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討主意

」我表哥人不錯吧。「楊文清睜著眼睛說瞎話。

周來財抬頭掃了一眼藍幽幽的天空才道，」是不錯！「說著他慢吞吞的拍了胸口剛才被揪住的衣領位置兩下。

楊文清看了嘴角一抽，對著他揚了揚手中的赤金紅帖，然後指了指清風小院拱門內擺在竹下的石桌示意坐那說話。

兩人一前一後在石桌旁的石椅坐下，然後楊文清就將手中的赤金紅帖啪嗒往石桌一丟，嘴巴對著帖子呶了呶，「看看。」

」這是？「周來財疑惑的看著楊文清，拿起沉甸甸的帖子還沒翻看頓時就道，「薛家的帖子？」

」還沒翻就知道了？「楊文清給他比了個大拇指，」薛老夫人九十老壽，咱們不是本地人，但是作為本地人的沈衡卻說該去，你不是謀士嘛？正好你也說說你的看法。「

周來財一聽謀士二字就知道楊文清剛才聽了不少牆角，不過他直接忽視這個問題，將手中赤金紅帖上下掂了掂，才道，「南陽現在能把帖子做得這麼張揚的也只有薛家了。」

」言之有理。「楊文清非常認可周來財這句話，畢竟是南陽的土皇帝，他不張揚還真沒人張揚了。

」難怪前兩日遇到薛大管家他同我打聽薛陽，原來是薛老夫人老壽要到了。「周來財輕輕笑著，」還沒恭喜大人呢，這有了赤金紅帖每月可是能到薛家鋪子領一萬兩雪花銀，三年可就是三十六萬了，若是薛老夫人能活過百歲......」

楊文清聽了頓時眼眸一亮，」聽你這麼一說，這個傳聞看來倒像是真的了。「

」不過這事情真不真的還得另說，」接著楊文清又冷靜道，「還是說說你對這次壽宴的看法罷。」

周來財不著痕迹的看了楊文清一眼，面上不顯，心裡卻對楊文清另眼相看，這麼大一筆銀子，連動心也只是一瞬間就冷靜了，難道這就是世家的風範？隨之他才緩緩道，「在南陽過九十就算是半仙了，想必這個沈衡一定和大人提過，然而大人再次卻問上了來財，可見大人內心是不願去的。」

楊文清點頭認同了他說的話，抬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然後周來財又繼續道，」雖然大人不願去赴會，但來財卻是要勸大人去的。「說著他頓了頓才切入正題，」士農工商，商字最微，讓大人一屆父母官去給一個商家祝壽是有些說不過去，可是這薛家不同，這薛福山佔據了南陽大半壁的江山，說句不敬的，在南陽，官府許還沒薛家尊貴，因為薛陽的事情，咱們衙門和薛家關係有些僵硬，這個壽宴來得及時，不說要把關係搞好，但至少在夏收前不能惡化下去。「

」而且不管薛福山對大人觀感如何，但由這個帖子可見，薛老夫人對大人的好感還是有的，「周來財拿著赤金紅帖晃了晃，」已近人瑞之年的薛老夫人，大人見了並沒什麼損失。「

」原本我還不大確定，聽你這麼一說，這帖子還真不像是薛福山能給我發的，看來我若是不去見她還真對不起她發的這張帖子了。「楊文清似笑非笑，」也不知道這薛老夫人見我要做什麼。「隨之他又自問自答道，」左右也離不開薛陽就是。「

」大人說得極是。「周來財也覺得十之八九和薛陽脫不了關係。

楊文清原本有五分去的心思也變成了八分，現在大家都贊同他去，自然也不好逆了民意，因此他又向周來財討起了祝壽禮物的主意，「你覺得我該送什麼才好？」

」大人是官，送重了不行，送輕了沒誠意，我看這個甚好。「周來財沒有考慮就將食指點在赤金紅帖右下角栩栩如生的南天竹上，」這東西長得喜慶，亦有長壽常青之意，有這個意思就夠了。「

「這個禮會不會薄了？」楊文清目光看在他修長手指點著的南天竹上有些質疑，別看薛家把這東西做得華麗逼人，但這玩意在南陽這邊既然大家都知道它象徵著長壽，由此可見它的普通普遍，即便路上不能輕易看見，但山上一定多了是，這麼普通的東西拿去給人賀壽這算誠意？

周來財聽了卻輕輕搖頭，」大人是官，您就是不送只單是上門他們也只有感激您的份，何況您還送了，不管是道義還是人情上，大人送禮只是表個情分，並不需要討好巴結，而就是有誰說什麼，薛家也會先一步跳出來自圓其說說大人看重並厚愛他們，何況以薛家的富貴來說，什麼主長壽的象徵沒有，為何卻單單在帖子上的卻是南天竹？所以來財以為有這個就足夠了。」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看來這個南天竹還真是這薛老夫人的心頭好。」楊文清聽了不得不感慨，「你說這薛老夫人是怕呢，還是這其中有什麼含義不成？」

周來財笑笑道，「這個事情就得大人赴會那日去問薛老夫人了。」

不過他轉而卻提起了別的話題，「大人一年的俸祿也不過是八十兩的紋銀加上三十石的俸米，還有幾匹布匹，這薛家從薛老夫人六十整壽到現在一共派了十二張的赤金紅帖，不算現在的三張，那就是九張，這三十年過來，算算薛家可送出去不少銀子，難道大人不好奇帖子在誰手上？」

「你不知道好奇心害死貓么？」楊文清涼涼的掃了他一眼，下一刻頓變神情一臉八卦道，「不過我也好奇薛家把帖子送了誰，師爺可是聽說了什麼消息？以前的就不說了，今年老壽的其他兩張可聽說了去路？」

「連大人收了帖子我也是現在才知道，其他人更不可能知道了。」周來財搖頭道，「來財還以為大人消息更為靈通才是。」

楊文清將石桌上的赤金紅帖拿在手上翻了翻，不答反道，「其實我對這拿帖子的人，和收了帖子之人拿了多少銀子都說不上多大的好奇，不過一個中等縣的首富而已，還有個難民窟的存在，能說得上多富？可正是因為這點，這些年來薛家接連送出去上千萬的雪花銀，而且這個習慣還在施行，」他將帖子放在石桌輕敲了兩下，「由此可見薛家的水可比明面上看著還要深，這哪裡是靠南陽出得起的，薛家深藏不露呀！」

提到這個，楊文清沒等周來財說話又接著道，「剛才聽我表哥說這日間小報把我登報了，而且還是登我與薛陽爭奪黃鸝這個紅顏的事，等在山裡回來你去把咱們到南陽第一天起到現在所有的小報找來我看看，」說到這裡楊文清又改了口，想了想隨之道，「把時間提前到我考上探花的前一個月，若是太過妖言惑眾，那還是停了的好，免得染指大夥三觀，禍害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