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 容媛:厲子涵,我想見見你
容夫人死的第二天容父才現身,此時容夫人的屍體已經被拖回容家,整個容家都籠罩在悲傷之中。
「媛媛,你媽她……」容父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看到女兒眼圈泛紅。
到底是三十年的夫妻,他們同床共枕了三十年,現在死了,容父雖然鬆了口氣,但心裡還是難受的。
容媛緩緩朝父親走過去,她早已心痛的麻木,媽媽的這筆爛賬此刻也沒有心情找父親算,阿暉說得對,得好好安排媽媽的後事,安慰她的在天之靈,等一切過去她會好好和容父算這筆賬的。
「爸,你不是答應過我昨晚會回來的嗎,如果你昨晚能回來,也就能見媽媽最後一面了。」
容父懊惱的開口,「我昨晚是想回來著,但有事耽擱了,我也不知道你媽的情況這麼嚴重。」
呵,是嗎?
在這個男人心裡,終究還是利益為重。
「爸,媽媽現在死了,你打算怎麼辦?」
容父不懂女兒這話的意思,猶豫著要怎麼開口。
容夫人死了,當然會有新的女人代替她,這是毋庸置疑的。不過這事也不能操之過急,得把今年熬完了再說,要不然外界會說他是忘恩負義,原配死了沒多久就娶了一個比他年紀小十幾歲的女人,還附送一個兒子。
「你媽人都沒了,我沒想過怎麼辦,在生的時候我陪你媽的時間很少,這兩天就讓我多陪陪她吧。」容父的態度很誠懇。
容媛抿著慘白的唇什麼也沒說,她現在只要說話喉嚨就痛得要命,無論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容媛都沒有心思去計較。
和女兒聊完,容父真的去了棺木跟前陪容夫人,容媛站在原地看了良久,僵硬著身子離開。
容夫人去世的消息很快散播出去,下午有不少人過來祭奠,容媛和阿暉都很忙,直到晚上才稍稍空閑下來。
夜深人靜,說要多陪陪妻子的容父也去休息了,容媛一個人在院子里發獃。
她在等一個人,可他在發生這麼多事以後一次也沒有出現過。
容媛不相信,他們家發生了這麼大多事,他會不知道。
大概他的心裡真的沒有她,而且他們已經離婚了,按理說就該是毫無關係了啊。
男人啊,天生就比女人狠心!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和厲子涵夫妻大半年,沒有愛情也有感情吧,他們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竟然可以做到這般瀟洒。
「在想什麼?」阿暉忙完出來,順便給容媛帶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雖然已經入夏,但晚上還有點涼。
容媛轉過身看他,她現在的情緒已經好了很多,加上昨晚在醫院給打了鎮定劑,她好好的睡了一覺。
「我在想,以後該去哪裡安家。」
「你要離開?」
容媛點頭,「這個地方沒有值得讓我留戀的了,我想換個環境重新開始生活。」
她要徹底忘了厲子涵,忘了這裡的一切!
「你真的想好了嗎?」阿暉摸不准她現在的心思,總是想一出是一出。
這樣的容媛很讓他擔心,她從來都不是這樣的!
「還沒有,這只是我的想法而已。」
「那我去幫你安排。」
「不用了阿暉,我想以後的生活都由我自己來安排,我不想讓我顯得那麼沒用。」
聽她這口氣是想一個人偷偷走掉?
「媛媛!」
「阿暉,謝謝這些日子你對我的照顧,說實話阿暉,我就只剩下你這麼一個親人了,我走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安頓好了就給你打電話,你有空可以來我的城市看我。」容媛把話說得很清楚,她這次離開並不想要任何人跟著。
是,她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更不想身邊有人跟著,她就想一個人,靜靜的離開!
