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調·教伊始，初過招

「嗯，不錯，不錯，這樣乾乾淨淨的，總算是有點兒孩子樣了！」

牧彤滿意點頭，忍不住在她那光溜溜的小腦袋摸了一把。

從理髮店出來就緊緊擰著一雙眉頭的董欣怡狠狠瞪了她一眼，到底敢怒不敢言。

任由牧彤拉著她，又去買了新衣服、新的背心褲衩、新的床單被罩。

一整套的毛巾、香皂、牙膏、牙刷和牙杯。

連挺老貴的洗髮香波，都買了老大一瓶。

看得董欣怡一陣皺眉：「個敗家娘們，一點都不知道勤儉持家好好過日子。

我衣服又沒壞，床單、被罩的也都是新的。

洗洗還能用呢，幹什麼又新買？

敗家！

都不知道給我爸省著點，這麼多錢都夠買多少頓大肉的了？」

所以，最後那一句才是重點吧？

是吧，是吧！

牧彤屈指，一個響亮的爆栗子彈在小丫頭光溜溜的頭頂上。

「你又打我？」董欣怡氣呼呼抬頭：「信不信晚上我爸下班我就告訴他，讓他打死你！」

牧彤雙手插肩，閑閑開口：「去呀，我又沒攔著你！

不過，要是你爸知道你居然管我叫敗家娘們……

你猜，他會不會再抽你一頓？

唔！

那個躁性子倒是有個不打媳婦的好習慣，就是不知道對閨女是不是也這樣呢？」

不是！

董欣怡扁了扁嘴，在心裡默默回答。

她爸跟國內大多數的家長一樣，是個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

常說小數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

向來慣吃、慣喝，不慣臭脾氣的。

輕鬆松兩句話制住了小刺頭的便宜繼女，牧彤笑眼彎彎的可得意了。

「不告狀了是吧？

不告狀就給我老老實實的！

還有，我到底是你的繼母。

每年給你和你奶奶郵的錢，買的東西，那還是我和你爸的共同財產呢！

養你到這麼大，我也是提供了經濟基礎的。

要不然，這幾年你能在鄉下待的那麼滋潤？

那什麼，我也不惦記你能感恩戴德。

但最起碼的尊重必須有！

不喜歡叫媽，你可以叫阿姨。

總之以後，別讓我從你這張小嘴裡，再聽到任何不恭敬的稱呼和任何的髒話。

不然的話，就是你不告狀，我也是要告一告的。」

「你……」董欣怡瞪眼：「告，告狀是小孩子才做的事兒，你不能……」

「不不不，我能！」

牧彤擺手，特別乾脆利落地打斷了便宜繼女的話頭：「而且，我會用事實跟你證明，我告狀的成功率啊，比你高多了！

不然你想想，是不是你和你奶奶聯手都沒有告倒我。

而我，輕鬆松就讓老太太回了老家？」

這……

董欣怡沉默，耳邊不由迴響起奶奶帶著哭腔兒的殷殷囑咐。

『我欣怡啊，可憐的孫女。

你一定要記住了，這羊肉貼不到狗身上，隔層肚皮隔層山。

那喪門星有自己的閨女呢，她永永遠遠的不會拿你當親生一樣看待。

在這個家裡，你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你爸。

平時多多記得多多孝順你爸，把他的心爭取過來，讓他特殊偏疼著你。

沒事兒別往那個喪門星跟前兒湊合，也別跟她硬碰硬。

你還小，千萬千萬別跟她硬碰硬！

你再咋聰明像奶，那也是小胳膊拗不過大腿。』

對，就是這句：小胳膊拗不過大腿！

董欣怡萬分憋屈臉，特別無奈地低聲叫了聲阿姨。

小聲音細如蚊吶，小表情？

哎喲喲，跟活吞了蒼蠅似的。

看得牧彤好一陣忍笑：「啊？

你叫我什麼？

剛剛風有點大，我沒聽清楚哎！

可以再來一遍么？」

董欣怡看著路邊安安靜靜，連樹葉都不搖不擺的垂柳好一陣咬牙。

半晌才憤怒臉嘶吼：「阿姨，阿姨，阿姨！

這回聲音夠大，夠叫你聽清楚了么？」

牧彤屈指，又一個爆栗子彈在她腦門子上：「聽是聽清楚了，可你是什麼態度？

說好的文明禮貌呢？

給我重來！」

董欣怡瞪眼，心中無限懷疑這個喪門星就是在故意折騰她。

引著她先犯了錯，然後再借著繼母的身份收拾她。

這樣她就能報了仇，還能撈個認真負責努力教養繼女的好后媽名聲。

我呸！

想收拾我、踩著我還撈她自己的名聲？

做夢去吧！

小丫頭心裡怒罵不停，臉上卻極其艱難地扯出個僵硬笑容：「阿姨，東西都買的差不多了，咱回吧！」

牧彤滿意臉點頭：「不急，咱去打肉。

今兒欣怡表現不錯，必須得好好獎勵。

之前我看著你挺喜歡我做的紅燒肉，咱們這去割二斤五花肉。

今兒晚上燉肉，明兒早起蒸包子！」

這……

說好的王八鑽灶坑——憋氣又窩火呢？

董欣怡瞪眼，傻獃獃看著一臉燦笑的女人，心裡滿是疑惑。

她這是改了路子，想換軟刀子了？

不過紅燒肉、肉包子什麼的，她很願意被扎呢！

早上才送走了老媽，急匆匆又回了部隊。

心裡滿滿惦記，就怕家裡那對兒冰火不同路的繼母和繼女倆又因為啥爭執起來。

都沒等到下班的時間，董衛國就忍不住跟教導員說了聲，提前一個小時回了家。

結果……

這想象中的滿地狼藉、爭執對峙什麼的都沒看到。

倒是家裡窗明几淨，煥然一新。

廚房裡傳來濃郁的肉香。

兩個女兒動作一致地雙手托腮，直直地望著廚房的方向，眉眼中滿滿的垂涎。

妻子邊做飯邊跟兩小聊天，氣氛說不出的溫暖和諧。

連他開鎖推門進屋，都沒有被發現。

提到嗓子眼整一天的心終於放回了原位，董衛國可算是有了說笑的心思。

「彤彤，你是做的什麼呀，這麼香？」

聽到聲音的董欣怡和董欣欣小姐倆微笑轉身，如乳燕投林般撲向他的懷抱。

「爸爸，爸爸，欣欣回來了，你有沒有想我？

我可想你，可想你了!」

「爸，阿姨做了紅燒肉，說等你下班回來了就可以吃！」

董衛國微笑把倆閨女都給抱進了懷裡，給了小閨女個頰吻，告訴她爸爸也很想她之後。

才又滿滿詫異地看著大閨女的小光頭：「欣怡，你這……

這怎麼換了這麼個髮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