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重心
「你發什麼呆呢？」隨手翻著樂依圖辦公室的東西，柯天洛一個回頭才突然發現她正出神的看著前面，發著呆。
「沒有。」馬上收起失神的表情，轉為會心一笑，「我只是在想你怎麼會突然回來，這七年又過得如何？」其實她在想得是他當年離開時她的傷心，和一一的存在，她告訴自己不要多想，一一是誰的孩子，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所以，只要她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
「我在英國讀了四年書，然後我就進入這家世界品牌集團，經過三年的時間。我做到今天亞洲總載的位子，就這麼簡單。」他一句話帶過，卻不提這中間他的艱幸，他所吃過的苦。及七年前那件事對他的折磨。
「你呢？」柯天洛反問，七年，應該發生了很多事情了吧！一個少女可以成為女人，他的圖圖小學妹也可能會成為人妻人母，「結婚了嗎？有孩子嗎？」
「我有一個孩子。」樂依圖如實回答，秘密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如果騙他的話，一擔謊言破滅，就會引出更深的問題，所以還不如如實說出事實。「但是我沒有結婚。」
前一句讓柯天洛為她的有所歸而笑了，后一句讓他的笑容逝在嘴兒，「怎麼一回事。」這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
「學長，不要問我，我不會說的。這是我的感情，請你不要問我好嗎？」側過臉去，她可以對任何人說就是不能對他說，何況她未曾對任何一個人說。
「是不是你曾經說過的那個真正愛過的男人。」柯天洛突然想到有這樣一號人物，在愛情的路上，除了他的故事，她也一定有刻苦銘心。
樂依圖無奈的點點頭。是啊，那個她曾經真真正正愛過的男人，不，是現在也在愛的男人。是她這一生會去愛的男人。
「一個人幸苦嗎？」他問得心疼。
「還好，最幸苦是內心，但是我兒子給我很大的安慰，他叫一一，他很聽話也很乖，還會逗我開心，所以我知足了。」雖然嘴上說知足心裡卻還是有著那麼大那麼深的陰影。
「孩子多大了？」
「七歲了。」
柯天洛更沒有想到，那不是就在他走的前後嗎？
「如果我當初沒走，我一定會幫你去找那個傢伙的，做學長的怎麼也不能著自己的學妹被人欺負不管。」
雖然知道柯天洛這麼說是出於一個兄長的身份，可心裡還是感受到一絲溫暖，他在保護她不是嗎？
……
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後用很長很長的時間化成一顆顆熱淚流出來。
忘掉一個人的滋味，就像欣賞一種殘酷的美，然後用越來越小的聲音告訴自己要堅強面對。
夜深人靜。夜風吹進大大拉開的窗口，吹起輕薄的窗帘，吹亂坐在窗欄上的樂依圖的長發。卻吹不干她臉頰的淚水。
眼睛無焦聚的望著外面的燈火。
心痛一寸一寸的啃咬著她的心，除了心口的痛，她什麼也感覺不到，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這次回來除了工作，他不可能一樣也不做，做什麼，走了就走了，她認了，本來以為他們的故事就這麼結束了，以後的人生都這麼過了。平靜，無風無浪，不會再有人牽動她的感情了，心死了對她來講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的再次出現，讓她又能感覺到心跳了，讓她心復活了，卻也讓她又一次開始痛了。
「媽媽，你又哭了。」樂念一站在母親身邊，嘟著嘴，很不滿意母親的樣子，不是答應過他不在難過了嗎？
「你怎麼還不睡啊！」樂依圖馬上收起傷心的神色，手指快速的劃過臉頰，擦去淚水。
「我出來上廁所啊！」卻發現媽媽的房門開著，還一個人坐在這麼高的地方流淚。
「一一」樂依圖蹲在兒子的面前，「那就快上廁所，然後回去睡覺，不要以為明天星期天就可以懶床，聽到沒有。」伸手愛憐的寵愛的輕捻兒子的小鼻子，剛哭過的臉上露出寵愛的笑容。
「不要，那你我告訴我，你為什麼哭？」樂念一一副不買帳的樣子。
「媽媽沒有哭，我只是覺得屋裡有點熱就開了窗戶吹風，結果沙子吹進了眼睛啊！」樂依圖笑著回答。
「真的嗎？」樂念一懷疑的問。
「當然是真的啊！外面風那麼大，灰塵又那麼多，環境真是太不好了。」
「喔，那媽媽你不要開窗戶了，如果熱就開空調好了，我回去睡覺了。」小男孩子信以為真。
「乖，早點睡。」拍拍兒子的頭，看著他小小的身影步出房間並關上門。
她嘆了一口氣。一一本來就比正常孩子早熟，就算她再怎麼保護，沒有父親的事實還是讓他的心變得很敏感。
所以不能在在他的面前表示一點點的不快樂，小孩子的心理是要在健康的情況下成長的，她更不想，讓他恨自己的父親，他的父親是一個好人。
……
「媽媽？」看著幫自己打妝的媽媽，他很奇怪今天是什麼日子，為什麼要穿新衣服，媽媽還一次一次的為他整理衣服。
