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逢凶化吉
阿諾不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產婆,動作飛快地在蘭諾的手心劃了一刀,鮮血直流,蘭諾本就大出血,哪裡禁受得起阿諾這般放。
眼看著肥婆要和阿諾廝打起來,蘭諾竟然睜開了眼皮,肥婆舉起的手,就這樣僵在了半空中,「你做什麼?」
趁她昏迷,這產婆竟然還敢向阿諾動手,蘭諾睜開眼沒有問手心裡的傷,反而是擔心肥婆傷到自己,阿諾心裡很高興,伸出舌頭,舔了蘭諾手心。
那鮮血竟然在眼皮子下面自己凝固,阿諾拿出帕子輕輕的擦拭,「小綠,再拿些吃食過來,娘娘需要補充體力。」
自始而終蘭諾沒有問問阿諾手上的傷,這是一種默契,一種建立在信任之上的默契。
肥婆也知道自己冤枉了阿諾,臉色有些訕訕然,「我…我…」
阿諾冷冷的瞥了肥婆一眼,「拿出你們這輩子所有的本事,否則這把匕首就會割下你們的頭。」
阿諾啪的一聲將匕首拍在了木桌子上,匕首紋絲不動,桌子上多了幾道猙獰的裂縫,搖搖晃晃的始終沒有倒下。
三個產婆哆哆嗦嗦的不敢得罪這位女煞神,戰戰兢兢的伺候了蘭諾又吃了些東西,「娘娘,攢足了力氣,按照老婦的指示呼吸。」
陳婆對著肥婆點了點頭,肥婆大掌落到了蘭諾的肚子上,從上到下的揉著蘭諾的肚子。
「娘娘用力些,產道又開了些……」
「熱水再去備些……」
這時候才步入了正軌,「娘娘用力,已經能看到孩子了。」
蘭諾咬著牙,下身像是活生生被撕裂般疼痛,真的是太疼了,第一次受傷都沒這麼疼。
屋外傳來了墨雲肆詢問的聲音,「情況如何?」
陳婆子不敢得罪墨雲肆,急忙答道,「開了兩指,血流不多。」
墨雲肆沉了口氣,又坐了回去,拿著一塊白色的帕子,仔仔細細的擦拭著那些特製的刀具。他希望今晚用不到這些東西。
「啊!」是產婆的驚叫聲。
這三個都是經驗老道的產婆,每一個人手裡不說接生了上千,也有上百個孩子,如今能嚇得這般模樣,只說明一個問題。
蘭諾的情況和自己預想的一模一樣,墨雲肆嘴唇抿成了一道縫,陳婆子雙手鮮紅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墨公子,怕是死胎。」
若真的是死胎,她們這些產婆會不會成了皇後娘娘泄恨的工具?產婆不敢設想自己的後果,原來這深宮真的是吃人不見骨頭般可怕。
陳婆哆哆嗦嗦的,見墨雲肆沉默,心蕩到了谷底,從頭涼到了腳,「墨公子。」陳婆說話都帶著抖音。
「恩。去準備個火爐子進去,我進去。」
「這可不行,自古以來,女子產房哪有男子進入的道理,對男子不吉利的。」陳婆下意識的阻止。
「我是大夫。」
「你是大夫也不行。」空氣里傳來靳斷前奏的聲音,墨雲肆緊皺的眉頭鬆了開來,心裡一喜,「混蛋,還不出來。」
「我在你的身後。」
墨雲肆一回頭,果不其然見到了靳斷坐在了墨雲肆坐過的椅子上,「不用著急,給。」
墨雲肆看到靳斷手裡的七彩琉璃盞,「這是瓊漿?」
靳斷搖頭,「瓊漿不過是女兒家喝的小玩意,這是孕母露,據說是西王母釀的寶貝,誰知道呢?」
墨雲肆手微微有些顫抖,轉身跑進了內屋,突然後衣領一緊,「你做什麼去?」
熟悉的聲音讓墨雲肆渾身一顫,回頭一看頓時熱淚盈眶,「你回來了。」
北慕寒淡淡的嗯了一聲,從手裡拿過了七彩琉璃盞,「你們倆個滾出去。」
墨雲肆那幾欲奔涌而出的熱淚,頓時消散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除了蘭諾,北慕寒這個冰塊沒有一點兒情趣。
墨雲肆冷哼一聲,小心翼翼的收拾自己的刀具,有了靳斷給的孕母露,這些傢伙就用不上了。
那孕母露可是墨雲肆在書上看到的,淺顯的了解了大概,卻也知道這東西比登天還難求。
墨雲肆斜睨了一眼,靠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靳斷。
看不出靳斷雖然在變態的路上越走越遠,卻挺重情誼的。
變態這個詞是墨雲肆從阿諾那裡學來的,雖然墨雲肆並不理解,然而他卻直覺這個詞和靳斷萬般的貼切。
「還不滾。」屏風內傳來北慕寒低沉的聲音,墨雲肆渾身一顫,拉著靳斷就走出了屋子,靳斷無奈的看了一眼搭在肩膀上的手,這墨雲肆總是不長記性。
「你小子可以啊,哪弄來的孕母露。」墨雲肆眼冒金光,看著靳斷的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堆金山。
靳斷嘴臉抽了抽,「沒了。」
