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情況
」算上今天正好十日。「沈衡猶豫了一下才道，「前頭雖留了人，但到底怕衝撞了大人，所以小人入府後便自作主張調教了一番......」
楊文清是真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本事，愣了一下笑了，順帶又贊了一句，「看來你不止靈敏，不錯。」
」那如今後院人數，月例這些又何處撥出？「說著楊文清直接跳過了下一個話題。
沈衡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終於放過他了。
他還想著遲兩日再向楊文清稟報這後院的情況，現在正主問了，沈衡沒有絲毫顧忌說了。
在他的幽幽述說中，楊文清嘴角的淡笑顯然淡了。
首先在人員配備上後院一共是七位，這其中包括管事沈衡，掌廚劉大師，另外小廝兼雜役就是剛才所見的五位青蔥兒郎，至於月收入，以沈衡為首月例五兩，掌廚劉大師次之四兩，小廝雜役們銅板各五百。
這樣算來不算日常消費，每月光人工支出就要花約莫十二兩，當然，這些支出作為只有微薄收入的縣尊是很難支持的，但楊文清出自太康百年書香世家，所以這些小錢卻是沒什麼。
只是那個前任杜清廷卻令楊文清此刻非常想給他人道毀滅！
沈衡尚未到府前，杜清廷在任時府中奴僕高達三十之位，由此可見他收入不菲，後來升遷他帶走有用的，沒用的則留了下來。
而留下來的正是掌廚劉大師和五個小廝。
對於杜清廷來說，身為南陽本土漢人，雖說一把年紀，但孑然一身毫無牽挂卻廚藝極好的掌廚劉大師他是欣賞的，所以早早讓管事談好了價碼要帶他去上任，本來是已經說好的，但等劉大師知道杜清廷不願意帶幾個小廝上路，而他給人做廚都是半月拿一次銀子並無簽契，所以隨便就鬧翻了。
這幾個小廝是杜清廷初來南陽大買奴僕時買的，當時不過九歲的年紀，奈何杜清廷脾氣不好，而且脾氣上來還喜歡大打人耳刮子，因此沒到半年這幾個娃倒霉催的相繼被打成了聾啞人，而杜清廷自覺自己養了這幾個廢人三年，怎麼說也夠仁義了，他現在升遷了，礙著他臉面身份的自然不能帶。
因此他和劉大師鬧掰了，臨走就把人給賣了，後腳劉大師拿了存款顛顛的又去將人贖了回來，這之後在縣衙後院一住就到今天。
而沈衡之所以能入府做事，除了他自身覺得這是個機遇外，他正直的堂哥沈主簿也給他提了一個要求：付清這大半年掌廚劉大師和幾個小廝的拖欠月例，也就是說他這個管事是自掏腰包買進來的。
之所以說是『拖欠』，在劉大師帶人回來又求上了沈主簿，沈主簿這人有點剛正，屬於那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人話的直脾氣，在這樣的因素下又毫無背景可以說做到主簿已是極限，一個正直之人，自然入不了杜清廷的眼。
杜清廷在的時候因為相繼打傷幾個小廝沈主簿還和他頂了幾次，他一個下官和上官較量自然拿不到好，換言之因此他對這幾個小廝是有感情的，因此劉大師才求了上去他連考慮都不曾就應了。
之後劉大師帶著幾個小廝以看管後院之名留下了，而劉大師廚藝極佳，時不時給前堂那些人做點下酒菜，因此眾人倒也相安融洽。
此時沈衡更是連喘息都放慢了，他看著那白皙修長的食指一上一下的敲擊著桌面，那一聲聲清脆的聲音每傳到他耳中他的心就忍不住緊上一分，明明他年紀還大上一輪，但看著這個面無表情的年輕主子，他心裡湧上了無限的懼意。
終於，那敲擊桌面的聲音停了，沈衡以為會聽到楊文清怒斥他們兄弟越矩之事，卻沒想到是聲輕飄飄的調侃。
」沈主簿還真是不熟不坑呢......「
沈衡一怔，接著又聽到楊文清輕快的一聲，」喲，他們回來了。「
他抬眼一看，門外有三人一前一後往膳廳走來，為首的是個十二三歲長相平實的少年郎，笑起來兩邊嘴角有一深一淺的酒窩看著挺討喜可愛，而少年郎身後跟著他熟悉不已的兩人，一個是他家兄沈主簿，另一個則是渾身上下冒著異族氣息的班頭柳大慶。
」公子，那些百姓一聽說東西是您送的感激得眼淚水都出來了。」清流人還未入門，聲音就先傳了進來。
說話間就到了楊文清跟前，他動作極快，人一坐下拿過楊文清用過的碗裝了碗還溫熱的清湯一鼓作氣咽了下去，看得楊文清心疼不已，連忙阻止他要拿筷夾冷盤的動作，「菜都冷了，免得吃下鬧壞了肚子，熱一熱吧。」
沈衡聽了連忙應聲，門外招了人，將桌上的菜一一端了廚房去。
清流見幾個和自個年紀差不離的小廝將菜食端走了，愣了一下連忙道，」那我去廚房吃。「說著人已出了膳廳，看得其他三人目瞪口呆。
楊文清看還垂首等候的沈衡，隨之就道，」此行隨我入南陽除了清流還有個師爺，剛才過來前我觀昭華院旁還有個清風小院，不如你將他們安排住那吧。「
沈衡應了一聲，這才退了出去。
楊文清這才看向紅光滿面的沈主簿，」沈主簿這出走一趟，看著竟是年輕不少。
」託大人的福。」沈主簿拱了拱手，連語氣里沁出的都是喜意。
」這位看著有異族之風，可是統管快班捕快的班頭？」楊文清點了點頭，看向那位冒著濃濃異族氣息的中年男人。
」班頭柳大慶見過大人！」柳大慶上前一步，拱手道，「家母有突厥血脈，家父乃本土漢人。「
楊文清又點了點頭，見沈主簿欲言又止，目光又轉到他身上，」沈主簿有話但說無妨。「
」下官剛才在城西難民窟施物救濟，老百姓忽得大人厚愛送上補給，因實在感激，想來拜謝大人盛恩，民情難卻，因此推舉了幾位德高望重之老者，還請大人見上一見。「沈主簿連忙道。
」此刻人在何處？」楊文清看著沈主簿，面上神色不變，心裡卻是忍不住吐槽這人簡直直得不行！
」右前堂。「
公堂在中所以也叫中堂，而中堂左右兩邊分別為左右前堂。
這種前堂是所有衙門都得配置的，以專門備來供那些身份不適合待在大堂審問之人使用，而牆中間要開一個門，門上面掛著個大大的竹簾擋著，必須可以清楚聽見中堂審時的聲音和交流，因此也叫偏廳，也可以理解為客氣待客的公堂偏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