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聚會
「苗二哥，其他人都到了沒？」
一臉尷尬的葉敏，小手不動聲色的鑽進身邊男人的襯衫里，輕飄飄的擰了一把。
「嘶……」原本以為，他會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結果誰知，陸謹之竟然直接抽氣，並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葉敏的手，就這麼突兀的從他的襯衫里冒了出來，當著其他人的面兒。
這個其他人，自然包括相攜而來的張揚跟文安。
陸謹之是一早就看到兩人過來，才會選擇讓葉敏如此尷尬的。
果然，看著眼前這一幕，張揚臉上剛剛來不及綻放的笑容，瞬間凝固、冷卻，最後變成了無盡的哀傷。
「張揚大哥。」原本單獨行走的兩個人，文安在察覺到張揚氣息變化的一瞬間，詫異的目光落在了葉敏的身上，而她本人，則不動聲色的靠近了張揚，甚至，主動挽上了張揚的胳膊。
「來了？」苗萬星率先反應過來，將注意力放在張揚身上，化解葉敏的尷尬。
「出去一圈，回來看著更健康了，這位小姐是？」
目光落在文安挽著張揚胳膊的玉手上，葉敏這才抬起頭，笑看著兩人。
「我……」文安有些不安的收緊了手上的力道，目光求助的看向張揚。
之前那一瞬間，看到他眼底的哀傷，條件反射的就想化解他的情緒，卻沒想過，自己有可能遭遇的尷尬。
「這是我新交的女朋友，文安，寶貝，這是小八妹妹，那邊是陸少和苗二哥。」
抽出文安懷裡的胳膊，在她錯愕的眼神里，張揚直接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感受著懷裡人一瞬間的僵硬，張揚在心裡默默的說了聲對不起。
「文小姐，你好，很高興認識你，跟張揚學長一起叫我小八妹妹也行，直接叫我葉敏也行。」
因為他們幾個人的出現，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葉敏甚至能聽到他們暗戳戳的揣測，她跟張揚之間的糾葛，所以葉敏大大方方的伸出了手。
「你好，你好，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文安有些受寵若驚的伸手跟葉敏握了一下，才將注意力放在了一旁始終漠然的陸謹之身上。
「這是我愛人，他性格有些冷淡，不怎麼跟人說話，文小姐還請見諒。」
「不會不會……」不知道為什麼，文安感覺，她之前所有見過的那些所謂的名門淑女，在葉敏面前，都有種相形見絀的感覺，這讓她的態度不由得更加認真。
「進去吧，其他人估計都到了，堵在這裡很影響生意的。」
葉敏說著，看了眼眉目低垂的張揚，直接拉著陸謹之進去。
「文安你好，我是苗二。」最近這段時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京都突然莫名的颳起了一股排名風。
比如他，莫名其妙的，就多了個苗二的稱號。
「你好，苗二哥。」文安淺淺的笑著打了聲招呼，才跟著情緒明顯低落的張揚進去。
「你自己注意一下。」苗萬星走在張揚的另一邊，壓低聲音提醒他。
陸謹之那個男人的佔有慾是很驚人的，不用懷疑，小丫頭白玉一樣的天鵝頸上，那朵艷麗的玫瑰，肯定是他有意而為的。
「我知道。」如陳釀老酒一樣韻味十足的聲音里，卻偏偏多了幾分苦澀，讓文安莫名的緊張起來。
瀟湘館的包廂里，幾個女人已經打成了一片。
唐嬌嬌已經快要臨產了，礙於她好動的性格，擔心不讓她來反而適得其反，雲霄只能跟個全職保姆一樣，盡職盡責的跟在她身邊。
「七師兄有沒有跟你說男孩還是女孩？」
看著唐嬌嬌氣球一樣吹起來的肚子，葉敏眉眼彎彎。
「你幫我看看，雲霄哥什麼也不肯說。」
提到這個，唐嬌嬌就一臉苦惱。
還以為有個會醫術的丈夫能省事兒呢，結果誰知，他卻因為專業問題而限制了她去外面尋求答案的機會。