阿暉神色痛苦的瞧著她,想勸,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只要她決定的事,很少能改變。
她想一個人,那麼就讓她一個人吧,反正他會背地裡保護她,只要她覺得這種方式能緩解心裡的痛苦,他什麼都願意去承受。
「不早了,我們明天還得忙,媛媛,你去休息吧。」
容媛哪裡睡得著,昨晚是被打了鎮定劑,今晚她是一定要陪著媽媽的,後天媽媽入土為安,她以後想看媽媽只能去墳前祭奠了。
人這一輩子到底值不值得?想到媽媽,容媛覺得不值。
容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阿暉,你不是說帶我去見肇事者嗎?」
這兩天容媛寸步不離的守在容夫人身邊,差點忘了這個事。
「肇事者清醒了,我今天早上去警察局盤問過了,對方咬死了是酒駕。」
一旦被人收買了,事情也做了,對方肯定會咬死!問下去是沒有任何結果的。
容媛還是堅持,「阿暉,我想親自見見那個肇事者,你能帶我去嗎?」
「現在?」
「嗯,現在。」
阿暉沒有猶豫,拍了下她的肩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去開車,順便打個電話安排一下。」
「好。」
兩人到了警察局,很快肇事者被警察帶了出來,是個邋遢的中年人,留著大鬍子,模樣凶神惡煞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就是這個人,喝醉了撞死了她的媽媽!
容媛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攥在一起,有一種揍他的衝動。
「你們要問什麼就問吧,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大不了我坐一輩子的牢!」沒等容媛和阿暉開口,肇事者倒先說了話,且語氣弔兒郎當,好像撞死一個人對他來說不過是踩死一隻螞蟻。
容媛氣得從座椅上起身,她氣得渾身發抖,「你撞死了人就是這種態度嗎?做一輩子的牢?呵,說得輕巧,我想你在外面也有家人吧,你上有老下有小是不是?」
他的身家背景阿暉都幫忙查證過,這些都是阿暉告訴容媛的。
果然,一聽到容媛這麼說,肇事者立馬急了,「你想做什麼,我告訴你,你別亂來,否則你會跟我一樣把牢底坐穿的。」
呵。
容媛冷笑聲,「你撞死了我媽,她是我唯一的親人,連你都不怕在牢里待一輩子,我孤家寡人你覺得我會怕嗎?」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媽已經死了,再怎麼懲罰你她也活不過來,你只需要告訴我,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我保你家人平安。」
肇事者眼神閃爍了下,「什麼誰指使我做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那天晚上我心情不好,喝多了酒,誰知道你媽會突然衝出來……我當時真是沒看見,燈光太刺眼了……我,我給你道歉。」
「你覺得道歉有用嗎?我們來談個條件如何,如果你把真正要害我媽的人告訴我,我不僅可以想辦法放你出去,還能保證你一家的榮華富貴。」
肇事者連想都沒想就拒絕,「都是我喝酒闖下的大禍,哪有什麼人指使啊!」
容媛神色清冷,臉上早沒了往日的隨和,「好,你不說也沒關係,阿暉,我們走。」
阿暉沒想到容媛的頭腦這麼清醒,把話故意說到這兒,讓肇事者著急。
阿暉猜想著,今晚過後,這個肇事者一定會把真實情況告訴容媛的。
從警察局離開,容媛上車疲憊的靠在座椅內,其實她也不確定這個肇事者是不是被人指使的,但這件事疑點重重,讓她不得不懷疑這是一場蓄意謀殺。
如果兇手真的是她心裡猜的那個人,她要怎麼辦?把他繩之以法嗎?
肯定要的!