「一一啊，媽媽今天帶你去見一個叔叔，你要乖啊！」再一次為兒子拉平白襯衫的領子。看著英俊的兒子，不能告訴他，今天他要見的是自己的父親，是一件多殘忍的事。
她好想讓他知道，可是他如果知道，在快樂有同事，他隱藏不了這件事的，他只是一個孩子。
但是，他們是父子，血濃於水，讓他們見見，就算當事人都不知道，她心裡也會心安一點。
「叔叔？」奇怪，媽媽從來不會帶他去見什麼叔叔，以前也有方阿姨和外婆會帶叔叔來給媽媽看，媽媽可是從來不看人家一眼的啊，他知道那是外婆為他找的新爸爸人選，可不管好看的不好看的，年輕的，成穩的，媽媽都不要，更不要提帶他去見什麼叔叔了，這次媽媽主動帶他去見叔叔是不是意味著媽媽喜歡呢！是不是意味著他會有爸爸了。
「是媽媽以前的一個朋友，他一直都像哥哥那樣和我相處的。」站起身，拉整了自己身上和紅色短袖針織衫，扶過天藍色牛仔褲。
其實她知道他的寶貝兒子，在方怡和阿姨的誤導下，一向對叔叔這號人物很敏感，所以她做出解釋。
「是嗎？媽媽一定很喜歡這個叔叔吧！看，媽媽今天多漂亮。」樂念一拉拉母親的紅毛衣，「媽媽，你為什麼不穿白色啊！你不是最喜歡白色嗎？」
樂依圖哭笑不得，喜歡，她何止喜歡，她都愛瘋了，她知道兒子口中的喜歡只是那種淡淡的交情。反倒是后一個問題讓她不知怎麼回答。
她愛剎了白衣，卻客氣在他的面前選擇紅色，因為七年前的她擔然的在他的面前，而今天，她有一個這麼大的秘密，她在他的面前不在透明……
「快走吧！叔叔在等我們呢？」拉起兒子嫩嫩的小手，向外走去。怎麼突然心跳得好快，她好緊張。不知道他看到一一時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這就是一一啊！」柯天洛看著樂依圖牽著的漂亮小男孩從電梯出來，歡喜的上前。
在樂念一的面前蹲下身子，與孩子的眼神平視，他一向很喜歡小孩，所以他一看到樂依圖帶著孩子從電梯里出來就盪開了笑容，當仔細看著這個小小的人兒里，他發現自己的喜歡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一個漂亮的孩子本就討人喜歡，他那份靈動的眼睛，閃啊閃的，眨啊眨的，和他的母親一樣有著光芒，有著靈氣。
「嗯，是個漂亮的小子，長得像你媽媽。」柯天洛伸手拍拍他的小臉。
樂依圖笑了，是長得像她，這樣也好，外人不用為孩子的長相去猜測他的父親了，其實她也怕過，怕一一的長相把事實出賣。
「叔叔你好。」眼前的男子願意把自己高大的身體為他放低，溫柔的笑容送給別人陽光似的溫暖。他好喜歡這個叔叔，除了媽媽，方阿姨和外婆，這是第一個給他安全的人，是第一個給他安全的男人。
「真有禮貌。」柯天洛情不自禁的親親他的小臉才站起身來。
「一一很可愛。」眼前樂依圖的笑容里滿是滿足。一點也不像是個單身媽媽，一個被所愛的人拋棄的女人。她做得很好，讓自己開心，讓孩子有教養。
「謝謝學長你能喜歡。」他的喜歡對她來講是一種肯定，雖然他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他做的，但看到他欣賞的眼神，她真的很滿足。
「怎麼這麼說，一一本來就討人喜歡嗎？」柯天洛又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扶樂念一的小臉，對他的寵愛是情不自禁的。「小帥哥，我們走吧！」
樂念一很高興的牽過叔叔的手，仰起頭「叔叔，我們去哪裡？」
「一一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今天我和媽媽陪一一玩。」柯天洛大方的做出承諾。
「太好了。」
柯天洛真的以孩子的意願為準，帶他去動物園，逛了半天，就餐時間就陪著到了小孩子的最愛KFC，吃著他多年未再吃的食物。
小嘴啃著雙手捧著的一個雞腿，臉上沾了食物沫。
樂依圖將餐巾對摺，一手固定兒子的後腦，一臉略用力的擦過。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母親這樣的動作，他還是一個勁的吃自己的東西。
柯天洛看著樂依圖滿足的笑臉注意著兒子，覺得她此時好美，他知道她漂亮，可卻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因為他開始欣賞她了。
一個女人，為了愛，獨自生下孩子，他可以想像這其中她遇到多少困難，多少流言蜚語。可她卻一無反顧，經歷了那個男人帶給她的苦難之後，仍然可以不去恨他，這需要多大的胸懷，多深多愛。她教給孩子的是禮貌與善良。
這一切，他都從她滿足的眼神里看了出來。
「圖圖，我記得你喜歡很喜歡穿白色衣服的。我覺得那時的你很漂亮，今天看你穿紅色的，我覺得你更漂亮，紅色把你的臉襯得很透徹。」老是看著她，柯天洛得到這樣的結論。
樂依圖回過頭來，聽他這麼說，感覺到臉燙燙的。他不曾誇過她漂亮，今天他卻說了多次。
柯天洛懷疑自己看錯了，她居然臉紅了，一個七年男孩的母親臉紅起來，就宛如七年前那個才畢業沒多久的少女。
「學長，你到底是去學校學了什麼樣，嘴怎麼變得這麼會說了。」樂依圖強壓下心中的喜悅，告訴自己，他只是把她當一個朋友在誇她而以，他只是學長，別讓自己再沉輪。
