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合同

「抱歉，秦！」約翰說。

「沒什麼好道歉的，約翰！」秦天接過信封，隨手把它丟進從雜貨店裡帶來的一個尼龍塑料袋裡，往兩側塞上一些衣物再把手槍和子彈放在中間。

這樣別人就無法從塑料袋外突出的形狀依稀分辯出裡頭是槍或者一卷卷的美元。

或許秦天應該把手槍帶在身上。

但這並不是一個好主意，因為大多數人都會像「幽靈」傭兵一樣的想法……手槍只是個裝飾。

所以，腰部掛著手槍走在街上差不多就是在告訴其它人：來吧，我有錢買兩把手槍，但又毫無反抗能力。

這無疑會給秦天招來許多麻煩，因為秦天必須一次又一次的向那些攻擊他的人解釋：

「這不是裝飾品！」

「它很危險！」

……

當然，索馬利亞的人通常不用語言交流，而且當對方明白這一點的時候，他已經不需要明白了。

所以，秦天寧願打扮成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身上依舊是那套從死人身上剝下來的衣服，只是多了一個破塑料袋。

這身打扮會讓別人連搶劫的興趣都沒有，因為他們會想：如果這傢伙有什麼值得搶的話，早就讓別人搶光了。

走出宿舍門，秦天腦海里就在思考著該往哪個方向走。

安格斯在樓上的辦公室里透過窗戶往向這邊，秦天隨手向他敬了個禮，原本泰然自若的安格斯瞬間就尷尬得不知道手往哪裡放了。

「嘿，秦！」經過醫務室時，傑西卡從後頭趕了上來，她拿著一瓶止痛片在陰影中交到秦天手裡，說道：「我想你需要它！」

「謝謝！」這回輪到秦天有些不安了。

做為一名傭兵，他已經習慣了赤祼祼的利益關係，傑西卡的友善是個意外。

「祝你好運！」

「祝你好運！」秦天回答，然後轉身朝大門走去。

安格斯看著秦天離開的背影感到有些惋惜，這樣一個好手本可以給自己帶來數不清的財富，但他卻不得不將它趕走。

這時身後的電話響了，安格斯將煙叼在嘴裡，轉過身接起電話。

「幹得好，安格斯！」電話里傳來「巴薩克」董事長的比其爾的聲音：「我對你們在綁匪的威脅下將阿奇爾安全帶回來表示感謝！」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老闆！」安格斯回答：「而且請您相信，我們還會繼續這麼做！」

「是的，我相信！」比其爾說：「所以，我希望你手下那個叫秦的人隨時出現！」

「什麼？不，老闆。他只是個新來的……」

「我不管他是不是新來的！」比其爾打斷了安格斯的話：「我只知道其它人在關鍵時刻選擇了逃跑，或者像個死人一樣的躺在地上，只有他，選擇了拿起槍從幾十個人手中把阿奇爾搶了回來！」

「不，老闆！」安格斯解釋道：「可是他剛剛離開了！」

「什麼？」比其爾問：「他炒了你？」

「不，老闆！」安格斯回答：「事實上，是我炒了他！」

「那你一定是瘋了！」比其爾說：「不管什麼原因，不管花多少錢……安格斯，讓他回來。否則，我們與『幽靈』的合作就到此為止了。因為除了他，沒有人能保護我們的安全！」

安格斯還想解釋些什麼，但比其爾已經掛斷了電話。

「Shit！」安格斯忍不住罵了聲，然後在辦公桌前焦爭的走了幾個來回。

如果從安全形度考慮趕走秦天當然是對的。

但這同時也意味著「幽靈」會失去最大的客戶……「幽靈」會因此關門大吉。

想了想，安格斯就拿起步話機對約翰說道：「把那傢伙叫回來！」

幾分鐘后，秦天就坐在安格斯對面的椅子上。

「我有個想法！」安格斯給秦天遞上一根煙：「我不過問你的過去，你可以繼續呆在這裡！」

「給我個理由，安格斯！」秦天說。

「什麼？」安格斯不由愣了：「什麼理由？」

「我繼續呆在這的理由！」

「這需要什麼理由嗎？」

「當然！」秦天回答：「任何一家安保公司都會以1000美元的月薪雇傭我，我為什麼要呆在『幽靈』？」

「因為別的安保公司無法幫助你保守秘密！」安格斯說：「你以為這樣下去你能不被發現？不，秦，你心裡清楚……就像你在『幽靈』裝不了新手一樣，你在其它安保公司也一樣做不到！」

安格斯說的倒是事實。

因為當傭兵與其它工作不一樣，它有危險，不管面對的敵人是誰，稍一馬虎就會丟掉性命。

所以，任何人都必須全力以赴，秦天也不例外。

這會逼迫秦天一次又一次的露出馬腳，然後一次又一次的被趕走，接著再去尋找新的安保公司。

「我不知道你惹了什麼麻煩！」安格斯說：「我沒興趣知道的這些。但是你應該知道，這樣下去你終究會暴露。」

「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提供你需要的掩護！」安格斯說：「你知道的，如果我繼續雇傭你的話，我就不希望麻煩找到你，因為那意味著我也會有麻煩！」

頓了下，安格斯就繼續說道：「所以，我會為你偽造一個新的身份，同時，會盡量淡化你所做的一切，比如你以一己之力在幾分鐘內幹掉了十五個人……這雖然不算很耀眼的戰績，但還是足夠讓人側目！」

「你會怎麼做？」秦天問。

「我會告訴別人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戰績！」安格斯說：「還有約翰，他也幹掉了幾個，然後還有其它人。」

「阿奇爾那邊……」

「我會告訴他們該怎麼說！」安格斯回答：「以後我也會這麼做，我相信你不願意出名！」

秦天不否認，但他知道安格斯不會無緣無故為他提供這些幫助。

「我的代價是……」秦天問。

「繼續為我工作！」安格斯將另一份合同推到秦天面前：「三倍的傭金，更好的環境，以及更好的裝備和搭檔！」

秦天沒理由拒絕，也無法拒絕，安格斯看準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