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一章 鍾源的傳說
在悟道丹問題爆發了差不多十多年之後,修真界那些大門派終於有了動作。
因為那些返虛修士也發現了一個問題——他們並不能避免悟道丹的毒害,只不過是時間比較慢一點而已。
停止服用悟道丹幾年之後,一樣的會有神不守舍的情況出現,停止服用的時間越長,表現的越是躁狂。
他們也試過服用別的靈藥來緩解那種癥狀,但是沒有用,那種癥狀根本不可以逆轉,停止服用的時間越長,反應就越激烈。
只能繼續服用悟道丹。
要不然,不用等到多年後悟道丹的毒性爆發,就是現在這一關,他們就過不了了。
明白了這個事實之後,那些修真大派才真的絕望。
然後再絕望也很快轉化成了憤怒。
要不是聽信了「返虛修士對悟道丹不會產生依賴」這種說法,大多數的返虛修士都不會服用這種丹藥。
他們是想著反正沒有壞處,只有好處,服用一下也是無妨,錦上添花的事情為什麼不做?
結果,他們也中招了。
返虛修士也不能避免,那意味著他們的門派就完了,只能由一批金丹修士來挑大樑。
縱然是裡面有著天縱之才,短短百餘年的時間,也不足以培養出化神修士來,更不用說返虛修士了。
只有少數的門派,並不是所有元嬰以上修士都服用了這樣的丹藥,有的門派的返虛修士正處在閉關期間,他們有的為了衝擊瓶頸,一閉關就是幾百年的,但是躲過了這一場劫數。
不過能夠躲過的並不多。
蠻荒大陸修真界,最少八成以上的返虛修士都沒有躲過此劫,服用了悟道丹。
這也意味著,哪怕是服用的最遲的返虛修士,最多再過一百多年,就要死去。
化神以及元嬰,也差不多是這個數。
神劍宗已經算是幸運者了。
這當真是修真界的一場大劫。
那些返虛修士明白到自己也不能倖免之後,開始準備為後事籌劃。
蠻荒大陸修真界一兩百名返虛修士聚集到了一起,開始商議悟道丹的事情。
首先商議的就是要聯起手來滅掉萬靈教,萬靈教必須要滅掉,他們是萬惡之首,不滅掉都用不著談別的事情。
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把它滅掉。
要是任由萬靈教繼續存在,等到百餘年後,蠻荒大陸修真界的高階修士死傷多半,到時候萬靈教就有能力統治整個蠻荒大陸,按照他們那種教義和在蒼岩國推行的做法,所有的門派都得滅掉。
「我們這些服用了悟道丹的人,哪怕都自爆,也要把他們給滅掉。」
一個大門派的掌門人悲涼的說道。
這邊修真界還有一兩百名返虛修士,真要跟萬靈教拼,應該還是能夠拼過的。
特別是他們現在很多人都已經逼上了絕路,存了必死之心,沒有了太多的顧慮,這樣一來,戰鬥力又要強上很多。
不過拼上這一場,還能夠剩下多少人,那就不好說了。
「萬靈教絕對要滅掉,」乾元子道,「當年就是因為我們心存太多顧慮,以為他們不出蒼岩國大家都可以相安無事,誰知道他們竟然狠毒如斯,做下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卻是我們當初做錯了。」
現在唯一避免了這一次劫難的大門派就是祥雲觀,他也是修真界剩下的少數幾個參與了幾千年前和萬靈教談判的掌門人,在修真界的地位很高,屬於幾個主導這次聚會的人之一。
「這一次絕對不能對他們姑息了。」
很多大派的掌門人都說道。
對於這一點,大家的目標都是一致的。
凌虛門掌門顧惜緣也在其中,凌虛門可另外幾家販賣悟道丹的大門派一樣,因為手中握有的悟道丹很多,所以門下修士基本上都有服用,屬於重災區。
現在差不多蠻荒大陸所有的返虛修士都來到了這裡,他想起了在芷國附近,還有一名隱藏著的返虛修士。