「你知道，我只說事實，這點我從來沒有改變過。」時間讓他淡忘很多，卻未曾改變過他的為人，他有些都想不起自己為什麼要出國讀書，卻一直覺得救那個馬路上的小男孩是正確的。
「這點我知道。」
是的，她知道，再第一次看到他時，他的外表改變了很多，他曾不喜歡怎麼去打理自己的頭髮，現在卻會把頭髮梳得一絲不苟。他曾不用古龍水，現在身上卻總帶著淡淡的薄荷味……
可是從他如從前的溫柔笑容中，她知道他還是他，她愛得那麼深的那個他。
「我知道你知道，你一向那麼聰明，其實你知道嗎，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認為你聰明，可是總有一種感覺這麼告訴我的，當我得知你當了客服經理，我並不感到怎麼奇怪，我好像覺得你完全可以勝任，是這樣的結果完全在意料之中！」
只是這個孩子，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這樣的故事居然會發生在他的身邊。只是他更想不到，這個男主角居然會是自己。
「沒辦法，誰讓我就是聰明呢！」樂依圖給他一個玩笑的笑容。
兩個人相視而笑。
直到晚上九點半，看完兒童電影，柯天洛才開車送她們回家。
車子平穩的停在居民樓下。
「一一很少會有這麼開心的時候。」說這話的時候，樂依圖帶了一份愧疚，她真的很少帶一一出去這樣盡興的玩過，因為自己愛靜的性格讓她不怎麼愛出門，再加上她工作的關係，可孩子總是活潑，總是要出去看世界的。
「我這個做叔叔的做這些是應該的，其實我早該做了，到現在，我才過意不去呢！」總是感覺自己是她的學長，他把自己當成一一的伯伯，不知道所以為然的在心裡總覺的在一一這方面，他也有責任。
樂依圖的心隨著每次心跳就痛一次，做叔叔的，對的，她讓一一叫叔叔啊，可是為什麼聽到他這麼說，會這麼難過呢！
「反正謝謝你，我們該回去了。」快點離開他，把自己一個人關起來吧就不用再讓自己的快樂與傷心放進心裡一點也不可以露出來了，回頭想叫一一下車，卻發現他在後主座睡著了。
「一一，醒醒，到家了。」她有些急的伸手想去推兒子。
「不要吵他了，我抱他上去吧。」柯天洛突然有一股心疼，小孩子很貪睡的，何況他玩了一天也累了，只想讓他好好休息。
「那謝謝你了。」樂依圖強壓自己的情緒，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她也想讓一一好好睡，可他長得這麼大她已經抱不動他了。
柯天洛下車，打開後車座的門，很小心的把樂念一抱進懷裡。抱起來比感觀中的還小。
樂依圖小心的在他身後不他把車門關上，然後再加快步子走在前為他們帶路。
輕輕的打開兒子的房門，柯天洛跟著進入並將懷中的孩子放在床上。
樂依圖馬上為兒子蓋上被子，關上燈，兩個一起走出房間，很小聲關上門。
來到客廳，兩人才敢大聲的呼吸。
柯天洛在沙發上坐下。
樂依圖倒了一杯水過來。
「你不跟家人住在一起。」他以為和家人住在一起，可以幫著照顧孩子。
「我懷孕之後就一個出來住了，我爸爸還因為這個和我斷絕了關係。」樂依圖帶笑著說，卻不難看出笑中的苦澀。
柯天洛連苦笑也笑不出來。
「不過，我阿姨倒是經常來看我們，可能同是女人的關係，她能了解到我的心情，她家人中唯一一個支持我的人。」
「我記得你說過，她是你后媽對嗎？」他試探性的問。生怕自己記錯了。
「嗯。」樂依圖點頭，記得這個，怎麼就不記得那天晚上的事呢？哎，也許這就是命吧。
「圖圖」柯天洛很認真看著她。
「什麼。」抬起頭看向他。
「這麼多年很幸苦吧！」自己什麼也沒有幫上。
「都過去了。」樂依圖不想說過去，她會想起很多很多，特別是那一個晚上，還那又是她最不願想起的事。
「如果以後再有什麼問題的話，你就來找我，把我當哥哥，知道嗎！」他真心的想讓她過得好。
哥哥，她應該滿足，應該開心的，可卻開心不起來，就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是當她只是一個妹妹。
為什麼要這麼不滿足呢，你不是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的嗎！你知道的啊？
「怎麼哭了。」柯天洛挪動身子到她的身邊，他從來沒有見過她哭。
「沒有。」樂依圖免強自己笑，臉上卻掉著眼水。
她伸手用力的去試。
柯天洛抓住她的手，不讓她掩飾，「如果難過就哭吧！不要免強自己，在我的面前不用帶上面具，也不要帶上面具，答應我。」
「嗯」樂依圖點頭答應，滿臉淚水的靠進他的懷裡。七年前因為他的一句話，她沒有拒絕把自己給他，所以她無法拒絕他，他說什麼，她都答應，儘管知道自己不一定做得到。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悲，愛上一個好男人比愛一個壞極的男人更可悲。她沒有辦法恨他，只能更愛他。
摟著她柔軟的身子，任由她哭泣，哭出來就好了吧！
到底七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怎麼會到今天的地步，孩子的父親怎麼會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要了，連這樣美好的女人也不要了。
