上方掉落了一塊大石頭。這塊大石頭正好擋住了氂牛的去路。我大喜，真是天助我也。這說明小爺命不該絕。

我繼續朝洞口跑，有時候不逼自己一下，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潛力有多大。剛才爬山弄得我筋疲力盡，沒想到還有這麼多體力逃命。就在我看到從洞口透過來的光源時，身後又一聲巨響。我趕緊跑出了山洞。

那幾個大漢還在洞口等著，其中一個問我：「東西拿到了嗎？」

他們的表情十分淡定，像是沒有聽到洞里的聲音。我回答道：「到手了。」接著我聽見了洞里傳出奔跑的聲音。我大喊一聲：「快跑！」

那幾個大漢也沒多問，跟在我的後面跑。跑著跑著就到了盡頭。我回頭一看，瘋牛已經追了上來。但是相比剛才，它又多出來兩個犄角，分佈在腦袋兩側。前面是瘋牛，後面是斷崖。我心想現在死定了。

瘋牛一躍而起，直接撲倒一個大漢。我驚奇的嘴張的老大，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氂牛還能跳的那麼高？下一刻，讓我更驚奇的事情發生了。那頭牛居然張開了嘴，直接把大漢的腦袋咬了下來，在嘴裡咀嚼。我忍不住乾嘔。

沒等我反應過來，瘋牛已經逼近，我繞過瘋牛朝前跑。瘋牛朝著一個大漢撞了過去，頭頂上的兩個犄角直接穿過了大漢的身體。

那大漢痛苦的掙扎了幾下就沒了氣，身體還掛在瘋牛的角上。瘋牛甩下他的屍體，衝過去咬死了最後一個大漢。面對這樣血腥的場面，我卻並不害怕，只是覺得噁心。或許是因為在老家，屠宰牛羊的場合見多了。

這世界上居然還有吃人的氂牛，而且它的彈跳力也太驚人了。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人了，下一刻我便會成為它的目標。我可不想死在這裡。

果然，瘋牛咬死了最後一個大漢以後朝著我來了。它比在洞里的速度快多了，我急忙閃開，但還是被撞到了肩膀。這一下撞的我生疼，把我帶出去老遠，胳膊都抬不起來了。我估摸著不是骨折就是錯位了。

我趕緊掏兜，看看有沒有什麼工具能抵擋一下。無奈只掏出那些符。我心想完了，今天鐵定得死在這兒。可是那頭牛看到符以後，卻停止了進攻，向後退了兩步。我抱著僥倖的心理，認為它懼怕這些符。我把它們都拿出來，貼在身上。然後吃力的站了起來。它老老實實的在原地待著，沒有任何舉動。

我壯著膽子往前走了兩步，那頭牛跟著往後退了兩步。我的膽子越來越大，再往前走走。那頭牛還是跟著往後退。我心裡大喜，原來這畜生怕這些符，或許這些符就是用來鎮壓這畜生的。從它的一系列舉動來看，我敢斷定它絕對不是氂牛。

我加快了腳步，朝它走去。我不是在裝b，而是想把它趕走，我好逃跑。他也在加速往後退，突然這畜生停下了腳步。

我也跟著停了下來，我的心跳加快，有些害怕。它怎麼突然停了？那畜生雙目直勾勾的盯著我，叫了一聲，它的叫聲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從沒聽過。它的蹄子在地上磨了兩下，直奔著我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