於是開口說道:「這一次是修真界共同的劫難,請萬靈教的戰爭,也應該所有修士都參與。在芷國附近,有一位深藏不露的道友,也已經到了返虛境界,我們應該邀請他參戰。」
「還有我們不知道的返虛道友?」
乾元子愣了一下。
「他的名字叫鍾源,應該有秘法封印自己的修為,顯示出來的是化神巔峰境界,」顧惜緣說道,「那位道友好像對修真界的應酬不感興趣,也無意於創建門派,弄了一個望月科技城,製造一些凡人使用的東西,倒是做了積德行善的事情。」
「還有這種人?」
很多修士都表示不能理解。
有人的顧惜緣:「顧道友,你是怎麼知道此人的?」
顧惜緣苦笑一聲:「說來慚愧,我知道這件事情,還是萬靈教弄了一張畫像,讓我調查此人,弄清此人底細之後,就可以將悟道丹交與我販賣。」
他這麼一說,有幾家同樣銷售悟道丹的門派修士恍然大悟——因為他們當年也接到過那樣的要求。
有人更是拿出一張鍾源的畫像來:「這不是這個畫中人?」
顧惜緣點頭:「正是此人。」
「萬靈教為何要大張旗鼓的調查此人?」
很多修士都沒法理解。
萬靈教是蠻荒大陸最強大的一個教派,卻要調查一個默默無聞的修士,實在讓人無法理解。
「以前我也不是很理解,現在有些想明白了。」顧惜緣說道,「在兩百多年前,芷國修真界的悟道丹還是春水堂銷售的時候,有人在芷國那邊很多的修真坊市散發傳單,說悟道丹是萬靈教對付蠻荒大陸修真界的陰謀,修士不應該服用此葯,曾經弄起一片人心惶惶,現在想來,應該是那位道友所為,因為和他有關聯的兩家修真門派,都不怎麼服用這種丹藥,其中有一家更是禁止服用。」
「兩百多年前……」有修士嘆息,「那個時候悟道丹還沒有傳到北方,就有這樣的觀點,可謂是真知灼見。如果這件事情能讓大家都知道,也就不會有今日之禍了。」
「沒有用的,」顧惜緣苦笑,「那個時候,芷國修真界還發生了一件事情,就是當時在芷國銷售悟道丹的春水堂,內門所有修士一夜之間被人全部滅掉,那時候修真就有很多謠言,都認為是我下的手,現在想來,應該也是那位道友出手。」
「此人和萬靈教有深仇大恨嗎?」
有修士問道。
「不知道,也許有吧,」顧惜緣道,「那時候揭露悟道丹真相的傳單也已經玩的太累,很多修士都對悟道丹起了疑心,有些門派已經下了命令,禁止門下弟子服用悟道丹。可惜的是,沒過多長時間,春水堂的掌門洛寧便已經晉階返虛,還散布消息說是因為服用悟道丹之故,而且還說悟道丹對返虛修士不會有影響。這個消息傳出來,那些本來下了禁令的門派,又取消了這樣的禁令。」
有修士嘆息:「唉,我當初也就是因為這個消息,想著反正沒有影響,服用一下也不妨,結果鑄成大錯!」
「洛寧此人我見過,一點修士的模樣都沒有,就像一個暴發戶。」有修士忍不住說道。
「但是他好像就出現了幾十年,然後又突然消失了。」又有修士說道,「好像也沒有聽說過春水堂的消息了。」
春水堂當時雖然在洛寧的帶領下,成為了新晉的大門派,不過和修真界其餘大門派並沒有什麼來往。
在那些傳統的大門派眼裡,就是一個底蘊不足,運氣超好的暴發戶,並不怎麼瞧得上他們,也不怎麼關心他們。
以至於春水堂被滅的事情他們都不知道。
這些大門派並不怎麼關心中小門派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值得自家門派附近的那些中小門派的存在,其餘地方的,沒有誰會在乎。
倒是洛寧因為那段時間在修真界揮金如土,給很多返虛修士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象。
「春水堂兩百年前就已經被滅了,那時候正是乾元道友兩萬年大壽期間……」顧惜緣苦笑,「就是在春水堂再一次被滅之後,萬靈教才開出那樣的條件,讓我找那位道友,得到他的消息之後,就給我悟道丹在芷國修真界的銷售權。」
「是不是就是那位神秘的道友做的?」