看她哭得多傷心，她只是一個女子而以啊！那個男人怎麼可以讓她一個人承受呢！那個男人多興運，卻不懂得珍惜。
樂依圖哭了很久，才漸漸平息，雖然只在他的懷裡一次，再靠近他，卻不感到陌生。
樂依圖離開他的懷抱，再貪戀也得離開。
「很晚了，學長回去休息吧！今天真的對不起了。」攏著頭髮，不去看他。
「是很晚了，我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柯天洛起身離開。
樂依圖為他打開門，送他到出口，卻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柯天洛只把她的反應當做是她的哭泣的尷尬，並未放在心上。
關上門，樂依圖長長吐出一口氣。靠自牆壁，閉上眼睛。
一切都在她的猜測中，他和一一會互相喜歡對方，然後他們像父子一樣玩得無拘無束，她勝至可以從別人的目光中看出，人家對這「一家」的讚賞。
可是控制不住的哭泣卻是她史料未極的。
怎麼可以這麼脆弱呢！怎麼可以在他面前哭呢？再脆弱一點點，她都會全盤托出了。
算了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他還在這裡的這段時間裡，就好好當他的學妹，他的好友吧！就讓一一成為他偏愛的一個好友之子吧！
反正他會走，他一走，故事才算真正的結束了。
就聽他的，把他當哥哥，有事就找他，但是這隻在這段時間裡如此，一旦他離開，她會徹底在他的世界里消失。
對不起，一一隻能讓你和你爸爸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在一起，而且還是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等你長大，媽媽再告訴你。
……
「為什麼要請我吃飯？」翻著餐牌，樂依圖想不到要一起吃飯的理由。
「討好你還要理由。」柯天洛笑著看她，在橙黃的燈光下，想起他們的初識。那時的她的笑，她的聲音，她的白色連衣裙，他都記得。
「討好？」樂依圖不相信的看著柯天洛，「你有什麼地方要討好我的，我有這個價值嗎？」
「嗯，」柯天洛想了一會「就為這七年，我都沒有聯繫你這個老朋友吧，不是價值是抱歉。」真真的理由是他想讓她變得開心起來，所以他會用自己的時間來陪她，相信，他會再看到她七年前的快樂。他要的是她一直都那麼快樂，而不是一時的快樂。但想找回那個她，似乎是要找回那個帶走她的心男人吧！柯天洛突然心裡一咯噔，他做不到啊！
明明就是借口，樂依圖一笑，管他那麼多呢！想在一起吃就在一起吃吧！這麼高檔的餐廳，有人付錢也不錯啊！
「我可是要吃很貴的，很多的啊！」一邊繼續翻餐牌，一邊說。
「想吃窮我啊！你試試。」
「呵呵……」樂依圖發出輕快的笑聲。很久沒有這麼笑了。
柯天洛看著她笑，心頭暖暖的。
「這樣才美。」柯天洛情不自禁的出口，嚇也自己一跳。她美得讓他不經大腦的誇出口。
樂依圖馬上低下頭去，心跳得好快。
「我要海鮮餐。」向一旁的侍者展露一個甜美的笑容。
那樣動人，讓侍者看著都移不開眼睛。
「我也一樣。」遞迴餐牌，又看向樂依圖「一份夠嗎？多加幾份我不介意的。」
「不會輕易放過你的，我留到下次吃！」樂依圖搖搖肩膀，一副調皮樣。
「沒問題。」柯天洛大方回答。現在的他可不去七年前還有奮鬥的不伙子了，不會去在乎這一點點錢。養她，讓她天天這樣吃也絕對不是問題，再說，就算真的會把他吃窮，換她的笑容也值得了。
到底是高級餐廳也餐具也特加精緻。嗯，海鮮很美味。
「學長，在國外是不是一直都吃洋餐啊！」她一邊吃一邊隨口問道。
「是啊！久了還會想念中餐的，畢竟吃長大的嗎？習慣了。」
「那不是很可惜。」就算沒出過國，想想也知道那是件很難過的事情。
「嗯，有時也會去唐人街，但是我住得地方比較遠，想去了不是每次都有時間和精力去的。」
「那你可以自已煮啊！又便宜又地到。」樂依圖認為這是最好的方法。
「這個。」柯天洛手中的餐刀停止在蝦肉上，抬頭看她，然後再低下頭來繼續切起來。「我不會煮啊！」
「咳，」剛剛喝下去的湯因為她要笑的動作而嗆到了。「咳、咳……」湯汁沾上了裙擺。
柯天洛馬上拿出手絹遞給樂依圖。
這個動作讓樂依圖好不容易停住的笑又蔓延開來。
「你……」樂依圖笑得說不出話來。
「有什麼可笑嗎！」他不懂了，真的不懂女人啊？
「我只是沒想到你不會煮飯。」用手絹擦試還在笑的嘴角。
「這有什麼好笑的。」不管是男人或女人不會煮飯都不會讓人笑成這樣吧！
「其實沒什麼好笑的，只是，我一直感覺你是個好男人，一人居家男人，一個會疼老婆和孩子的男人。我的意識當中你是會煮的啊！」她真的是這麼想的，這麼感覺的。「不過，現在不管男人、女人都不用手絹了。」她又小聲的說。
柯天洛並沒有太在意她的話「我是真的不會煮，我也沒有辦法，至於手絹，你不覺得用起來比較舒服嗎？」
手絹是純棉的，與肌膚相親，是滿舒服的。
「舒服，那就借我用兩天，我洗好了再還給你。」不等他回答，將手絹放進皮包里，知道他不會說不的。