「既然七師兄都不在意，我還是不要畫蛇添足了，總歸，這是你們愛的結晶，無論男孩還是女孩，七師兄肯定都會很疼愛的。」
「……」她其實早就已經料到會是這種說辭了。
「小丫頭……」一旁的舒倩倩，看著葉敏的目光，多了幾分葉敏理解不了的東西。
「怎麼了？」挪到她身邊，葉敏不解詢問。
舒倩倩一直是那種直來直去的性格，還真不容易碰到她這樣糾結的時候。
「之前的事情，真的對不起，我……」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視線碰到陸謹之投過來的冰冷的目光，瞬間打了個哆嗦，說不出話來。
她被陸謹之的人送回京以後，舒家和王家都知道了當時的事情，並第一時間去探望無辜受牽連的葉敏。
不過，陸謹之態度堅決的將所有人都擋在了門外，他們並沒有見到葉敏的人。
今天，是從加國回來后，她們第一次見面。
「你說什麼呢，這種事情，又不是誰能想到的，咱們都大意了，不能怪你。」
葉敏不知道其中發生了很多事情，只是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安撫舒倩倩。
「嗯。」有些話，說出來會感覺很矯情，她還是用實際行動來表達她的想法吧。
「倩倩，小丫頭，安琪兒，你們看，張揚又有了新的女朋友。」
唐嬌嬌拉了拉身邊的兩個人，看著門口相當登對兒的兩個人。
「嗯，剛剛在門口碰到了，聽口音不像京都人士，等下和氣些，張揚這老大難解決個人問題不容易。」
「……」聽了她的話，舒倩倩和唐嬌嬌同時翻了個身白眼。
小丫頭現在明明已經清楚了張揚的心思，竟然還能操心他的個人問題，這簡直就是在給張揚拉仇恨值啊。
以陸少那小心眼兒的毛病，張揚恐怕又要倒霉了。
果然，就看到陸謹之走過來，臉色不善的盯著張揚。
「你給我老實點，回去再跟你算賬！」
不用懷疑，全場所有人，敢這麼跟陸少說話的，只有牛氣哄哄的陸少夫人。
「小傢伙……」陸謹之立馬錶情一變，一臉討好的看著她。
小傢伙的意思是，只要他現在老實一點，就還有刑滿釋放的那一天？
這簡直就是意外驚喜。
要知道，上次用力過猛，惹小傢伙生氣，小傢伙可是整整生了兩天的氣，直到他回部隊的前一刻，才勉為其難的應了一聲。
「……」唐嬌嬌跟舒倩倩再次齊齊翻白眼。
這絕對不是她們認識的陸少，絕對不是！
陸少那樣氣宇軒昂、英武不凡的人，怎麼可能做出如此狗腿的表情來？
「文安，過來我們這邊吃點水果，不用跟他們男人扯在一起。」
警告的看了眼身邊的男人，葉敏主動邀請文安過來。
「……」啊啊啊，小姐姐真的很溫柔，很客氣啊，一點兒都不像她原來想象的那樣高不可攀。
「文安，我給你介紹一下吧，這是舒倩倩，王凱家的老佛爺，這是唐嬌嬌，她跟雲霄大哥是一對兒，這是安琪兒，是剛剛門口苗二哥的妻子。大家都是同齡人，你不用太過拘束。」
「大家好，我叫文安，我正在，追求張揚大哥。」
我是張揚大哥的女朋友，這句話在舌尖上打了個轉兒，文安老老實實的開口闡述了兩個人的關係。
「沒想到文安看著文文靜靜的，竟然也是個性情中人，快坐下吧，我們都隨意慣了，你怎麼舒服怎麼來。」
幾個人都是一愣，在文安變得尷尬之前，舒倩倩笑著開口，算是將文安接納進了她們這個小圈子。
四個人不動聲色的交換了個眼神，同時從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認同。
張揚這次倒是眼光不錯，這文安，確實比那個夏顏要真實的多，也討喜的多。
之前夏顏作為張揚未婚妻，跟著張揚過來的時候，她們可沒有這麼熱情過。
主要是，夏顏那個人，太注重她的形象問題了，就連喝口水，都要時刻提防著會在杯沿上留下痕迹，大家一起吃東西，她偏偏害怕長胖不敢動一下。
那一番故作高貴優雅的姿態，反倒讓人親近不起來。
而文安就不一樣。
哪怕只是一句話，卻能讓人從她的眼睛里看到她的真誠。
