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要走了(185張粉紅票)
唐偉順並沒有看金綺,說實話對於金綺他沒有一點好感,在確定唐偉誠和紅錦不會弄死金綺后,他實在是懶得多看一眼金綺;他在看紅錦,想知道她心中倒底有多恨,也在衡量如果現在的金綺換成是唐夫人,他能做到什麼程度。
在唐偉順的注視下,紅錦向湖邊行去,她看著湖中掙扎哭號的金綺,臉上是一片平靜;就彷彿她只是在賞花而不是在看一個人在水中掙扎。
水中的金綺心中的驚懼已經達到頂點,和自亭子中落下來的恐慌是相同,因為她不會水;她的周圍都是水,不管她如何用力都是無用的,一口又一口的水嗆進口中、落入肚裡——水於她來說是冰涼,因為帶著死亡的氣息所以有著透骨的冰。
越用力她的身子越沉,頭一次又一次的衝出水面,可是並沒有來得及吸呼幾口便會又落入水中;讓她絕望到極點的是,沒有人來救她,不管是蛇首還是紅錦,還是唐偉順兄弟。
她終於力盡,身子沉重的根本動不了分毫,水把她完全的淹沒了,她閉上了眼睛:這一次,真得死定了。
在死前的這一刻,她的腦中先閃過了唐偉鵬的笑,然後就是寧氏滿是愛意的笑,最後居然是紅錦的身影,那是紅錦幼時的身影:紅錦的小手裡牽著她更小的手,看著她的臉上全是笑意,很溫暖的笑意。
她已經不會思考了,並不知道為什麼在臨死之前會想起鳳紅錦來,而且不是她凶神惡煞的樣子,反而是一副溫柔至極、滿臉都是疼愛的樣子:她早已經忘掉,曾經唐氏還活著、寧氏還沒有生下兒子時,紅錦是那麼的疼愛過她這個妹妹。
在水中幾近暈迷的金綺並不知道岸上的人在做些什麼,她最後的一個知覺就是胸好悶好悶,真想能痛快的呼吸一口空氣。
「你真要她死嗎?」唐偉順看向紅錦:「明天……」他說到這裡掃一眼蛇首:「還要成親的,我還是第一次做新郎。」他要說的並不是這個,能不迎娶金綺是他巴不得好事兒;但是他不想紅錦衝動壞了明天的大事兒。
紅錦看著只剩下漣渏的湖面:「我可不想她死;」說完看向一旁的蛇首:「你再不救她,她可真就要死掉了。」
蛇首臉色發白:「我,我不會水。」如果會水,她也不會等到現在都沒有跳下去了。
紅錦聞言譏笑:「不會水還做什麼殺手。」說完看向唐偉誠兄弟:「唐兄、四公子,我倒是會水的。」
「你不能下水。」唐偉誠說得很斬釘截鐵:「水涼。」隨著最後兩個字他人已經落到了水中。
紅錦看著水中消失的身影有那麼一霎間怔忡,因為唐偉誠從來不曾如此「霸道」過,完全和平日里他的不同;想到上一世的唐偉誠,再想想這一世的唐偉誠,她忽然間有些迷惑——他們是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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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辣的疼痛,讓金綺忍不住哼出了聲來,然後緩緩的睜開眼睛,卻嚇得大叫一聲:「啊——!」眼前是紅錦近在眼前的臉:「你、你要做什麼?」
「你死前想到了什麼?」紅錦看著她。
「我,沒有死?」金綺睜大了眼睛,然後肯定自己沒有死,因為鳳紅錦就在她面前:「你還想做什麼?」她並沒有感到高興反而很害怕。
紅錦坐回床邊的椅子:「你以為,我還會做什麼?你對我做過的事情,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你可以猜猜我接下來會先還你哪一件呢?」
金綺的臉都白了:「姐姐,我求求你了,你恨我就給我個痛快吧。」
紅錦輕輕搖頭:「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我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我們可是姐妹,我怎麼能做出那種手足相殘的事情來?我不會讓你死的,因你而落個惡名可真不值的。」
金綺把身子縮成了一團,緊緊的揪著棉被,咬著唇只會落淚了;什麼膽氣、什麼仇恨、什麼非殺紅錦不可,現在都不見了,她只想遠遠的離開鳳家、離開鳳紅錦。
紅錦看著她:「再有幾個時辰,你就要嫁到唐家去了。」
金綺盯著紅錦緊張的要死,不知道她提此事有什麼目的。
「好好睡一覺吧,你放心,明天一早你大哥和我,都會送你去唐家的;」紅錦微笑:「銀綾也到了,我們兩個送你。」說完她起身走掉了。
可是金綺一夜都沒有睡好,也不敢叫丫頭,抱著棉被哆嗦到五更天,聽到有人來敲門叫她起床梳洗時,她尖叫:「鳳紅錦你想做什麼直接來好了,我不怕,我不怕你。」她不相信紅錦會放過她,所以擔心了一夜,現在的她就要崩潰了。
她的丫頭推門進來:「姑娘,大姑娘打發人來,送了上好的傷葯;您不要那麼說話,過了今天你就是唐……」
金綺看著自己的丫頭好久,然後撲過去打起她來:「你個吃裡扒外的,你得了鳳紅錦什麼好處要來害我?」她現在是誰也不肯相信,認為紅錦已經把她的人都收買了。
她這裡一鬧,紅錦那邊自然就知道了。
紅錦剛剛自夢中驚過來,聞言只道:「怕成這個樣子?」她當初是怎麼熬過來的,金綺才受了多大點罪。她沒有去看金綺,只是讓蘭初過去處置,今天只要把金綺打扮好塞進花轎就成。
她現在心思不屬,因為還在挂念剛剛的夢境,想到夢她揪住自己的胸前的衣服,心口就是一痛:母親,母親,你們還好嗎?
