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疼
楊振鋼向二人橫掃一眼,臉上罩上一層寒意,蹲下身攔腰把江楠抱了起來。
「大魔王……」江楠驚呼。
楊振鋼臉一黑。
「楊……楊營長……」江楠訕笑一聲,「我自己能走!」
「傷這麼重,走什麼走?」楊振鋼臉色黑沉,聲音滿是不悅,眼睛好像要冒出火來。
江楠頭一縮,雖然被罵可是為什麼心裡這麼高興?靠在他堅實的胸前,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自己的心也跟著咚咚跳了起來。
肖景恆看見楊振鋼抱起江楠,臉色一變,這女人什麼時候勾搭上楊哥了?楊哥那麼冷酷的性子怎麼會輕易抱一個女人?
「那個……」馬隊長見楊振鋼要把江楠帶走上前攔了一下,「她不能走……」
「她被定罪了?」楊振鋼抬眼問,眼神冰涼。
「還沒……有……」馬隊長一頭冷汗。
「她認罪了?」
「沒……」
「那我帶走她有什麼問題?」楊振鋼聲音沉沉。
「她還是嫌疑犯……」馬隊長擦擦臉上的冷汗看向肖景恆。
肖景恆雙眼向上根本不睬他。
得,別人根本不領情,馬屁拍在馬腿上了。
「就是他打的我!」江楠突然叫起來。
楊振鋼橫眉怒掃,一腳朝馬隊長踹了過去,「啊——」地一聲慘叫,馬隊長被踢出幾米外,身後翻倒好幾把椅子,邊上的人呆若木雞,沒有一個人敢去阻攔。
大魔王,威武!江楠心裡暗贊一句。
楊振鋼抱著江楠走出所出派,外面等著的勤務兵大山連忙把車門打開,楊振鋼把江楠抱上後座,自己也坐了上去。
肖景恆見軍車絕塵而去,臉黑如鍋底。
「去軍總院!」楊振鋼吩咐一句。
「是,營長!」大山應道。
楊振鋼這才仔細打量江楠,只見她原本白晳的臉頰紅腫了大半,額頭上的傷口還在滲血,心裡的火噌噌噌地往上冒。
「大魔王……」江楠見他那神情不由咽了口唾沫,可憐巴巴地叫了一句,別把火發在自己身上啊。
楊振鋼要說出去的話一下噎在咽喉里,喉節滾動了一下,拿出一塊手帕朝江楠的額頭上按去。
「疼嗎?」低沉的嗓音如風撫過古琴一般動聽。
江楠原本想說不疼的,可是被他的聲音蠱惑,嬌聲說道,「好疼!」眼睛一下紅了,濕漉漉的看著楊振鋼,好像可憐無辜的小鹿。
楊振鋼手一頓,喉頭髮緊,看向江楠粉色的唇瓣,再看到她慘白的臉,心下一疼,這個小女人,柔聲說道:「馬上就到醫院了,別怕!」
「嗯!」江楠從來沒想到大魔王還有這麼溫柔的一面,本來火辣辣的臉頓時感覺不疼了。
大山聽到那聲音手一抖,不由回頭,像見到鬼似的看了自家首長一眼,錯覺,一定是錯覺!
「對了,你的傷怎麼樣了?」江楠突然想到楊振鋼都沒來拆線,剛才蹲下身體抱自己那不會扯到傷口嗎?
「沒事,拆線了,都好了!」楊振鋼輕輕按住江楠的額頭,拿過一個靠枕讓她靠得舒服一點。
「那你都不來找我?害我還擔心!」江楠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突然嬌嗔起來,可一想楊振鋼憑什麼要和自己說啊,自己又不是他什麼人,臉上便是一紅。
「這幾天有事就讓營里的軍醫給拆了線。」楊振鋼絲毫沒生氣,倒是耐心地解釋,「我身體好,這點傷算不得什麼。」
「哦!」江楠點點頭,放下心來,又問,「今天你怎麼會來?」
「我都聽說了……」楊振鋼一頓,「我相信不是你!」
江楠看向身邊的男人,身材偉岸,五官輪廓分明,雙眼明亮而又深邃,這麼英俊的一個人,對自己說「我相信你」,真的很有誘惑力。
自己和他也才見過兩三次面而已,他竟這麼相信自己?為什麼?