有修士問道。
「不知道,」顧惜緣搖頭,「春水堂被滅的莫名其妙,很多人甚至把那事情栽到我的頭上,我也是百口莫辯。奇怪的是,在這之後洛寧也銷聲匿跡了,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也死在那位道友手下。」
「我本來要找洛寧麻煩的,」乾元子道,「那一次我兩萬年壽誕之時,就是他在我祥雲觀放出一隻妖禽,差點弄出大亂子來。當時因為要誅殺那妖禽,沒空顧及他,才放他離開,事後就失去了他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躲起來了,還是死了。」
在場的很多修士都參加的那一次的盛會,還記得那隻妖禽恐怖的氣機,想起來都感覺到一陣后怕。
「那隻妖禽怎樣了?」有修士忍不住問道。
「已經當場擊殺,並不是真身,而只是一個分身,」乾元子道,「它的氣機,非常的像萬靈教的教主,我懷疑,萬靈教教主不是人類,真是就是一隻妖禽。」
「妖禽?」
眾人一驚。
修真界最大修真教派的教主,竟然不是人類,而是一隻妖禽,這說出來也未免太有點聳人聽聞。
不過很快又都反應過來——如果萬靈教不是妖類執掌,又怎麼會提出眾生有靈,萬物平等的口號來?
當時在場的那些修士回想起那隻妖禽驚人的氣機,兀自后怕。
聽到乾元子說那可能只是萬靈教教主的分身,更是震驚,說道:「一具分身尚且如此,那真身該是何等恐怖?」
「幾千年前,我們幾十家門派的掌門一起去蒼岩國,就是為了滅掉該教。可是到了那裡,感應到他們教主恐怖的氣機,明白到一件事情,要是當初不跟他們達成那份協議,去的那幾十個掌門,能活著回來的,最多也就只有幾人。」
一個同樣參加過那次談判的掌門嘆息著說道。
眾人相顧駭然。
太可怕了!
乾元子道:「如果不是因為有那位教主的存在,萬靈教早已經被滅掉了。甚至這一次去攻打萬靈教,滅掉這個教派容易,擊殺他們的教主,卻非常的困難。」
「不怕,任他再厲害,我們幾個人過去給他來一個自爆,他也只有死路一條!」
有修士這麼說著。
修士自爆,確實可以發揮出很強大的殺傷力。
而這些修士,反正已經是死路一條,並不害怕自爆。
乾元子沒有說話。
第一個,他做不到慫恿或者認同這些人去自爆襲擊。
第二個,他對自爆能不能傷害到萬靈教主,也持懷疑態度。
如果那個萬靈教主有那麼好對付,又何至於等到現在。
只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說起另外一個話題:「發現那隻妖禽氣機和萬靈教教主的氣機一樣之後,當時我就懷疑將它放出來的洛寧是不是和萬靈教有不可告人的勾結,可惜,當時顧不到他,讓他給跑了,沒有問明白。」
有修士說道:「也許,他能夠進階返虛,根本不是服用悟道丹的緣故,而是萬靈教指點了他,才得以晉陞,而他也成為了萬靈教的一隻走狗。」
「這話說得通,」乾元子道,「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什麼春水堂才滅掉,萬靈教就那麼大張旗鼓的要尋找顧道友說說的那位道友。大概他們認為,春水堂甚至洛寧,就是毀於那位道友之手。」
他問顧惜緣:「顧道友,對你的了解,那位道友有沒有那個能力擊殺洛寧?」
「應該有那個能力,」顧惜緣說道,「大概兩百年前,我見過那位道友一面,發現那位道友雖然只是跟我一樣的返虛初期,但是法力遠勝於我。」
停了一停,又說道:「最為可怕的是,根據我們得到的資料,那位道友是金丹初期境界就來到那一片區域的,我那次見到他的時候,他來到那裡也才不過百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