接下來，幾個女人很快就嘰嘰喳喳的湊到了一起，從衣食住行聊到了男人優劣，幾個人熱鬧的不亦樂乎。
幾個男人這邊，就顯得冷清多了。
就算苗萬星跟雲霄、王凱努力想要炒熱氣氛，可偏偏，這裡坐著兩尊大神，還是相看兩相厭的兩個人。
陸謹之全程冷著臉，只有在別人提到他的時候，才會象徵性的點頭給點回應。
至於張揚，不知道思緒跑到哪裡去了，一直一副神遊太空的樣子，讓其他幾個人恨不得敲打敲打他的腦袋。
「來來來，吃菜吃菜，出去一圈，我可是很想念這瀟湘館的美食呢。」
餐桌上，氣氛一度陷入冷卻狀態，接收到自家王帥示意的舒倩倩，笑著開口。
「對啊，文安來嘗嘗，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這裡可是張揚學長的產業，雖然跟張氏的合作因為一些緣故不得不終止，幸而瀟湘館還在。」
葉敏的話，讓文安跟張揚同時一愣。
文安是沒想到，張揚竟然會是這樣一家規模宏大的高級餐廳的老闆。
而張揚，聽了葉敏的話，卻是眸光一顫。
葉敏的話，他算是聽明白了。
跟張氏的矛盾跟他張揚沒有關係，現在瀟湘館她完璧歸趙，撇開張家的那些事情，他們還能做朋友。
至於能不能做回以前，就有待商榷了。
「……」陸謹之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不自覺的捏了捏葉敏的左手。
小傢伙的意思他明白，之前的事情，確實跟張揚沒有關係，他的處理方式如此決絕，也算是讓他們看到了他的誠意。
只是，他還是不喜歡看到小傢伙跟這個覬覦他寶貝的男人有任何交集。
席間雖然算不上觥籌交錯，卻也因為幾個女人的熱絡而漸漸有了生氣。
「小八妹妹，謝謝你，這一杯，算是我為之前的事情向你賠禮道歉了。」
張揚起身，眼底一片猩紅。
一聲小八妹妹，一聲張揚學長，再次將他們的關係放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從今以後，他好不容易跨出的那道坎兒，又要退回去，他只能在心裡默念的時候，才能叫著她的名字了。
「張揚學長客氣了，不過是一點小誤會，解決了就過去了，你不必如此耿耿於懷。」
張揚的鄭重，讓葉敏有些尷尬。
不自覺的，又想到了張揚當時澄清時所用的辦法。
那張藥方，其實是當初她給張父開的。
不說他頂著所有人的質疑，用他自己的尊嚴挽回了她的名譽，就是拿張父的藥方公布，也算是給張父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兩個人一酒一茶，頗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感覺，至少，場面上的氣氛比之前好了很多。
就算陸謹之還是看不順眼張揚，卻也沒敢在這個時候挑刺兒。
不過，卻總是有意無意的逗弄著葉敏抬頭、側首，將她脖子里的痕迹，亮出來給別人看。
「張揚大哥……」陸謹之的用意實在是太明顯了，文安有些不放心的拉了拉張揚的襯衫袖子。
「想吃蝦仁？」張揚的眸子暗了暗，有痛苦一閃而逝，面上卻沒有遺漏出一分一毫，抬手剝出一個完整的蝦仁放在了文安面前的小碗里。
「！」陸謹之看著張揚的目光頓時不悅起來。
該死的張揚，果然是女人堆里打滾兒的，這討女人歡心的把戲，倒是不少。
其實，他就是懊惱自己，怎麼沒在張揚前面動手，這麼好的機會，偏偏被張揚搶了先。
不僅陸謹之，桌子上包括一直站在張揚身邊的苗萬星、雲霄、王凱，都怒目而視的瞪著張揚。
就你能耐，就你會剝蝦是不是？
表現什麼呢，咱們都已經是有媳婦兒的人了，合法的，有證駕駛，你一個光棍在這裡嘚瑟什麼？
張揚還不知道，他剛剛不經意間，已經將他的盟友都得罪了個遍，只是雙手翻轉，低頭認真的給文安剝著蝦。
「……」文安的眼眶不由得一熱，在所有人的目光里，鼓起勇氣，在張揚的臉上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