「你發什麼呆呢？」隨手翻著樂依圖辦公室的東西，柯天洛一個回頭才突然發現她正出神的看著前面，發著呆。
「沒有。」馬上收起失神的表情，轉為會心一笑，「我只是在想你怎麼會突然回來，這七年又過得如何？」其實她在想得是他當年離開時她的傷心，和一一的存在，她告訴自己不要多想，一一是誰的孩子，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所以，只要她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
「我在英國讀了四年書，然後我就進入這家世界品牌集團，經過三年的時間。我做到今天亞洲總載的位子，就這麼簡單。」他一句話帶過，卻不提這中間他的艱幸，他所吃過的苦。及七年前那件事對他的折磨。
「你呢？」柯天洛反問，七年，應該發生了很多事情了吧！一個少女可以成為女人，他的圖圖小學妹也可能會成為人妻人母，「結婚了嗎？有孩子嗎？」
「我有一個孩子。」樂依圖如實回答，秘密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如果騙他的話，一擔謊言破滅，就會引出更深的問題，所以還不如如實說出事實。「但是我沒有結婚。」
前一句讓柯天洛為她的有所歸而笑了，后一句讓他的笑容逝在嘴兒，「怎麼一回事。」這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
「學長，不要問我，我不會說的。這是我的感情，請你不要問我好嗎？」側過臉去，她可以對任何人說就是不能對他說，何況她未曾對任何一個人說。
「是不是你曾經說過的那個真正愛過的男人。」柯天洛突然想到有這樣一號人物，在愛情的路上，除了他的故事，她也一定有刻苦銘心。
樂依圖無奈的點點頭。是啊，那個她曾經真真正正愛過的男人，不，是現在也在愛的男人。是她這一生會去愛的男人。
「一個人幸苦嗎？」他問得心疼。
「還好，最幸苦是內心，但是我兒子給我很大的安慰，他叫一一，他很聽話也很乖，還會逗我開心，所以我知足了。」雖然嘴上說知足心裡卻還是有著那麼大那麼深的陰影。
「孩子多大了？」
「七歲了。」
柯天洛更沒有想到，那不是就在他走的前後嗎？
「如果我當初沒走，我一定會幫你去找那個傢伙的，做學長的怎麼也不能著自己的學妹被人欺負不管。」
雖然知道柯天洛這麼說是出於一個兄長的身份，可心裡還是感受到一絲溫暖，他在保護她不是嗎？
……
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後用很長很長的時間化成一顆顆熱淚流出來。
忘掉一個人的滋味，就像欣賞一種殘酷的美，然後用越來越小的聲音告訴自己要堅強面對。
夜深人靜。夜風吹進大大拉開的窗口，吹起輕薄的窗帘，吹亂坐在窗欄上的樂依圖的長發。卻吹不干她臉頰的淚水。
眼睛無焦聚的望著外面的燈火。
心痛一寸一寸的啃咬著她的心，除了心口的痛，她什麼也感覺不到，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這次回來除了工作，他不可能一樣也不做，做什麼，走了就走了，她認了，本來以為他們的故事就這麼結束了，以後的人生都這麼過了。平靜，無風無浪，不會再有人牽動她的感情了，心死了對她來講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的再次出現，讓她又能感覺到心跳了，讓她心復活了，卻也讓她又一次開始痛了。
「媽媽，你又哭了。」樂念一站在母親身邊，嘟著嘴，很不滿意母親的樣子，不是答應過他不在難過了嗎？
「你怎麼還不睡啊！」樂依圖馬上收起傷心的神色，手指快速的劃過臉頰，擦去淚水。
「我出來上廁所啊！」卻發現媽媽的房門開著，還一個人坐在這麼高的地方流淚。
「一一」樂依圖蹲在兒子的面前，「那就快上廁所，然後回去睡覺，不要以為明天星期天就可以懶床，聽到沒有。」伸手愛憐的寵愛的輕捻兒子的小鼻子，剛哭過的臉上露出寵愛的笑容。
「不要，那你我告訴我，你為什麼哭？」樂念一一副不買帳的樣子。
「媽媽沒有哭，我只是覺得屋裡有點熱就開了窗戶吹風，結果沙子吹進了眼睛啊！」樂依圖笑著回答。
「真的嗎？」樂念一懷疑的問。
「當然是真的啊！外面風那麼大，灰塵又那麼多，環境真是太不好了。」
「喔，那媽媽你不要開窗戶了，如果熱就開空調好了，我回去睡覺了。」小男孩子信以為真。
「乖，早點睡。」拍拍兒子的頭，看著他小小的身影步出房間並關上門。
她嘆了一口氣。一一本來就比正常孩子早熟，就算她再怎麼保護，沒有父親的事實還是讓他的心變得很敏感。
所以不能在在他的面前表示一點點的不快樂，小孩子的心理是要在健康的情況下成長的，她更不想，讓他恨自己的父親，他的父親是一個好人。
……
「媽媽？」看著幫自己打妝的媽媽，他很奇怪今天是什麼日子，為什麼要穿新衣服，媽媽還一次一次的為他整理衣服。
「一一啊，媽媽今天帶你去見一個叔叔，你要乖啊！」再一次為兒子拉平白襯衫的領子。看著英俊的兒子，不能告訴他，今天他要見的是自己的父親，是一件多殘忍的事。
