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信號

「什麼怎麼回事？」大肚腩問。

「你們沒發現嗎？」

「發現什麼？」

「發射器發射出來的信號……」

大肚腩沉默了一下，然後就與阿奇爾哈哈大笑起來。

「很有趣的笑話，秦！」大肚腩說：「你居然能『發現』信號！可惜現在並不是說笑話的時候！」

後半句略帶有責怪的意思，似乎是在提醒秦天現在是工作時間。

秦天也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因為就在剛才那種感覺又消失了。

但這又不像是錯覺，因為自己的腦海里還清晰的記錄著那種感覺，甚至還有數字……910至1523，中間還有幾個斷層。

想了想，秦天就問了聲：「信號發射器的頻率範圍是多少？」

大肚腩回答：「800到1800兆赫，這才是你需要問的問題……」

「這信號發射器是在二手市場買的嗎？」秦天打斷了大肚腩的話。

「你怎麼知……」大肚腩一愣，然後馬上就改口道：「不，當然不。它並不是很貴的玩意，只需要兩百美元，但這完全是值得的。我們不會為了節省那點錢拿客戶的安全開玩笑的……」

阿奇爾小聲對秦天說道：「我認為你是對的，他在說謊！」

秦天當然知道，但這也恰恰是他震驚的地方。

因為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意味著秦天剛才知道了發射器的發射頻率範圍……那是無線電信號，自己怎麼能感覺到它的存在？更奇怪的還是竟然還確切的知道了它的發射範圍，連中間缺了的幾段都在腦海里。只要需要，秦天甚至還可以報出這幾段範圍。

正在秦天疑惑的時候，車隊已駛出郊外，這讓大肚腩鬆了一口氣。

因為憑他多年的經驗，如果有什麼人對車隊圖謀不軌的話，更會選擇在城裡下手……原因很簡單，城裡人多，不僅更容易隱蔽而且「幹完活」后也更容易混入人群消失不見。

因此，大肚腩的播報就變得輕鬆愉快起來：「右方一百米處車輛並道！」

車輛並道是需要注意的東西，因為你不知道並道的車是否會突然擋住前方的道路然後探出幾把AK或是火箭筒出來。

「右方廢棄汽車！」

那是敵人可以隱藏的絕佳掩體。

「左方大塑料袋！」

大塑料袋靠公路太近了，裡頭有可能藏著個土製炸彈，大肚腩這是提醒車隊離它遠點。

這播報讓秦天有些意外，因為他發現大肚腩並不像想像的那麼一無是處，至少他有敏銳的觀察力，能觀察到一些有可能有危險的東西。

後來秦天才知道，這其實是大肚腩的本職工作……安格斯和大肚腩是警察出身，英國警察，而且兩人在當警察時就是搭檔。

他們平時乾的就是開著車透過車窗觀察窗外有什麼可疑的地方，這一點被他們用在索馬利亞保護僱主上了。

在知道這一點時，秦天幾乎就能想像到大肚腩穿著警服的樣子……英、美大肚皮的警察實在不少，據說這跟他們常因為值勤而進食高熱量垃圾食品有關。

「我認為你們騙了我父親，約翰！」阿奇爾把目光投往窗外。

約翰就是大肚腩。

「什麼？」約翰回答：「不，我們是家講信譽的公司，我們可是『幽靈』……」

「我直到現在還沒有碰到一次攻擊事件！」阿奇爾回答：「這說明這裡並不像你們說的那麼危險。」

「不，阿奇爾！」約翰回答：「這比你想像的要危險得多！」

在這一點上約翰是對的，阿奇爾是個生活在富人區的傢伙，那裡有富人聯合出資請的保安……當然，這些保安有些不一樣，他們甚至還裝備有幾輛裝甲車。

相比之下，國內的保安就寒酸多了。

「我可不這麼想！」阿奇爾說：「但是我能理解，約翰！」

「理解什麼？」

「你知道的！」阿奇爾笑了起來：「把這地方盡量形容得恐怖、危險，然後你們才有存在的必要……別擔心，約翰，我不會對我父親說這些的！」

「不不，阿奇爾！」約翰忙不迭的解釋道：「千萬別這麼想，你之所以沒有看到衝突和危險，是因為有我們，你明白嗎？那些圖謀不軌的人看到我們就逃走了，有多遠逃多遠。記著，我們是『幽靈』……」

約翰是個很合格的宣傳者，任何時候都不忘插播一句「幽靈」的廣告。

「是嗎？」阿奇爾哈哈大笑起來：「你似乎忘了上周的事……」

「那只是個意外，阿奇爾，意外！」

「或者是我剛來的那一天！」

「那同樣是個意外！」

……

雖然秦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可以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在這一點上秦天是支持阿奇爾的，在「幽靈」這樣的傭兵的保護下，只能說嚇走一些小毛賊，如果是稍專業一點的對手……它只會讓僱主死得更快。

比如像現在，司機的駕駛技術十分糟糕，而司機駕駛技術直接關係到整車人的安全，其中也包括僱主。

再比如左側門把有時不靈。

這似乎是個很小的毛病，皮卡在索馬利亞大量使用的原因之一就是它皮實耐操，因此它還獲得了「卡車中的AK」的稱號，但這同時也意味著它往往因為使用過久而有許多故障，就像「幽靈」軍火庫里擺放的AK一樣。

門把不靈這個故障是致命的，因為在遭到攻擊時很可能會因為打不開車門而只能呆在裡頭等死，這其中也包括保護目標阿奇爾。

再比如，約翰將它的AK放在主、副駕駛位之間……這同樣是個嚴重的錯誤，正確的做法是把它放在門邊，這樣一旦有危險就可以一手開門一手拿槍，第一時間就滾出車外進入戰鬥狀態。

不過這些似乎都不是秦天需要過問的。

雖然秦天看著這一切難受……確切的說，是一種不安全感，因為兩年高強度的傭兵生活已經讓他養成了一種習慣或者說是條件反射：這些不規範的東西在秦天眼裡就是危險。

就在這時，秦天突然感覺到一個信號，而且這個信號恰好還是在信號發射器的斷層之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