他是除了爸爸以外，第一個為她剝蝦的男人，莫名的，這個第一，讓她心情愉悅。
「！」陸謹之頓時氣勢一沉，鷹阜一樣的目光，盯著斜對面撒狗糧停不下來的兩個人。
「我……」文安被他眼底的幽深冷意嚇了一跳，頓時條件反射的躲在了張揚身邊。
「剛在一起，小丫頭難免有些情難自控，還請各位見諒。」
張揚姿態優雅的擦乾淨手，拍了拍文安的肩膀，這才慢斯條理的開口。
「！」文安的小心臟劇烈的跳動了一下，這才眉目含情的看向身邊的人。
張揚大哥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張揚他這出去一趟，膽子倒是大了不少，竟然敢跟陸少當面對質了。
「你幹什麼？嚇到文安了，小心張揚學長跟你拚命！」
葉敏拍了下身邊的男人，跟舒倩倩交換了一個眼神，暗中達成了共識。
「就是，我們都已經結婚有孩子了，還不興人家張少秀個恩愛還是怎麼的？」
「噗……」交接完任務的葉敏剛剛喝了一口例湯，就被舒倩倩的話被刺激的一口噴了出來。
還好她及時轉身，都噴在了陸謹之的襯衫上，不然大家都不用吃了。
「！」終於緩過勁兒來，葉敏朝著舒倩倩豎了個大拇指。
她根本就不應該叫舒倩倩，而應該叫舒小刀吧？這補刀補的，張揚的心，這會兒估計跟餃子餡兒似的，都碎的捧不起來了。
「我，我……」張揚身體僵硬，文安只好紅著臉自己開口。
「別緊張，她們就是開個玩笑，他們這是羨慕我們感情好呢，一群已經在婚姻的墳墓里掙扎的人，不用理會。」
拍了拍文安的腦袋，張揚的餘光，掃了眼彷彿完全沒有聽出他語氣里深意的葉敏，心，不由得抽痛起來。
同時，對身邊這個無辜被他扯進來的小丫頭，也多了幾分愧疚。
「小八，之前聽說你去加國那邊不太平，怎麼回事？有沒有受傷？」
雖然新聞上提了一次，部隊方面也確實出了一次聲勢浩大的任務，不過，陸謹之將具體消息壓的死死的，他們也打聽不到什麼有用的。
「我沒事，就是發生了一點誤會，阿謹親自去接了我回來呢。」
葉敏說著，頭靠在陸謹之的胳膊上，安撫莫名拈酸吃醋心情鬱結的陸某人。
「……」剛剛吃完張揚的狗糧，小丫頭這是步步緊逼啊。
「沒事就好，聽大師兄說，三師兄那邊快生了，你有時間打個電話，師父歲數大了，就想看著我們都好好的。」
殷桃幾乎是跟唐嬌嬌一前一後懷孕的，不過他們暫時在蘭城那邊養身子呢，具體情況他這邊也不是很清楚。
「嗯，最近可能稍微有點忙，等處理了手頭上的事情，天氣涼爽些了，我會帶孩子去看看師父他老人家的。」
對於孩子，老爺子可是念叨了很多次了。
「小丫頭，你可算好時間了，我這還有一個月就生了，你別留下我一個人啊。」
唐嬌嬌一聽葉敏說要回去，頓時急了。
聽說倩倩生的時候也不順利，要不是小丫頭，恐怕真的會出事兒，她早就已經緊張的不行了，要是小丫頭不在，她可怎麼辦啊？
「就算沒有醫院，七師兄也可以接生啊，你緊張什麼？」
葉敏完全不能理解她的不安。
自己丈夫就是大夫，她還在害怕什麼？
「那不一樣，雲霄哥是個男人……」
在老人們傳統的觀念里，女人生孩子是有晦氣的，男人是不能進去的。
雖然她不是那樣的老古董，可是，聽說生孩子的時候會發生很多失去控制的事情，她一點兒也不想在雲霄哥面前留下那樣的印象。
「行吧，我會盡量安排好時間的，你放心，肯定不會錯過你生的日子的。」
看出了唐嬌嬌眼底一閃而逝的驚恐，葉敏點頭答應下來。
「回頭把診金送過來。」掀了掀眼皮子，陸謹之語氣相當不善。
這些都是什麼人啊，有事沒事就叫他的小傢伙過去，真以為是給他們義務的不成？
「……」雲霄一口老血直接卡在喉嚨里進出不得，這陸謹之是不是有毛病啊？
「……」舒倩倩同樣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她自然沒有錯過陸謹之那一閃而去的嫌棄。
「阿謹！」葉敏的手，非常不長記性的搭在了他的腿上。
好在，這次陸謹之沒有再抽氣出聲，而是抓住了葉敏的手，往前面的特殊部位挪了些。