「很累嗎?」阿暉問她。
容媛微磕著眼,「阿暉,我有點害怕。」
阿暉頓了下,瞬間明白了她的心思。
容媛那麼聰明,即使他不說,經過這麼多事肯定也會想到容夫人的死和誰有關。
「阿暉,你知道我怕什麼嗎?」容媛緩緩睜開眼,側目睨向他。
阿暉的手掌落在她頭頂,「別怕媛媛,無論是什麼結果,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他這是在變相性的告訴她自己的立場。
「不是這個,是我不敢接受這個事實。」容媛嘆氣,「阿暉,你覺得有可能嗎?」
「什麼?」
「你覺得我爸爸,有沒有可能對媽媽下毒手?」
話落,阿暉落在她頭頂的手緩緩滑落。
容媛見他這個樣子,不禁緊張起來,「阿暉,你也認為有這個可能的是不是,你跟在爸爸身邊這麼多年,其實你比我更了解爸爸,他有沒有這麼心狠手辣。」
「媛媛,不是說好了先不追究這個事嗎?」阿暉是怕這個時候曝光真相,會真的打擊到她。
這個從小沒受過任何風波的千金大小姐,在經歷了離婚,母親的突然離世,怎麼還能經得住父親的背叛。這對她是多麼殘忍,是個都承受不了吧。
「阿暉,你別幫他隱瞞了,也不必為我擔心,其實我心裡有數,媽媽的死不是一個意外,只是我現在沒有精力也沒有能力和那個人對抗,但並不代表我是傻子。」
「媛媛!」
「阿暉,那個肇事者一定會說出真相的,他家裡有老有小,他若是不說出真相,他就會聯繫指使他的人,威脅他。」
容媛的腦子很清楚,是這麼個邏輯。
阿暉剛才也想過,在容媛走後,那個肇事者肯定會找到容父,幫他保護好家裡的人,所以容媛真的想對肇事者的家人動手,根本不可能,她只是在威逼利誘。
不過阿暉有辦法讓肇事者的消息傳不到容父的耳朵里,到那個時候,肇事者為了家人的安危著想,肯定會投靠容媛,出賣容父,真相也就查明了。
但這個真相,媛媛,你真的能接受嗎?即使接受了你預備怎麼辦呢,將你的爸爸繩之以法,你們之間都個你死我活,還是選擇息事寧人?
以容媛選擇的個性,阿暉覺得前者的希望更大。
可是真的懲罰了容父,他繩之以法了容媛就會高興嗎,她大概只會對這個世界更加失望,說不定還會患上抑鬱症吧。
「媛媛,你真的想抓出兇手嗎?」
「阿暉,其實你心裡有數,早就知道是他是嗎?你不告訴我,故意隱瞞我就是怕我崩潰。」
容媛是個明白人,即使阿暉故意瞞著她,她也不會責怪。
經歷了這麼多事,她若是還看不清身邊的人那麼她就真的是個睜眼瞎了,阿暉,是打心眼裡對她好啊,也是容媛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容媛看得如此透徹,阿暉也不想繼續隱瞞下去,「媛媛,我沒想到你腦子能這麼清醒,他是我們兩人的爸爸,無論做了什麼,我都不希望你們父女成為仇人,媽媽才剛剛走,如果爸爸成為你的仇人,你豈不是對這個世界都失去了信心?」
「難道這個世界還沒讓我失去信心嗎?媽媽死了,我什麼都沒有了,無論什麼對我都毫無意義,阿暉,那個人是爸爸對嗎?他是真心的想要和媽媽離婚,更想讓她得不到容家的一分一毫!」
阿暉深吸口氣,「這件事說起來我有錯,你和我說了那個事,其實我就該有所覺悟,好好保護媽媽的,沒想到……還是讓她出事了。」
自從容夫人出事,阿暉心裡一直很愧疚,他在容父身邊這麼多年,幫他做事從來沒有失手過,怎麼到了容媛這裡會變得這般被動?
