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命中注定要面對

與蕭昀一番談話之後，蕭昀終究是要離開楚國了，出門，楚璃抬腳往外面走去，蕭昀沒有出來送。

就像他說的那樣，他這次放手，趁他還沒有後悔的時候，離開。

古春上前跟上去，看著楚璃的神色淡淡，並沒有什麼異樣，於是微微嘆息了一口氣，轉頭看了一眼房間裡面。

朦朧的紙窗上，映出一個模糊的身影，是蕭昀負手站在窗邊的樣子。

出了院子，楚璃就上了馬車，古春和弗瑾跟在馬車兩邊，馬車裡面傳來楚璃的輕聲吩咐：「走吧。」

馬車夫揚起馬鞭，馬車噠噠的往回趕。

就像你說的一樣，蕭昀，從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吧。

馬車一路平穩的走著，楚璃正坐在裡面閉目養神，卻猛然覺得馬車停下了，楚璃一愣，下意識的覺得心一慌。

「吁……」想來是有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聽到馬車夫緊緊抓住韁繩的聲音。

「什麼事情。」馬車停下來之後，裡面傳來楚璃淡淡的聲音，可是外面卻是一片平靜，這樣的安靜讓楚璃的心越發的慌忙了起來。

分明是猜到了些什麼，可是她還是告訴自己，要鎮定。

緊接著，她聽到了外面一步一步的腳步聲朝著自己的方向走過來，她的心跳也越發的快了起來。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該如何放置。

然而，帘子在她想好該怎麼應付那個見面之前，就被一雙手給掀開了，命運加快了兩個人的見面。

像是偶然，卻也是命中注定的遇到。

本以為會是驚慌失措的，可是在帘子掀開的那一剎那，身體本能的就租出了一種預想中的樣子。

楚璃微微勾唇，眼神中沒有絲毫的驚慌，神色淡然，她輕輕一笑，雲淡風輕，像是之前的過往，都與她無關。

「不知戰王爺攔著我的馬車，有何貴幹。」

她就這麼坐在馬車的正中央，和門外的那個人，這麼靜靜地對視著，分明想念到了極致，分明慌張到了極致。

可是面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璃兒。」看了她許久，眼神掃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嘴角，她修長的脖頸，最後落到她的胸口上。

曾經那裡插著一把刀，曾經那裡的所有情愫都是因為自己，而如今，那裡只剩下了一個看不到的傷口。

癒合不了。

他們兩個人之間好像是被楚璃單方面的畫上了一個鴻溝，他過不去，楚璃也不願意過來。

被他這樣飽含深情卻又寵溺的聲音一喚，楚璃只覺得心頭有一種被自己遺忘了的情愫頓時迅速的從角落裡發芽。

抖掉所有的塵埃，迅速的茁壯成長。

她的手握緊了自己的裙擺，她在害怕，因為她能感受的到，那中被她刻意丟在角落裡遺忘的情愫又多麼渴望那種呼喚。

動了動嘴唇，楚璃依舊聽到自己的聲音平靜不帶一毫的波瀾：「讓開。」

哦，是了，這個聲音是她的嗎，她已經這般厲害了。情緒就要失控，面上卻依舊是雲淡如水。

聽到楚璃這般淡漠的話，南宮烈的眉角蹙了蹙，眼神看向楚璃：「你還是不願意原諒我。」

「你恨我么，璃兒，你恨我么！」突然南宮烈有些急切的問道，他微微探身，伸手抓住楚璃的手。

楚璃慌亂的想要躲避，可是馬車就那麼一點的位置，她根本就無法躲避。

是啊，這個世界上，哪裡有可以讓你一直躲避的地方。該遇到的，終究還是需要面對。

「對，我恨你。」抽不回自己的手來，楚璃索性就大方的承認了，大方的承認，這場遊戲裡面，她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失敗者。

「我恨你，我恨不得再也不要見到你！」楚璃大聲的吼著，好在這個地方是比較偏僻的地方，來往的人並不多。

聽著楚璃吼出來的話，南宮烈的神色掃過楚璃的眼淚，而後微微抿嘴：「你還是愛我的，璃兒。」

沒有愛，沒有期待，哪來的恨。

是的，她是愛他的。楚璃掙扎開南宮烈緊握著自己的手：「那也與你無關了。」已經決定放手了，就再也與你無關了。

不論我怎麼愛你至深，不論我怎麼恨你入骨，都再也與你無關了，恨也好，愛也好，都是我一個人的情愫了。

「古春，弗瑾，我累了。」楚璃對著外面站著的兩個人淡淡的開口說道，可是等了許久，並未見到兩個人行動。

楚璃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她的一行人早就被南宮烈給點住了血脈，她轉臉，看向南宮烈：「你當真要逼我到這種地步？」