「！」這男人是不是瘋了？天快亮的時候才結束戰鬥，下午還壓著自己來了一次，這時候竟然還敢亂動！
出於壞心眼，葉敏伸手彈了一下。
然後，兩個人同時僵住了。
葉敏是被自己如此大膽的舉動給羞的，而陸謹之，則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一種別樣的情緒在心底蔓延開來，讓他突然有些失去控制的跡象。
他沒有想到，他的小傢伙，還有這樣好動的時候，竟然還有這樣的惡趣味。
「！」張揚正好看到桌沿處兩個人糾纏的胳膊，氣息一頓。
「時間不早了，差不多我們就回去，聚會的事情來日方長，嬌嬌現在情況特殊。」
眉頭微微一擰，雲霄開口，算是化解了張揚的尷尬。
「嗯，你們先走，我還有點事情跟張揚學長說。」
狠狠瞪了眼抓著她手不放的男人，葉敏將目光放在了張揚、文安身上。
「瀟湘館的事情，之前你托我幫你照看，結果我那邊事情太多，根本顧不過來，幸好你回來了，不然，我都怕給你虧沒了。」
終於從臉色越來越黑的男人手裡抽出自己被燙紅了的手，葉敏淺淺笑著跟張揚寒暄。
「我不打算留在京都了，文安家在南方，我準備去那邊發展，瀟湘館，以後還是你看著辦吧。」
之前就已經轉讓到她名下了，現在又接過來，算怎麼回事？
「你這是徹底不打算跟京都的人和事有牽連了？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嗎？」
看著一臉茫然、卻又臉頰泛紅的文安，葉敏大大方方的調侃。
「年輕的時候不任性一把，等老了，還有什麼值得懷念的？」
張揚的聲音很低，甚至，目光都沒有看著葉敏。
英雄難過美人關，他不是英雄，他的美人也不是文安，可是，她不知道，或者說，她不在意。
「這樣，瀟湘館這邊的經理是新招聘的，人品各方面我看著也還算妥帖，平時讓他看著就行，到時候報賬什麼的，我讓他直接過去找你。」
等身邊的男人氣息終於平緩下來，葉敏才不容置疑的決定，然後拉著男人起身離開。
「張揚大哥……」看著葉敏夫婦走後，癱坐下去的張揚，文安有些心疼他的愛而不得。
「文安，今天對不起，利用你是我不對，想要什麼補償都可以跟我說。」
就算他心裡比黃連還要苦，卻理智尚存。
今天的事情，他原本不應該將文安這個無辜的人拖進來，還要讓她跟著配合他演戲，就是為了不讓小丫頭為難。
雖然他以前確實很渣，可是，經歷過這場無疾而終的暗戀后，張揚也總算明白了，那種說不出口的痛苦。
「不，張揚大哥，我不委屈，我今天說的話都是認真的，我是真的想要追求你，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心底隱約有個聲音在告訴她，這是一個機會，錯過了，他們可能就真的錯過了，所以，文安一改之前的呆萌軟糯，目光鄭重其事的看著張揚，等待他的答案。
「小丫頭，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張揚這才認真的看著她，眉頭不自覺的皺起。
對他來說，無論是以前，還是後來，文安都是他不會選擇的類型。
不為別的，這丫頭太單純、也太看重感情了。
這樣的人，若是能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自然是一段佳話。
可是，一旦遇到感情問題，這種性格很有可能會摧毀她們生活下去的勇氣。
「我當然知道我自己再說什麼，而且，這個問題也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我經過深思熟慮做出的決定。」
「我知道你喜歡葉小姐，可是，今天你也看到了，她很幸福，那位陸先生看著她的目光里，就是藏不住的寵溺，你的喜歡，只會讓她下意識的保持距離。」