有時候啊,對一個人小心翼翼未必是好事,他之所以小心翼翼做著這些,也是顧忌著容媛的感受。
「這件事不怪你,阿暉,你也不用轉移話題,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兩人一路開車回到容家,容父還沒有休息,他一直守在容夫人的棺木前陪著,像是真心的在懺悔。
容媛看著這一幕只覺得諷刺,容父表現得如此深情,不過是不想讓外面的說閑話,說不定大傢伙還會誇他是個對妻子情深的好丈夫。
呵呵。
容媛真的很想笑。
「媛媛,這個時候不要和爸爸起衝突,我們等媽媽入土為安。」阿暉見她雙眸通紅,生怕她會控制不住和容父起爭執。
這個時候和容父起爭執,他們得不到半點好處,也擾了容夫人的安寧。
容媛站在容家門口,儘管心裡有千萬把火,她也得忍著。
「我知道的阿暉,你不用勸我,我不會輕舉妄動在這個時候和他發生衝動,等媽媽的後事辦完,我倒是要問問他,他的心是什麼做的。」
*
第三天,容夫人下葬,容媛沒有再哭,阿暉怕她將悲傷憋在心裡,等賓客們都走後,他勸她,「媛媛,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哭夠了,我想我媽也不想看到我哭,我不希望她在天上再心疼我,她該去一個極樂世界。」
「你能這麼想真好,為了媽媽,媛媛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當然要好好的活下去,不僅為了媽媽也為了自己!
「阿暉,我想見見厲子涵。」
阿暉聞言皺起眉,「你見他做什麼,媛媛……」
「阿暉,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按理說我不該再對他抱有幻想,容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從來沒有來問候過,可見他對我的無情,我想在離開前見見他,也算斷了我所有的念想吧。」容媛這麼說。
她是個有話就說的人,其實每次她和厲子涵鬧矛盾,後來容媛都有告訴厲子涵是因為什麼神奇,可每次厲子涵都沒有給她一個好的解釋,反而惡劣的對她,所以他們才走到了今天。
厲子涵不愛她,這一點容媛很清楚,可她還是忍不住愛他,忘不了他啊。
她要走了,想看看曾經愛過的人不過分吧。
阿暉覺得不妥,無論容媛是因為什麼,都不該再去見厲子涵,那個男人容媛招惹不起。
「媛媛……」阿暉還想勸她。
容媛打斷,「阿暉,別再勸我了,放心,我只是見見他。」
既然她和厲子涵沒有未來,就該斷了念想,否則這麼下去她怕自己即使離開了這座城市,也無法走出這個坎。
「好吧,我去幫你安排。」
「不用安排,我自己給他打電話,阿暉你去忙你的吧,見了他我就離開。」
「這麼快?」
「後天吧,走到哪兒算哪兒。」她說。
有時候孤身一人挺好,想去哪兒便去哪兒,覺得哪裡好就可以安定下來。
下午回到容家,容媛便聯繫上了厲子涵。
厲子涵沒想到他還能主動接到容媛的電話,之前離婚他把容媛打入了黑名單,但自從上次兩人在醫院碰面,他又將容媛的號碼存了進來,有時候他也試圖撥這個號碼,最終又被他給放棄了。
他幾次三番的猶豫,給容媛打了電話說什麼,合適嗎?久而久之到現在他一個電話也沒打給容媛,多次跑去找她,都看到她身邊有了阿暉,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多餘的人,跑去受虐。
所以在容夫人辦葬禮的時候,厲子涵並沒有去探望,因為他知道,阿暉肯定在容媛的身邊。
「厲子涵,我想見見你。」容媛開門見山,她的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聽得人心疼。
厲子涵頓了下,同樣沙啞的聲音道,「好,你說什麼時候。」
「就現在吧。」
「嗯,需要我過去接你嗎?」
「不用了,如果你沒時間,我可以來你的公司,你有意見嗎?」
「我都可以,只要你覺得方便。」
「那好,我們一個小時后見。」
厲子涵答應下來,也沒了工作的心思,事實上這些日子他做事一直不怎麼專心,有時候連最基本的東西都出錯,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也被父親訓斥了很多次,可他還是無法專心。
容媛來一趟公司也好,他們離婚的消息還沒有對外界公布,特別是他的大伯二伯們,恨不得立馬將他從這個位子上拉下來,只要容媛來了,他們也就暫時不會動這個心思。
在這場煎熬的等待中,厲子涵連續喝了好幾杯咖啡,算著時間,容媛還有十五分鐘就該到了,他讓人準備了她最愛的茶點,辦公室的們被推開,走進來的卻是厲夫人。
厲子涵皺起眉,「媽,您怎麼突然跑來了?」
「我不來一趟行嗎,整天都見不著你的人,你倒是跟我說說啊,上次你和那個裴小姐怎麼樣,你對人家到底有沒有感覺?」
厲子涵三天前確實去相親了,不過他只見了對方一面,對方說了什麼他根本不知道,心思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後來女方提出要去看電影,厲子涵直接給拒絕了。
難道他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他都拒絕了,女方沒有給他媽做答覆么?
