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天生靈師

看著老人震驚的雙眼，崔生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一個絕對稱不上友好的笑容。手上一根細長的東西在手上不停的打著轉兒，老人看不清楚。

「你既然都還活著，我為什麼要去死呢？」

頭顱那雙大睜失去光澤的眼睛還在至下而上的注視著他，老人這才感覺到手心出一片濕涼。這是恐懼對於人身最好的反應。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老人的喉嚨乾澀無比，整個嗓子就像是吞了麵粉一樣，沒有半分的濕潤，只是睜著一雙不敢置信的雙眼，冷汗從他的額頭滑下。

崔生甩了甩手上的黑血，那種凝固的血液染在手指上弄不幹凈，微微皺了下眉。聽到老人的話語，崔生微挑了下眉毛，一張臉上帶著絕對的無辜。但是從老人的眼中，他就像是帶著滿是惡意的笑容說道：「這個啊，應該感謝一個鬼魂。如果不是他給我的啟發，我估計還沒有這麼快速的能夠解決掉這個三十年的陰屍。」說著，崔生緩緩的在房間中踱步，一步一下踩在地磚上發出噠噠的聲響，卻無時無刻不在牽動著老人的神經。

終於，崔生停了下來，原本壓抑的腳步噠的一聲戛然而止，卻是讓老人的心跳不可抑止的加快了幾下。

崔生那張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如果是熟悉他的人可能會現在離他遠遠的。微微歪了下頭，一雙眼睛直直的沒有絲毫猶豫的盯著老人，一雙眼中就像是看待一件再廉價不過的商品一樣稀鬆平常。

那種機智的冷漠感就像是碰上了一個殺人如麻的精神病人，不！或許說，這種眼睛比精神病人還要可怕，像是世界上沒有任何的東西能夠入的了這雙眼一樣，蔑視所有。就像神一般！

老人怔愣的看著那雙眼睛，整個精神緊繃到無法呼吸。

崔生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是這一聲笑卻是差點讓老人的精神崩潰。

那雙眼睛一直在注視著他，笑意盈盈卻猶如地獄使者一般催人性命。

「你應該知道的，商場的事情是我做的，那隻店鋪里的惡鬼是我消滅的。但是對於你說的那個女人我是不知道，我現在也不想知道。你不問問我為什麼能夠抵抗陰屍如此強烈的陰氣嗎？」崔生笑著說道。整個人看起來漫不經心，就像是一隻在逗弄獵物的野獸。

「為什麼。」老人脫口而出，像是猛然想起現在的處境，目光又是一怔。

崔生只是緩緩一笑道：「很簡單，只是因為我當時大意中了那惡鬼的一招，陰氣入體，沒有及時排出來，當然因為個人原因。在我的體內，還保留了一份陰氣。」

「什！這不可能！」老人瞪大了雙眼，直接大聲說道。「陰氣入體普通人根本連走路都難，就算你能力強大，但是，但是你難道！」老人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扭曲。

「陰屍本來就是由強大眾多的額陰氣組成，我體內的那口陰氣，不過是互惠互利罷了，既然能夠與之融合，我為什麼不能吸收利用之？」崔生笑道。其實他現在的內心也並不是如表面那般平靜，從他這忽然冒出來的半白半古的口癖中就能夠看得出來。只是，眼前的這位陰屍飼養者顯然對於崔生這些習慣並不熟悉，那麼，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老人的反應自然是無比震驚的。

「以肉身當爐鼎，煉化陰氣。你真是個瘋子！」老人雙眼複雜的看著崔生。陰氣入體就算是靈師也不會好受，這人竟然如此大膽，不怕陰氣暴走就敢以身嘗試！當真是個瘋子！

「過獎。」崔生回答的平淡。只是雙眼依舊未放鬆的看著老人：「你的陰屍有三十年的陰氣，自然是大補，就算是我也要費了一番力氣。但是你就不想問問我是怎麼殺死他的嗎？」

這個人……老人覺得事情的發展有些詭異，這種一句一答的問話讓他有種被下套的感覺。心中鬱悶不已，但是他依舊很好奇，畢竟自己已經在劫難逃，倒不如死的明白。

「我的陰屍，你是怎麼殺死的。」就算再憋屈，老人還是問了出來。

看著老人，崔生卻是隨意的坐在了地方，望著前者不解的眼神，伸手指了指地板。

有些臟污泛黃的瓷磚上，除了鮮血和雜物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東西，崔生整個人坐在那裡也沒有絲毫的……等等！

老人雙眼微眯，整個人都是有些愣神。

「你沒有影子！」

看著崔生整個人坐在地上，頭頂的燈光依舊明亮，但是那燈光不論從哪個角度照射在崔生身上都是沒有絲毫的陰影。

「你怎麼會……」老人的心中已經不能夠用震驚來形容了，整個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喂，你有沒有聽說過替身這個東西？」崔生的聲音很輕，卻猶如一顆重磅狠狠的砸在老人的心頭上，讓他的理智頃刻間粉碎。

「替身，替身……哈哈哈！你竟然是天生的靈師！！」老人的面容似哭似笑，整個人看上去已經有些承受不住。

崔生也是一怔，他沒有想到老人的反應會如此激烈，皺了下眉頭，看著老人身後的那隻陰屍，從剛剛開始，那隻陰屍就不再任何人的掌控範圍之內，就好像是被誰所控制住了一般。

瞧了眼陰屍手中那格格不入的白色布料，崔生眼神一緊，這榭州黑暗裡的水真不是一般的深。

看著老人的狀態，崔生又看了看那陰屍，忽然開口道：「你會好好照顧他吧？」

陰屍那與常人無異的頭緩緩的點了點，帶著一絲遲鈍感。

這個陰屍……

崔生搖頭不在多想，這種狀況顯然是有人強了自己的生意，不過崔生也不會在意，畢竟有人給自己收拾爛攤子，他也樂於如此。只是對方對於自己是敵是友……看著老人的狀況，他想既然目的一樣，並且事情已經解決，敵友的事情，也就無所謂了。

只是對於這個老人來說，可能下半輩子，不，在這個儀式能夠徹底解決之前，都是不會輕易的死去了吧。

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握上了勾魂筆。

「執筆閑世，灑踏……陰陽？」

瞧了眼自己手上的筆，崔生喃喃自語了一句，帶著說不出的諷刺，便是拉開門走了出去。

身後的事情，已經與他無關了，只要這次的任務完成了就好。找出犯案的人，至於他的伏法還是如何，那是其他人應該關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