「我知道這樣說別人肯定會罵我賤，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你，張揚大哥，我可以等的，等你慢慢放下過去，我們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好不好？」
一口氣說完，文安小心的看著張揚，唯恐他會不假思索的直接拒絕，那樣，她恐怕就真的沒有勇氣再堅持了。
好在，老天爺聽到了她的祈禱。
「小丫頭，感情的事情，是個很複雜的過程，我連自己還有沒能力去嘗試另一種生活都不能確定，我怎麼能帶著你一起？」
文安的目光太過真誠，又太過乾淨，讓張揚忍不住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這樣純凈的目光，會有種直視人心的感覺，會讓他，有種無處遁形、無所適從的無力感。
「張揚大哥，我還年輕，我可以等的，等你徹底放下葉小姐，等你接受我，只是，在這段時間裡，我會以你女朋友的身份，留在你身邊，你不能趕我走。」
「……」他為什麼不能趕她走了？
不等張揚再次開口，就看到原本還一臉堅強的小丫頭，突然臉色一邊，躬下了身子。
「什麼了？」無意識的，張揚緊張的開口。
「我沒事，就是這麼長時間，腳又沒知覺了。」
眼底有驚喜一閃而逝，文安仰頭，一張小臉快皺成包子了，竟然還能苦哈哈的安慰他。
「鞋脫了我看看。」蹲在她腳邊，張揚的眉頭皺的比之前更緊了，只是他自己還沒有發現。
「我沒關係，等回去了再脫也不遲。」躲開張揚的手，文安紅著臉拒絕。
這裡好歹是個高級餐廳，他們在這裡拆了腳上的紗布，如果被其他客人看到，肯定會影響瀟湘館的生意。
她之前已經聽明白了，這裡原來就是張揚的產業，後來因為某種原因，麻煩葉敏代為照看，說到底，這裡還是張揚的地方。
「先回去。」張揚順勢起身，文安的失落來不及抵達心尖，就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或許，你說的沒錯，那就試試吧，你放心，在沒有確認自己的內心時，我不會碰你。」
小丫頭說的，他又何嘗不明白，只是，他已經徹底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文安的話，很順利的幫他指明了道路。
「謝謝你，張揚大哥，謝謝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縮在他並不算太寬闊，卻依然讓她安心的懷裡，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文安的眉宇間，皆是一片喜色。
「以後叫我阿揚，或者親愛的？」
難得的，因為文安的表現而心情愉悅的張揚，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才不要，就叫你張揚大哥，你明明比我大很多……」
文安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抱著她的人力道一重，文安頓時想給剛剛的自己一巴掌。
這張嘴，真的是沒一點兒機靈氣兒。
「這就嫌棄我老了？」到底，是還不親密，張揚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遠處的眸光里，多了些別人看不懂的東西。
「沒有啊，我這是誇你成熟穩重會照顧人呢，聽別人說，找男朋友一定要找比自己大的，這樣的男人會疼人。」
文安說著，又想到了今天聚餐的其他幾對，特別是葉敏陸謹之組合。
雖然沒有目光直視，可因為張揚的緣故，她對葉敏夫婦，自然多了幾分關注。
彷彿不經意的瞬間，她的視線里，都是陸謹之那種溫柔繾綣的感情，就好像，其他人都是擺設，他的眼裡，只有那一個人的存在。
那種感情，讓她這個連初吻都還存著等升值的小姑娘，不自覺的對愛情多了幾分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