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柳氏心中盤算著皇帝沒奪老大官位,要不是官太小,皇帝注意不到,就是在等,要是公主找得回來便諸事皆安,若是沒有,脖子可真要洗乾淨了……
至於另一頭,霍驥的動作很快,雷厲風行,短短三天就把葉雲山的匪徒一個不落地砍個乾淨,雖然沒救回公主,但少了這群土匪為禍,南來北往的百姓多高興啊,心感皇帝德政。
只是……不在意料中的禍事發生了。
霍驥剿匪,寨子里的大當家趁著夜色逃脫,卻在軍隊下山途中朝霍驥左胸射出一箭,雖然大當家被擊斃,霍驥卻傷重不醒。
眼看霍驥昏迷,無法戴罪立功、為門庭爭光,且公主尋回無望,再加上柳氏哭哭鬧鬧逼著霍明山將霍驥逐出家門,免得遭受牽連,霍明山不得不壯土斷腕。
琴夫人見狀,不哭不鬧,求來一紙和離書,抬著傷重的兒子離府。
【第五章不一樣很好】
欣然撫著肚子,她還是懷孕了,和前世一樣,肚子奇大無比。
大夫把脈也診不出個所以然,只讓她少吃一點,佟姑姑擔心極了,她卻照常吃喝不誤,因為她很清楚不是孩子太大,而是裡面裝了兩個。
能把旭兒、暄兒生回來,她很高興,她要把前世對他們的疏忽全補齊。
「寶貝兒,今天感覺怎樣?」打開門,阮阮端著水果往屋裡鑽。
因著欣然開口閉口喊她阮阮,她索性也放下舊名阮湘,象徵著和前世的人生道別,要好好在此重新落地生根。
「又來炫耀新品?」
欣然沒開小食堂,而是先張羅著把酒樓飯館給開起來。
過去她手中無擅長廚藝者,現在她有兩個陪嫁御廚呢,光是御廚這名號就夠吸引人,再加上與眾不同的擺盤,聚緣樓開張短短几個月,生意好到不行。
當初選擇冀州,除民生富裕之外,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這裡出產的陶瓷是舉朝上下最有名的。
她們還沒到地界,秦公公已經買下一間經營不善的窯廠。
她和阮阮畫出形狀各異的盤子,連上頭的彩釉都是她們設計的,燒出來的盤子與外頭大不相同。
另一方面,欣然召集陪嫁宮女,讓她們從賬房掌柜、蔬果雕花、廚藝甜點、營銷企劃當中擇其一,分別學習,在學習過程當中不斷淘汰進級,挑選可用之才。
原是服侍人的奴僕,現在能習得手藝養活自己,誰不是卯足勁兒學?
何況打一開始欣然就把月銀和紅利制度說得清清楚楚,財帛動人心,誰能不削尖腦袋想進酒樓當差?
白天一伙人在聚緣樓當差,晚上回來繼續續學習,他們正為第二、第三家酒樓做準備。
看著雕成一盤小烏龜的蘋果,欣然樂了。
聚緣樓規定,凡訂十兩以上的席面便附一盤果雕,每五天會換一新款,上次是西瓜小鳥,上上次是香蕉狗……每推出新款都會引得顧客上門。
現在學習果雕的學生,天天想破腦袋想弄出新鮮造型。
「猜猜,是誰雕的?」
「詠蘭?」
「錯,是詠梅,看不出來吧,那丫頭看起來傻傻鈍鈍的,也能折騰出這個。」
學習果雕的宮女在經過三次篩選之後,便以詠字命名。
被淘汰的可以改選別組,如果在四組當中都遭受淘汰,對不起,只能再回來干伺人的活兒。
「是你教得好。」
「當然,名師出高徒。」
到冀州大半年,阮阮白一點、瘦一點了,其它的沒有太大改變,但怯懦的性子卻是翻天翻地的變化。
她說那是過去的她遮遮掩掩,現在這才是她的本性。
欣然倒是清楚得很,若不是太了解,這一聲聲寶貝兒的喊,哪家主子受得了?
欣然叉起一塊蘋果,問:「你想想,我們要不要買塊地種果子,蔬果用量這麼大,不划算。」
「你啊,省省腦子,什麼錢都要賺,留一些紿別人賺吧,你可知道買地、養人、種果子都不是三天兩頭的事,管理更是大麻煩,咱們是門外漢,就別和那些懂門道的搶飯碗。認真把酒樓經營好再說。」
「這倒是,孩子生下來后,我也得在他們身上多花點時間。」
「能想通最好。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說說。」
「席姑姑送來的巧克力越做越好了,我打算下個月開始,訂席五兩的就送巧克力。」
欣然把席姑姑留在京城,收孫家送來的可可豆。
買下阮阮當天,她親自送阮阮到席姑姑那裡,看見可可豆和欣然打造的機械,她手癢極了,當場就做出第一爐巧克力。
她本想讓孫家把可可送到冀州,但阮阮反對,她說不必多此一舉,早晚她會讓巧克力攻回京城。
阮阮沒說錯,這種稀有的昂貴點心,京城才是大市場。
於是席姑姑留守,阮阮把製作巧克力的功夫教給席姑姑,再由席姑姑買丫頭、小廝,將制好的巧克力往冀州送。
起初,欣然不想把任何人留在京城,如今看來反倒是好事。
因為大皇兄沒堅持住,父皇知道她還活著,於是得經常寫信回京,有席姑姑和往來車馬,恰巧解決這件事。
「五兩席面就送?你也太大方,我打算一顆賣一兩銀子的那。」過去她們就是這麼做的,雖然剛開始門可羅雀,但後來也慢慢打開銷路。
「小氣啥,就是要讓他們吃著好,帶一盒、兩盒回去,而且一開始我沒打算做高單價的,我想從一顆兩顆三顆的做起,慢慢把人胃口養大,再賣高價位的。」
這個……以前怎麼沒想過?想著獨門獨戶,除此一家別無意爭對手,一開始就搶下高端客人。
欣然妥協。「好,你說了算。」
「這才是我的好寶貝兒。」阮阮摟上她的肩,挑挑眉悄悄在她耳邊說:「寶貝兒,有件事可不可以跟我透點訊兒?」
回望阮阮,她又露出那種賊精目光,欣然一笑,她喜歡。「什麼事?」
「你是穿越來的,對吧?要不,你怎麼會做烤盤、烤爐、模具、雕刻刀?又怎麼會做盤飾雕刻?」
這個疑問在心中太久,與其天天琢磨不如問出口,依她們的交情,欣然應該不至於拿她當妖怪看待吧?
是前世阮阮教的呀!欣然沒回答卻定定眼望著她,疑問在心底發酵,穿越是什麼?阮阮這麼問,代表她是穿越人?凡穿越過的人都像阮阮這樣多才多藝、聰明機敏?
「嘿嘿,不說話,被我猜到了哦!我就知道,經營營銷的概念,一個足不出戶的古代人怎麼會知道?果然果然,你的命比我好,你穿越成公主,我卻穿越成奴僕,你長得那麼美、我卻長成這副德性,穿越大神實在太不公平,我一定要跟他抗議……」
阮玩嘟嘟囊囊說老半天才發現欣然半句話都沒接,忍不住翻白眼。
「好了啦,都懂、都懂,從幾百年後穿越過來的靈魂,怕被人當巫婆架上火堆、燒成渣?唉,我何嘗沒有這種憂慮,放心,我嘴巴緊得很,何況我們是同路人,真高興遇見來自家鄉的你……」
「幾百年後……是什麼光景?」欣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