她好想讓他知道，可是他如果知道，在快樂有同事，他隱藏不了這件事的，他只是一個孩子。
但是，他們是父子，血濃於水，讓他們見見，就算當事人都不知道，她心裡也會心安一點。
「叔叔？」奇怪，媽媽從來不會帶他去見什麼叔叔，以前也有方阿姨和外婆會帶叔叔來給媽媽看，媽媽可是從來不看人家一眼的啊，他知道那是外婆為他找的新爸爸人選，可不管好看的不好看的，年輕的，成穩的，媽媽都不要，更不要提帶他去見什麼叔叔了，這次媽媽主動帶他去見叔叔是不是意味著媽媽喜歡呢！是不是意味著他會有爸爸了。
「是媽媽以前的一個朋友，他一直都像哥哥那樣和我相處的。」站起身，拉整了自己身上和紅色短袖針織衫，扶過天藍色牛仔褲。
其實她知道他的寶貝兒子，在方怡和阿姨的誤導下，一向對叔叔這號人物很敏感，所以她做出解釋。
「是嗎？媽媽一定很喜歡這個叔叔吧！看，媽媽今天多漂亮。」樂念一拉拉母親的紅毛衣，「媽媽，你為什麼不穿白色啊！你不是最喜歡白色嗎？」
樂依圖哭笑不得，喜歡，她何止喜歡，她都愛瘋了，她知道兒子口中的喜歡只是那種淡淡的交情。反倒是后一個問題讓她不知怎麼回答。
她愛剎了白衣，卻客氣在他的面前選擇紅色，因為七年前的她擔然的在他的面前，而今天，她有一個這麼大的秘密，她在他的面前不在透明……
「快走吧！叔叔在等我們呢？」拉起兒子嫩嫩的小手，向外走去。怎麼突然心跳得好快，她好緊張。不知道他看到一一時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這就是一一啊！」柯天洛看著樂依圖牽著的漂亮小男孩從電梯出來，歡喜的上前。
在樂念一的面前蹲下身子，與孩子的眼神平視，他一向很喜歡小孩，所以他一看到樂依圖帶著孩子從電梯里出來就盪開了笑容，當仔細看著這個小小的人兒里，他發現自己的喜歡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一個漂亮的孩子本就討人喜歡，他那份靈動的眼睛，閃啊閃的，眨啊眨的，和他的母親一樣有著光芒，有著靈氣。
「嗯，是個漂亮的小子，長得像你媽媽。」柯天洛伸手拍拍他的小臉。
樂依圖笑了，是長得像她，這樣也好，外人不用為孩子的長相去猜測他的父親了，其實她也怕過，怕一一的長相把事實出賣。
「叔叔你好。」眼前的男子願意把自己高大的身體為他放低，溫柔的笑容送給別人陽光似的溫暖。他好喜歡這個叔叔，除了媽媽，方阿姨和外婆，這是第一個給他安全的人，是第一個給他安全的男人。
「真有禮貌。」柯天洛情不自禁的親親他的小臉才站起身來。
「一一很可愛。」眼前樂依圖的笑容里滿是滿足。一點也不像是個單身媽媽，一個被所愛的人拋棄的女人。她做得很好，讓自己開心，讓孩子有教養。
「謝謝學長你能喜歡。」他的喜歡對她來講是一種肯定，雖然他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他做的，但看到他欣賞的眼神，她真的很滿足。
「怎麼這麼說，一一本來就討人喜歡嗎？」柯天洛又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扶樂念一的小臉，對他的寵愛是情不自禁的。「小帥哥，我們走吧！」
樂念一很高興的牽過叔叔的手，仰起頭「叔叔，我們去哪裡？」
「一一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今天我和媽媽陪一一玩。」柯天洛大方的做出承諾。
「太好了。」
柯天洛真的以孩子的意願為準，帶他去動物園，逛了半天，就餐時間就陪著到了小孩子的最愛KFC，吃著他多年未再吃的食物。
小嘴啃著雙手捧著的一個雞腿，臉上沾了食物沫。
樂依圖將餐巾對摺，一手固定兒子的後腦，一臉略用力的擦過。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母親這樣的動作，他還是一個勁的吃自己的東西。
柯天洛看著樂依圖滿足的笑臉注意著兒子，覺得她此時好美，他知道她漂亮，可卻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因為他開始欣賞她了。
一個女人，為了愛，獨自生下孩子，他可以想像這其中她遇到多少困難，多少流言蜚語。可她卻一無反顧，經歷了那個男人帶給她的苦難之後，仍然可以不去恨他，這需要多大的胸懷，多深多愛。她教給孩子的是禮貌與善良。
這一切，他都從她滿足的眼神里看了出來。
「圖圖，我記得你喜歡很喜歡穿白色衣服的。我覺得那時的你很漂亮，今天看你穿紅色的，我覺得你更漂亮，紅色把你的臉襯得很透徹。」老是看著她，柯天洛得到這樣的結論。
樂依圖回過頭來，聽他這麼說，感覺到臉燙燙的。他不曾誇過她漂亮，今天他卻說了多次。
柯天洛懷疑自己看錯了，她居然臉紅了，一個七年男孩的母親臉紅起來，就宛如七年前那個才畢業沒多久的少女。
「學長，你到底是去學校學了什麼樣，嘴怎麼變得這麼會說了。」樂依圖強壓下心中的喜悅，告訴自己，他只是把她當一個朋友在誇她而以，他只是學長，別讓自己再沉輪。
「你知道，我只說事實，這點我從來沒有改變過。」時間讓他淡忘很多，卻未曾改變過他的為人，他有些都想不起自己為什麼要出國讀書，卻一直覺得救那個馬路上的小男孩是正確的。