墨雲肆皺起了眉頭,「沒了?沒了是何意?」
靳斷白了墨雲肆一眼,就往外走,他貌似記得他曾經住過的寢宮就在附近,墨雲肆好不容易發現了好東西,自然是不依不饒,厚顏無恥的纏上了靳斷。
靳斷現在可是聖帝,除了好東西就沒有差的。
墨雲肆一巴掌拍著靳斷的肩頭,「不要吝嗇,好東西大家一起分享。」
靳斷打了一個趔趄,手扶住了旁邊的宮牆,氣息有些凌亂,墨雲肆一把拉過了靳斷的手腕。
「你怎麼會受了這麼重的傷?」
靳斷現在是三界的制衡者,實力不俗,能傷他的人除非是造物主。
難道是靳斷為了得到那孕母露?墨雲肆不禁有些懊惱,若真的是如此,看來自己窮極一生也得不到那樣的仙藥了。
「你的宮殿就在這座宮牆之後,蘭諾前些日子還在念著你們會不會過來住,日日有人打掃。」
說完了,墨雲肆垂頭喪氣的往回走,實在是浪費了他的一腔熱忱。
靳斷是個路痴,沒錯,別看他平時冷冰冰的,捉弄起人來又是頂級的腹黑,然而他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路痴。
若不是有墨雲肆陪著,他從晚上走到明天早上也找不到路,靳斷看著墨雲肆失落的背影,思考著要不要賞給他一些孕母露。
靳斷嘴臉揚起了一抹詭異的微笑,比起墨雲肆之前的嬉皮笑臉,他還是比較喜歡墨雲肆現在的表情。
靳斷搖了搖頭,冷他幾日再說。
產房裡,陳婆看到有男子進來,剛要呵斥,一抬頭便看到竟然是她們天翎國的皇上,一時緊張的不知所措,皇上看到她們這麼無能,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她們泄恨?
「皇…皇…皇…上。」
北慕寒不悅的轉過頭,瞪了陳婆一眼,「閉嘴。」
蘭諾努力睜開已經被汗水浸濕的眼睛,「慕寒,慕寒,是你么?」
北慕寒急忙坐到蘭諾的床前,大掌握住了蘭諾汗涔涔的小手,「是我,我回來了。」
滿是鬍鬚的下巴摩擦著蘭諾白嫩的手背,蘭諾癢的想躲,然而腹部猙獰的疼痛撕咬著她的下半身,渾身的力氣彷彿已被放空,她是不是要死了?蘭諾有些絕望的想著。
「不許胡思亂想。」北慕寒手覆蓋在蘭諾的頭頂,擦了擦滿是汗跡的額頭,他剛剛問過了小綠,蘭諾一直從黃昏痛到了深夜,他知道她累了。
蘭諾昏昏沉沉的,想要睡去,只感覺旁邊有個毛茸茸的頭拱著自己,心撕裂般疼痛起來。
「皇上,娘娘情況危急,很有可能一屍兩命。」
北慕寒猛地轉過頭,那銳利的像獅子一般的眼神,讓陳婆的心跳差點停掉。
太可怕了,這個皇帝太可怕了。然而北慕寒還未動手,阿諾就已經率先一步,將手邊的匕首甩了過來,「不想死就安靜的閉上嘴,北慕寒,用孕母露。」
北慕寒睨了阿諾一眼,微微點頭,小心打開了七彩琉璃盞,那閃爍著銀白色光華的液體,一經流出馬上散發出令人神魂顛倒的香氣。
那三個產婆痴迷的聞著,完全忘了動作,阿諾眯了眯眼,這是她發怒的前兆,阿諾勾了勾手指,匕首迴旋在掌間,身形一動,三個產婆每人手臂上一道深深的傷痕。
疼痛是最好的清醒劑。
三個人臉色訕訕,雖然眼神時不時地偷瞄著北慕寒手裡那神秘的液體,然而卻沒有忘記自己的本份。
阿諾可怖的眸子就像是狼一樣盯著,她們的貪婪也戰勝不過內心的恐懼。
見蘭諾竟然昏睡過去,根本無法將孕母露咽下去。
北慕寒拿起手裡的液體灌進了自己的嘴裡,對準了蘭諾的嘴唇,用舌頭搬開了蘭諾咬緊的牙關。
身體里的疼痛緩和了不少,那些灼痛的地方彷彿被什麼洗滌著,清清涼涼的好不舒服。
蘭諾漸漸有了清醒的意識,然而體力的極度透支,讓蘭諾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注意周圍。只想將肚子里的孩子生出去。
產婆驚喜的看著蘭諾的反應,「娘娘,再加把勁,孩子已經看到頭了。」
產婆不僅僅是欣喜蘭諾的產道開了五指,而是因為她原本看到的纏繞在孩子脖頸上的臍帶不見了,能不高興么?
蘭諾耳邊隱隱約約聽到什麼加大力氣,她下意識的照做,暗暗用力,孩子竟然輕而易舉的出來了,然而蘭諾的眼睛一直沒有睜開。
北慕寒一慌,輕輕的拍了拍蘭諾的臉頰,「諾兒,諾兒,醒醒不要睡。」
蘭諾迷迷糊糊的應聲,然而她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在和她說話,產婆拍了拍孩子的小屁股,孩子響亮的哭聲回蕩在屋子裡。
然而北慕寒一點想看的意思都沒有,一雙眼睛就差長在蘭諾身上了。
產婆抱著孩子走到北慕寒身邊,「是位小皇子,恭喜皇上,賀喜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