楚璃挑眉看向他，神色間帶著些冷笑。

南宮烈苦澀的笑了一聲，而後開口：「璃兒，是你在逼我，我想要見你，可是你不願意見我。」

看著南宮烈亦是痛苦的樣子，楚璃閉上眼睛，躲不開的孽緣。

「你曾經讓弗瑾帶了一句話給我。」楚璃淡淡的開口，今天早上，古春還是側面告訴了她關於南宮烈的話。

楚璃當時只是點了點頭，並未說什麼。

「恩。」聽楚璃這麼說，南宮烈點了點頭，楚璃輕輕一笑：「那就讓我們賭一把吧。」

眉頭微皺，南宮烈的神色閃過一絲不可思議。

「就按你說的，若是你贏了，我就跟你回去你，從此不及過往，只為將來，若是你輸了，那麼從此以後，你我之間，便再無牽挂了。」

楚璃看著南宮烈，繼續開口說道：「論賭術，你自然是比不過我的，我們換一種方式，讓上天來抉擇吧。」

南宮烈盯著楚璃，許久都未說話：「你當真……」

楚璃笑了笑：「是的。」

她心裡也很迷茫，她是愛他的，可是她心裡對愛情的那種完美的天性，要求她不能那麼輕易的妥協。

南宮烈懂，他懂她的執著，懂她的糾結，懂她心裡的那種傲氣。

「怎麼賭，你來決定吧。」楚璃看向南宮烈，輕輕的開口說道。

南宮烈看了一眼馬車裡面，旁邊的食盒裡面放著一些豆子，他張開手，微微一用內力，那幾顆豆子便飛到了他的手心裡。

「猜單雙吧。」

什麼時候，他南宮烈也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決定他自己的命運。

楚璃的嘴角抽動了幾下，很明顯，她很緊張。對於楚璃的情愫，南宮烈是最了解不過的了，他懂她所有的欲言又止。

雙手握在一起，楚璃眉頭微蹙著，楚璃深吸一口氣：「單。」

南宮烈抬眼看向楚璃的眼睛，神色溫潤：「你決定了嗎？」楚璃點了點頭。

南宮烈輕輕的伸手：「單。」

「璃兒，你猜對了。」

坐在噠噠的馬車上，風輕輕的將窗邊的帘子吹開，外面的景色明明是那麼美，可是楚璃的雙眼仍舊是無神的。

「我放你走。」他是這麼對她說的。他是懂她的。

楚璃知道，他懂她的。

……

看著馬車走遠，南宮烈攤開手掌，將手心裡的幾顆豆子楊出去，隨之而去的還有幾撮粉末。

「主子為什麼要放王妃走。」阿大出現在南宮烈身後。同他一起看著那遠去的馬車，在飛揚的塵土中，越發的模糊。

「她心裡是不願留下來的。」長長的一段沉靜之後，南宮烈開口說道。愛了一個人這麼久，怎麼可能連她的心都讀不懂。

她雖說放手交給老天來抉擇，可是她終究是不願的。

「那王爺真的打算放手嗎？」阿大收回目光，落到南宮烈的背影上，他的背影挺拔而落寞。

「你覺得呢？」南宮烈不答反問。

「不會。」阿大沒有猶豫，直言道。

塵土飛揚中傳來幾聲輕笑。

……

「今晚璃兒要好好地陪我，不能再分給那兩個小毛頭了。」自從睿舒和琴語生下來之後，楚璃和南宮烈的私人生活便少了很少。

這話，幾乎都成為了南宮烈的口頭禪了。

轉頭瞅一眼南宮烈，見他眉頭緊蹙，嘴角耷拉著，樣子委屈極了，楚璃便不由得嗤笑，上前捏捏他的臉。

「不如交給老天來定好不好？」

「怎麼定？」南宮烈伸手將楚璃攬到自己的懷裡，一隻手抱著楚璃，另外一隻手放肆的吃豆腐。

「猜單雙。」楚璃起身，來到桌前，隨手抓起一些實用的豆子：「猜對了，就應了你。」

眼神在楚璃的眉眼間掃了掃，南宮烈開口：「雙。」

「對了。」攤開手掌，楚璃將手心裡的豆子展現在南宮烈面前，四顆豆子安安穩穩的躺在楚璃的手心裡。

「你怎麼每次都猜雙。」南宮烈打橫抱起楚璃，楚璃伸手抱住南宮烈的脖子，順口問道。

「傻璃兒，因為一生一世一雙人啊。」

接下來的話，全部都隱匿在了床笫間的呢喃中去了。

……

馬車一路回到了楚府，古春扶著楚璃進府，一路上，楚璃神情並沒有什麼大變化，古春還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們被點住了穴道，但是她們還是親眼見著這一切發生的，所以一路上古春甚是擔心楚璃的情緒。

不過還好，楚璃沒有什麼異樣。

扶著楚璃回到屋子裡，她們前腳進來，弗瑾後腳剛關上門，便見到楚璃猛地一下「哇」的吐了一口血出來。

好在弗瑾也是個反應快的人，立馬便推門就要出去，卻被楚璃給喚住了：「回來！」一聲低喝，虛弱卻執著。

「小姐你……讓弗瑾去給你請個大夫吧。」古春輕聲開口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