別這樣看我!楊振鋼眼神閃動,雖然江楠現在的樣子很慘,可是那雙眼亮晶晶的如黑寶石般晶瑩,粉色的唇瓣如櫻花般嬌嫩,他還是有點受不了。
「謝謝!」江楠笑了一下,心情一下好了,整個人一放鬆突然感覺很疲憊,腦袋又疼得厲害,頭昏昏沉沉的,閉上眼睛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楊振鋼小心地把她的小腦袋倚在自己的肩頭,聞到少女身上的馨香,感覺心裡軟乎乎的。
她不知道剛聽說她被抓的時候自己有多擔心,前幾天剛出了事,現在又出事,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呢?
再次醒來江楠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一手打著點滴,一手被沈月握在手裡,而楊振鋼在另一邊坐著,手裡拿著什麼文件在看。
一見她醒了過來,不由轉過頭去看她。
「江楠,你怎麼樣?」沈月擔心地問。
「我沒事,就是頭有點疼!」江楠不由自主朝額頭摸去,額頭上已包紮了厚厚的紗布,臉上也緊繃繃的,看來是上了葯。
「他們怎麼能這樣?怎麼能用刑?還有王法嗎?」沈月心疼地抓住江楠的手,「可不能亂摸,小心傷口感染,這額頭上的傷這麼大以後破相了怎麼辦?」
「對了楊營長,上次你給的那葯還有嗎?江楠身上的傷疤那麼多,那盒葯都用得差不多了,這次又傷得這麼重……」沈月看向楊振鋼。
他一聽江楠身上的傷痕多,心裡又是一沉,面上就黑了幾分,沈月嚇得一下噤了聲,大魔王果然好可怕。
「還有,明天我再拿過來。」楊振鋼緩了緩語氣。
「對了,今天的事到底怎麼回事?」楊振鋼看向江楠,他相信他是無辜的,可他還是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我也不知道……」江楠有點懵,沈月把她扶了起來,「今天中午我去錢阿姨家做了飯,本來想走,後來她說老首長來了就讓我多炒兩個菜,我就又炒了。炒完菜,飯也沒吃我就先走了,在公園裡坐了一下午,剛回到宿舍就被抓了,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後來他們說我投毒,因為從我包里搜出了兩包葯,一包是蟑螂葯,一包是老鼠藥,可那本來是我準備殺蟑螂和老鼠的,後來炒完菜就給忘了。這不能說明就是我下的葯啊,我為什麼要下藥?下藥對我有什麼好處?」
「再說那兩包葯還在,根本就沒動過,你讓他們去查,我是上個星期在菜市場那邊買的,就買了兩包,根本沒有多的葯。他們不問青紅皂白就把我抓了去,還打我……」
江楠低垂下眼瞼斂住眼裡的情緒,雖然她是想過要下藥,可是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衝動,她沒有下手,總不能因為想一想就定她的罪吧?
「可是,是錢文華親口指認你下的毒……」楊振鋼皺起眉頭。
「這也是讓我不解的事,她為什麼這樣做?」江楠假裝不明白,看來錢文華是懷疑自己知道她乾的好事了,她心虛了。
「但是我沒有下藥,你可以讓他們去查。對了,既然他們都中了毒,那肯定還是有問題的,他們有沒有把中午吃的飯菜拿去化驗?看看是不是中毒,是中的什麼毒。」江楠補充說道,這裡面肯定有問題,自己確定是沒有下毒啊。
「我會派人去查!」楊振鋼點頭,起身走了出去,對守在外面的大山說了點什麼,大山點頭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