「這點我知道。」
是的，她知道，再第一次看到他時，他的外表改變了很多，他曾不喜歡怎麼去打理自己的頭髮，現在卻會把頭髮梳得一絲不苟。他曾不用古龍水，現在身上卻總帶著淡淡的薄荷味……
可是從他如從前的溫柔笑容中，她知道他還是他，她愛得那麼深的那個他。
「我知道你知道，你一向那麼聰明，其實你知道嗎，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認為你聰明，可是總有一種感覺這麼告訴我的，當我得知你當了客服經理，我並不感到怎麼奇怪，我好像覺得你完全可以勝任，是這樣的結果完全在意料之中！」
只是這個孩子，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這樣的故事居然會發生在他的身邊。只是他更想不到，這個男主角居然會是自己。
「沒辦法，誰讓我就是聰明呢！」樂依圖給他一個玩笑的笑容。
兩個人相視而笑。
直到晚上九點半，看完兒童電影，柯天洛才開車送她們回家。
車子平穩的停在居民樓下。
「一一很少會有這麼開心的時候。」說這話的時候，樂依圖帶了一份愧疚，她真的很少帶一一出去這樣盡興的玩過，因為自己愛靜的性格讓她不怎麼愛出門，再加上她工作的關係，可孩子總是活潑，總是要出去看世界的。
「我這個做叔叔的做這些是應該的，其實我早該做了，到現在，我才過意不去呢！」總是感覺自己是她的學長，他把自己當成一一的伯伯，不知道所以為然的在心裡總覺的在一一這方面，他也有責任。
樂依圖的心隨著每次心跳就痛一次，做叔叔的，對的，她讓一一叫叔叔啊，可是為什麼聽到他這麼說，會這麼難過呢！
「反正謝謝你，我們該回去了。」快點離開他，把自己一個人關起來吧就不用再讓自己的快樂與傷心放進心裡一點也不可以露出來了，回頭想叫一一下車，卻發現他在後主座睡著了。
「一一，醒醒，到家了。」她有些急的伸手想去推兒子。
「不要吵他了，我抱他上去吧。」柯天洛突然有一股心疼，小孩子很貪睡的，何況他玩了一天也累了，只想讓他好好休息。
「那謝謝你了。」樂依圖強壓自己的情緒，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她也想讓一一好好睡，可他長得這麼大她已經抱不動他了。
柯天洛下車，打開後車座的門，很小心的把樂念一抱進懷裡。抱起來比感觀中的還小。
樂依圖小心的在他身後不他把車門關上，然後再加快步子走在前為他們帶路。
輕輕的打開兒子的房門，柯天洛跟著進入並將懷中的孩子放在床上。
樂依圖馬上為兒子蓋上被子，關上燈，兩個一起走出房間，很小聲關上門。
來到客廳，兩人才敢大聲的呼吸。
柯天洛在沙發上坐下。
樂依圖倒了一杯水過來。
「你不跟家人住在一起。」他以為和家人住在一起，可以幫著照顧孩子。
「我懷孕之後就一個出來住了，我爸爸還因為這個和我斷絕了關係。」樂依圖帶笑著說，卻不難看出笑中的苦澀。
柯天洛連苦笑也笑不出來。
「不過，我阿姨倒是經常來看我們，可能同是女人的關係，她能了解到我的心情，她家人中唯一一個支持我的人。」
「我記得你說過，她是你后媽對嗎？」他試探性的問。生怕自己記錯了。
「嗯。」樂依圖點頭，記得這個，怎麼就不記得那天晚上的事呢？哎，也許這就是命吧。
「圖圖」柯天洛很認真看著她。
「什麼。」抬起頭看向他。
「這麼多年很幸苦吧！」自己什麼也沒有幫上。
「都過去了。」樂依圖不想說過去，她會想起很多很多，特別是那一個晚上，還那又是她最不願想起的事。
「如果以後再有什麼問題的話，你就來找我，把我當哥哥，知道嗎！」他真心的想讓她過得好。
哥哥，她應該滿足，應該開心的，可卻開心不起來，就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是當她只是一個妹妹。
為什麼要這麼不滿足呢，你不是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的嗎！你知道的啊？
「怎麼哭了。」柯天洛挪動身子到她的身邊，他從來沒有見過她哭。
「沒有。」樂依圖免強自己笑，臉上卻掉著眼水。
她伸手用力的去試。
柯天洛抓住她的手，不讓她掩飾，「如果難過就哭吧！不要免強自己，在我的面前不用帶上面具，也不要帶上面具，答應我。」
「嗯」樂依圖點頭答應，滿臉淚水的靠進他的懷裡。七年前因為他的一句話，她沒有拒絕把自己給他，所以她無法拒絕他，他說什麼，她都答應，儘管知道自己不一定做得到。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悲，愛上一個好男人比愛一個壞極的男人更可悲。她沒有辦法恨他，只能更愛他。
摟著她柔軟的身子，任由她哭泣，哭出來就好了吧！
到底七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怎麼會到今天的地步，孩子的父親怎麼會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要了，連這樣美好的女人也不要了。