夢中依然是白絹飄舞,目光所到之處依然素白一片;紅錦看到眼前的白絹沒有半絲驚懼,她立時自床上坐起開口呼喚:「母親,母親。」這是母親生前所住的佛堂,也是母親結束自己生命的地方,她現在無比清楚。
「我在這裡,傻孩子。」唐氏的聲音自她背後傳來:「都想起來了?」
紅錦轉身,滿臉淚痕的撲倒在唐氏的懷中大哭:「母親,母親,我好恨,好恨!」她的委屈、她的怨恨,所有壓抑在心底的軟弱也只有在自己的母親面前才能顯露出來,清醒時她是鳳家的大姑娘,浩宇的姐姐,她不可能有淚,她只能堅強。
唐氏擁著紅錦也落下淚來,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柔聲道:「我知道,母親都知道,你、受委屈了。」
紅錦聽到母親的安慰更是哭了一個暈天黑地,兩世做為鳳紅錦的痛、苦,都化成了現在的淚水:「為什麼,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害我們,為什麼不能給我們一條活路?」答案她是知道的,可是知道並不代表她的心不苦、不痛;平日里她沒有說,是因為那些人都不是母親。
世上只有母親的懷抱,才是女兒能哭、能流出眼淚的地方;沒有母親的人,淚水便只能往肚裡吞:偷偷流淚紅錦不屑為之。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唐氏直等到紅錦哭聲漸輕,才輕輕的扶起她的臉,用手帕溫柔的為她擦乾臉上的淚水:「以後,你要努力讓自己笑,再也不要讓自己有淚水,母親便沒有白白的等你這麼久。」
紅錦看著唐氏:「母親,為什麼我重新來過,卻不能自你沒有死去的時候開始?我真得很想很想您。」她伸手環抱住唐氏,感受著母親的溫暖:「有你,女兒心裡踏實,就是再有什麼樣的苦難,女兒也不怕。」
唐氏輕笑著拍她的後背:「傻孩子,做人不能太貪。」說完她輕輕的道:「錦兒,你心裡可是有人了?」她始終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兒的終身。
紅錦把臉埋到唐氏的懷中,過了一會兒輕輕的搖頭悶聲道:「沒有。」
「和母親有什麼不能說的?」唐氏還在輕笑,同時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啊,不要太苦了自己,什麼事情要多想多看,不要什麼也沒有想清楚就認定,會錯過的。」
紅錦沒有答話,有些事情不管如何,結果是早已經註定的。
唐氏也沒有再追問她:「錦兒,再過些日子,我就要走了。」
紅錦猛然抬頭:「走了?母親,你、你要往哪裡走?」她自己心裡很清楚,這裡是夢境,是她的夢;而唐氏是早已經死去的人,她從來沒有想過唐氏還會再離開她——雖然不能在現實中看到母親,雖然不是常常能在夢中看到母親,可是倒底有個盼頭不是?
唐氏輕輕撫了撫紅錦的臉:「我在這裡逗留太久了。」卻沒有說她要往哪裡去。
紅錦淚盈於睫:「母親,你留在這裡不是很痛苦?」她不知道是不是,但是聽到唐氏的話明白唐氏好像不應該留在這裡——那麼唐氏留下來的代價是什麼,這是她關心的。
唐氏慈祥的笑了,把紅錦重新抱在懷中:「哪裡有什麼痛苦,這裡有你啊,錦兒。如果可以,母親真想永遠留下來,就算不能****相見,但倒底有個盼頭。」她和紅錦所想是一樣的,看著懷中的女兒她嘆息:「可是,不成的。」
「你啊,說這些做什麼,又不是今天要走,明天要走的;」容夫人不知道時候出現在紅錦母女的身邊:「錦兒,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瘦了,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紅錦抱住容夫人又落了一回淚,這次記得對容夫人說了說連璧的事情:「我們都很好,母親你不要擔心我們。」
容夫人聞言看向唐氏,兩個相視苦笑:「擔心總是免不了的,不過你們有你們的路要走,我們、幫不上什麼忙。」頓了頓,兩位母親的眼圈一紅,輕輕推開紅錦同時道了一句:「明天,一切小心。」
唐氏和容夫人話音剛落,紅錦就看到一道霹靂閃過,她眼前全是飛舞的銀蛇什麼也看不到了:「母親,母親,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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