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人的世界太擠
蒼涼的聲音,一字一句好像把利刀戳在他心上,江榕天忽然覺得胸口很痛。
這個女人,她有沒有心,還有沒有心。
自己為了她,低頭叫許國剛「姑父」,她可知道這一聲姑父的代價是什麼……她居然輕飄飄的說要離婚。
他憤怒的拉扯過她的身體,手用力鉗住她的下巴。
「你再說一遍。」
程曉小沒有半點退縮。
「我們——離婚吧!」
「為什麼,程曉小,為什麼?」江榕天沉著聲。
「因為……」程曉小顫著聲,心裡想著措辭。
江榕天只覺得心中有火在怒燒,「是不是因為李朝峰的出現,你才要跟我離婚。」
程曉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是不是他比我更能滿足你!」江榕天見她不否認,怒火點燃,狠話脫口而出。
「啪!」
程曉小想也不想就抬起了手。
寂靜。連呼吸都似乎停頓了。
這個女人居然為了一個李朝峰打他,江榕天被徹底激怒了。他一把把女人推倒在沙發上,不帶任何溫度的撕開她的睡袍。
程曉小痛得幾乎痙攣,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
指甲深深的掐進肉里,卻感覺不到疼痛,如同小時候,她被程家人指著鼻子罵野種一樣。
因為痛得多了,也就不疼了。外婆說,人生就是一場修行,你痛,是因為修行不夠。
江榕天看著女人在他身下縮成一團,臉上痛禁難擋,心中一軟,俯下身找尋她的唇。
程曉小猛的睜開眼睛,狠狠咬下去,血腥瞬間從嘴裡蔓延。
江榕天眼中怒火更盛,這個女人還敢咬他?
「唔……放……」曉小死命掙脫。
江榕天舔了舔嘴角的血腥,眼裡聚著一團烈火,嘲弄的冷笑了一聲。
放開她,怎麼可能……
世界終於安靜了下來,女人一動不動的蜷縮著,黑長、散亂的發,覆蓋在身上,有一種凌亂而慘烈的視覺美。
江榕天眼中湧上深深的後悔,心跳有些慌亂,奪路而逃。
隨著一聲重重的關門聲,程曉小幽幽嘆了口氣,眼神空洞的囈語了一句。
「離婚,是因為三個人的世界——太擠!」
門外的江榕天揮起拳頭,狠狠的砸向院中的梧桐樹。幾片殘敗的樹葉落下,有一片落在了他的肩頭。
江榕天咬咬牙,忽然轉身走到窗前。心裡到底放心不下,她那麼小,那麼弱。
屋子裡寂寥而冷清,落地檯燈散著光暈,照著沙發上的女子無聲無息。
他甚至看不到她呼吸的起伏,為什麼總是這樣,明明心裡有她,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她。
程曉小,我該拿你怎麼辦。
江榕天眸色沉暗,靜靜的站了會,終是走了出去。
……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程曉小眼神空洞,沒有焦距。
身下的疼痛一陣陣湧上來,她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彷彿要死過去一般。她想,所謂的錐心刺骨也不過如此了。
程曉小動了動僵硬的身子,慢慢的撐著站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向了浴室。
她打開籠頭,卻聽到了牙齒打顫的聲音,寒冷蔓延到身體的每一處,彷彿連血液都是凝固的。
江榕天,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放過我!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
海闊天空會所里,朱澤宇大吼一聲:「服務生,再來兩瓶伏特加。」
身邊的女人小聲規勸:「朱少,別再喝了,好男不跟女斗啊!」
「你是誰啊?滾開!」
朱澤宇從皮夾子里掏出一疊錢,往女人懷裡一扔:「沙思雨,今天要不把你喝趴下,老子的腦袋給你當球踢!」
沙思雨忽然站起來,活動了兩下手腳,把兩隻杯子重重往几上一放:「好啊,姑奶奶就喜歡踢球。」
「思雨,適可而止!」葉風啟柔聲說。
「放心,啟風哥,我要連個豬頭都喝不過,也別在刑警隊混了!」
門呯的一聲被踢開。
江榕天鐵青著臉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沙發里。
「喲,我說江少,你不在家侍候老婆,跑這裡跟我們廝混個鬼啊!」
朱澤宇一看他來,劍眉高挑,語氣有些嘲弄。
今天打了一架,朱澤宇一掃多日來的憋悶,叫囂著要去會所喝酒。
沙思雨因為李朝峰斷了手,心中暢快,一口應下。
偏偏江榕天理都不理他們,摟著老婆揚長而去,留下眾目睽睽的一幫人。
老婆二字像扎在江榕天心中的一根刺,刺得渾身發痛。他陰鬱著臉,冷冷的看了朱澤宇一眼,後者立馬警覺,自覺的閉上了嘴巴。
沙思雨一見是江榕天,忙和朱啟風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意。
這時已是凌晨,本該在家江榕天忽然出現然會所,那曉小那邊……
兩人再也坐不住,借口明天要上班,穿了衣裳就要走。
此時包廂的門又開,一個身影像陣風一樣的衝進了來,嘴裡嚷嚷著:「天哥,宇哥,今晚不醉不歸。」
三人擦肩而過,沙思雨明顯感覺到葉風啟的腳步頓了頓。
……
江榕天坐在沙發里,抽著煙一言不發,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朱澤宇不敢上前,朝來人遞了個眼神。來人聳聳肩,示意他上前。
「鬼子,今天怎麼有空來?」
夏寅忙坐直了:「剛殺青,心裡興奮,過來陪天哥喝兩杯。」
夏寅五年前不顧家人反對,進了演藝圈。五年過去了,憑著江榕天和朱澤宇的人脈,憑著夏家在文藝圈的地位,如今他已是一線當紅明星,片約,廣告不斷。
儘管如此,夏寅在江榕天面前,從來不敢放肆,一聲天哥叫得心服口服。
「念念還有三天出院。」江榕天淡淡說。
夏寅認真想了想:「那天有個通告,醫院就不去了,早點回家陪姐和念念吃頓團圓飯。」
江榕天滿意的點點頭,一時又陷入了沉默。
朱澤宇的女伴見江榕天手裡的煙已快燃燼,討好的將煙灰缸捧上前,自以為是的問了句:「天哥,嫂子人呢?」
「滾!」
江榕天像是被點燒的炮仗,一腳將身前的凳子踢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