「媽,我早就說過了現在是關鍵時期,我和媛媛才剛離婚,你就讓我相親,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好啊。」
「哎呦,你這是說什麼話,我知道你顧忌什麼,你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你大伯二伯不會知道的,你就安安心心的相親,有好的呢千萬別放過。」
「行行行,那我先走要工作了,您回去吧。」
厲夫人看到茶几上新鮮的茶點,「喲,這是有客人要來?」
那些甜點都是女孩子喜歡吃的,還有奶茶,兒子要見的人肯定是個女孩。
厲夫人來了精神,「阿涵,你跟媽說實話,是不是心裡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
「胡說什麼啊你,媽,您趕緊回去吧,我馬上要見一個客戶,人家會帶著女兒過來,我才準備的這些東西。」
厲夫人聽后很失落,「哦,這樣啊,那行我就先回去了,你今天晚上回來吃飯,我有話要和你說。」
厲子涵看了眼時間,生怕容媛這個時候過來,他可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她和厲夫人撞見發生衝突,只得答應下來。
「這還差不多,我就走了,你注意身體。」
厲子涵應付的答應了聲,還特意吩咐秘書把厲夫人送出去,厲夫人直誇兒子孝順懂事,笑呵呵的離開了。
她走了,厲子涵也鬆了一口,要不然他得考慮要不要和容媛換個地方見面。
厲夫人走了沒多久,容媛如約而至。
「來了?」厲子涵見了她,也就這兩個字。
容媛相較於之前瘦了很多,儘管她化了妝也難掩她臉上的憔悴。
容媛輕點了下頭,厲子涵客套的道,「坐吧,茶點是為你準備的。」
「厲子涵,我媽媽走了。」她說。
厲子涵喉間輕滾下,容媛的語氣明明很平靜,卻聽得讓厲子涵心疼。
「我知道。」
原來他都知道,他果然是知道的。
「厲子涵,你知道嗎?是我爸爸謀殺了我媽媽。」
容媛這麼說,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對厲子涵說這些,在阿暉面前,她都無法直白的這麼說。
厲子涵正在查這件事情,他也懷疑了容父,沒想到容媛比他還要快一步。
他看到了她眼裡的絕望,厲子涵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想給她一點安慰,容媛卻又道,「厲子涵,我要走了。」
厲子涵心神一緊,眼神也變了!
走?她要去哪裡,又能去哪裡?
為什麼要走?
「你……」
容媛不等厲子涵說話,繼續道,「厲子涵,這座城市帶給我的只有傷痕纍纍,我沒有勇氣再留在這裡了,我也知道我對你來說無所謂,你留給我的那些東西我不能要。」
容媛說著將帶來的文件放到茶几上,「這是你們厲家的東西,厲子涵,我不能要!厲子涵,你什麼都不要說,聽我把話說完,你媽之前一直以為我是圖你們厲家的財產,但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跟你一樣是不看重這些東西的,我不希望在我走後被人誤會,我懇求你,答應我好嗎?」
聽著她的這些話,厲子涵的心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的捏住,讓他連喘氣都成了困難。
他想開口辯解,想告訴她,這些都是他名下的東西,和厲家沒有多大的關係,但容媛卻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又道,「厲子涵,我知道,你是不想背負渣男的名聲所以才給了我這麼多,真的,我很感激你,但是我真的不能要,結婚的時候,你們厲家該給的已經給過了,我也不想欠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