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春筍

「大姐，你歇會兒，我來，只是四妹不曉得大姐做什麼砍竹子用呢？」。柳義雅見自家大姐砍累了，額際上很快沁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水后，柳義雅有些心疼自家大姐的身子，自家大姐先前可是從山上摔了下來，身子還未大好呢？現在可不能夠累著自家大姐的。

柳義雅主動的從自家大姐手中接過那柴刀后，砍著那顆竹子。

「大姐這不是見家中沒有碗的嗎？琢磨著，如若是有竹子，竹子和竹節之間砍了下來，這可不是可以用竹筒呈裝東西。

一來咱家也不用等著碗吃飯，一人一個竹筒裝著東西，也一樣可以吃飯，二來，大姐也怕阿奶再發病，到時候把家中最後一個瓷碗給打碎了的話，怕是今後咱家都沒有碗吃飯了，大姐琢磨著，這竹筒耐摔，也摔不壞，尋思的想準備起來」。柳義雨三天前從山上摔了下來，雖然是養了三天，沒有大補的東西吃下去，砍了幾下竹子后，正個身子有些發虛，冒著虛汗，見自家四妹接過自個手上的柴刀繼續砍著竹子后，柳義雨也沒有拒絕。

只是，柳義雨病後，身子未大好，加上柳義雅方才九歲，她們兩人長期以來營養不良的，瞧起來和尋常的十三歲和九歲的女孩兒要小上兩三歲的模樣來。

柳義雨和柳義雅她們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用了整整的半個時辰，方才把一顆竹子給砍了下來。

接下來，柳義雨先是把正顆竹子去掉竹枝，然後比劃著竹子和竹節之間，一個個的砍了下來，再從另一面，把竹筒的一頭打空，磨成一個可以用來呈著東西的竹筒。

花費了三個時辰，柳義雨做成了十五個竹筒后，見天色已經暗黑了下來，一輪圓月懸挂天空，起初在竹林裡頭做著事兒的柳義雨還不覺得怎麼樣。

一陣微風吹來，竹林裡頭竹枝竹葉瑟瑟隨風飄蕩，婆娑晃動，有一股子滲人的感覺。

「四妹莫怕，大姐在呢？」。柳義雅身子有些瑟瑟發抖的，朝柳義雨身旁靠了靠了。

「嗯」。

柳義雨兩人一路摸黑，回到居住的山洞，山洞外燃起一堆柴火照亮漆黑的夜晚一角。

「大姐，你和四姐幹什麼去了，這麼晚回來，娘親可擔心了「。五弟柳義昊見到柳義雨她們兩人回來后，柳義昊連忙的迎了上去，幫柳義雨兩人卸下背後的竹筐后道。

「五弟，我和大姐去竹林，砍了一棵竹子，竹子和竹節之間砍了下來，大姐說，一人一個竹筒裝著東西，家裡這麼的多人，以後也不用每天排著隊，等著碗兒吃飯了」。說道這兒的柳義雅雙目亮晶晶的道。

「我怎麼沒有想到呢？」。起初柳義昊拿起那竹筒看了看，聽到自家四姐這話后，雙目一亮，繼而又道「還是大姐聰明」。

「五弟，阿奶可是醒來了，娘睡著了嗎？還有六妹、七弟和八妹可安置妥當了」。柳義雨瞧見自家四妹和五弟兩人有一個可以用來吃飯的竹筒，他們兩人面上露出開心心滿意足的表情，讓柳義雨眼眶微微一紅，心中酸酸的。

他們的心中所想的不過是想要吃飽飯穿暖衣，只是，在這時代，這簡單的要求，都成了奢侈了。

「阿奶在大姐走後，還未醒來，娘今日被阿奶傷著了，也早些歇下了，至於六妹、七弟和八妹，二姐和三姐帶著他們睡著了」。

「恩，我們也早些歇下，大姐剛剛在竹林裡頭尋到了一些吃食，這些吃食咱們全部弄回來，估計可以夠我們吃上一個多月呢」。

「大姐，這是真的嗎？」。柳義昊聽到自家大姐這話后，面上露出興奮之色，有些不敢置信的朝柳義雨確定的問道。

柳義昊曉得，如今戰亂之際，各府各縣各鎮的村子，田地賦稅交的極重，幾乎每家每戶中沒有多餘的糧食，如今春天到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每日天不亮，便是到山上採摘各種能夠吃食的野菜，如今山溝村靠著的山林，幾乎能夠採摘的野菜，也採摘的差不多了，至於深林之中，有豺狼虎豹，到是沒有人敢進入。

如今，柳義昊聽到自家大姐說，尋到新的能夠吃的吃食，能夠夠自家一大家子吃上一個多月的時間，怎麼能夠不讓柳義昊興奮的。

「當然是真的，乖，今後大姐會咱們家越過越好，至少讓咱們衣食無憂」。柳義雨像是對柳義昊保證，又像是對自個道。

柳義雨摸了摸柳義昊的腦袋，柳義昊作為柳家長子，今年七歲的年紀，黑黑瘦巴巴的，瞧起來哪裡像是七歲，說是五歲的年紀，怕是也有有人相信的。

第二日卯時過半，大約是早上清晨六點左右的模樣，柳義雨惦記著竹林之中春筍，今日早早便是起來。

「大姐，現在什麼時候了」。睡在柳義雨旁邊的柳義雅察覺身旁有動靜后，柳義雅模模糊糊的睜開雙眼朝自家大姐道。

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和柳義雨睡一張炕上的柳義雅、柳義昊、柳義爽三人也模模糊糊的起身，穿好衣物。

柳義雨在原主的記憶之中曉得，這個時辰，是原主要帶著弟妹前去山上採摘能夠填肚子的吃食，留下大妹照顧家裡頭的六妹、七弟還有八妹以及阿奶和阿娘。

「咳咳，大妹，進山後，小心些，看著些三妹，四妹還有你五弟，咳咳」。這時，柳李氏也聽到了動靜后，柳李氏起身，面色有些慘白，極力的忍著咳嗽，給柳義昊理了理衣服后，囑咐他們四人道。

「阿娘，女兒曉得，如今時辰還早，阿娘還睡會吧！」。柳義雨瞧著柳李氏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的模樣，壓低著聲音咳嗽，像是極力隱忍著什麼一般，柳義雨有些心疼的道。

「二妹，阿奶沒有清醒過來，切莫不要給阿奶鬆綁，還有，待會兒你先做好野菜湯給阿奶、阿娘還有六妹、七弟還有八妹吃，不要省著吃食了，莫要餓著他們，大姐尋到了新的吃食，夠我們一家子吃上一個多月的，你們只管先吃便是，莫要等大姐了」。柳義雨見自家大妹醒來后，囑咐了幾句后，便是帶著柳義爽、柳義雅和柳義昊三人背著竹筐朝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