看她哭得多傷心，她只是一個女子而以啊！那個男人怎麼可以讓她一個人承受呢！那個男人多興運，卻不懂得珍惜。
樂依圖哭了很久，才漸漸平息，雖然只在他的懷裡一次，再靠近他，卻不感到陌生。
樂依圖離開他的懷抱，再貪戀也得離開。
「很晚了，學長回去休息吧！今天真的對不起了。」攏著頭髮，不去看他。
「是很晚了，我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柯天洛起身離開。
樂依圖為他打開門，送他到出口，卻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柯天洛只把她的反應當做是她的哭泣的尷尬，並未放在心上。
關上門，樂依圖長長吐出一口氣。靠自牆壁，閉上眼睛。
一切都在她的猜測中，他和一一會互相喜歡對方，然後他們像父子一樣玩得無拘無束，她勝至可以從別人的目光中看出，人家對這「一家」的讚賞。
可是控制不住的哭泣卻是她史料未極的。
怎麼可以這麼脆弱呢！怎麼可以在他面前哭呢？再脆弱一點點，她都會全盤托出了。
算了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他還在這裡的這段時間裡，就好好當他的學妹，他的好友吧！就讓一一成為他偏愛的一個好友之子吧！
反正他會走，他一走，故事才算真正的結束了。
就聽他的，把他當哥哥，有事就找他，但是這隻在這段時間裡如此，一旦他離開，她會徹底在他的世界里消失。
對不起，一一隻能讓你和你爸爸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在一起，而且還是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等你長大，媽媽再告訴你。
……
「為什麼要請我吃飯？」翻著餐牌，樂依圖想不到要一起吃飯的理由。
「討好你還要理由。」柯天洛笑著看她，在橙黃的燈光下，想起他們的初識。那時的她的笑，她的聲音，她的白色連衣裙，他都記得。
「討好？」樂依圖不相信的看著柯天洛，「你有什麼地方要討好我的，我有這個價值嗎？」
「嗯，」柯天洛想了一會「就為這七年，我都沒有聯繫你這個老朋友吧，不是價值是抱歉。」真真的理由是他想讓她變得開心起來，所以他會用自己的時間來陪她，相信，他會再看到她七年前的快樂。他要的是她一直都那麼快樂，而不是一時的快樂。但想找回那個她，似乎是要找回那個帶走她的心男人吧！柯天洛突然心裡一咯噔，他做不到啊！
明明就是借口，樂依圖一笑，管他那麼多呢！想在一起吃就在一起吃吧！這麼高檔的餐廳，有人付錢也不錯啊！
「我可是要吃很貴的，很多的啊！」一邊繼續翻餐牌，一邊說。
「想吃窮我啊！你試試。」
「呵呵……」樂依圖發出輕快的笑聲。很久沒有這麼笑了。
柯天洛看著她笑，心頭暖暖的。
「這樣才美。」柯天洛情不自禁的出口，嚇也自己一跳。她美得讓他不經大腦的誇出口。
樂依圖馬上低下頭去，心跳得好快。
「我要海鮮餐。」向一旁的侍者展露一個甜美的笑容。
那樣動人，讓侍者看著都移不開眼睛。
「我也一樣。」遞迴餐牌，又看向樂依圖「一份夠嗎？多加幾份我不介意的。」
「不會輕易放過你的，我留到下次吃！」樂依圖搖搖肩膀，一副調皮樣。
「沒問題。」柯天洛大方回答。現在的他可不去七年前還有奮鬥的不伙子了，不會去在乎這一點點錢。養她，讓她天天這樣吃也絕對不是問題，再說，就算真的會把他吃窮，換她的笑容也值得了。
到底是高級餐廳也餐具也特加精緻。嗯，海鮮很美味。
「學長，在國外是不是一直都吃洋餐啊！」她一邊吃一邊隨口問道。
「是啊！久了還會想念中餐的，畢竟吃長大的嗎？習慣了。」
「那不是很可惜。」就算沒出過國，想想也知道那是件很難過的事情。
「嗯，有時也會去唐人街，但是我住得地方比較遠，想去了不是每次都有時間和精力去的。」
「那你可以自已煮啊！又便宜又地到。」樂依圖認為這是最好的方法。
「這個。」柯天洛手中的餐刀停止在蝦肉上，抬頭看她，然後再低下頭來繼續切起來。「我不會煮啊！」
「咳，」剛剛喝下去的湯因為她要笑的動作而嗆到了。「咳、咳……」湯汁沾上了裙擺。
柯天洛馬上拿出手絹遞給樂依圖。
這個動作讓樂依圖好不容易停住的笑又蔓延開來。
「你……」樂依圖笑得說不出話來。
「有什麼可笑嗎！」他不懂了，真的不懂女人啊？
「我只是沒想到你不會煮飯。」用手絹擦試還在笑的嘴角。
「這有什麼好笑的。」不管是男人或女人不會煮飯都不會讓人笑成這樣吧！
「其實沒什麼好笑的，只是，我一直感覺你是個好男人，一人居家男人，一個會疼老婆和孩子的男人。我的意識當中你是會煮的啊！」她真的是這麼想的，這麼感覺的。「不過，現在不管男人、女人都不用手絹了。」她又小聲的說。
柯天洛並沒有太在意她的話「我是真的不會煮，我也沒有辦法，至於手絹，你不覺得用起來比較舒服嗎？」
手絹是純棉的，與肌膚相親，是滿舒服的。
「舒服，那就借我用兩天，我洗好了再還給你。」不等他回答，將手絹放進皮包里，知道他不會說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