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名不正言不順的身份
「只是，我怎麼不曾聽說，念念是你顧家的人，還是你的孫女？」斯年一句話，沉冽冷然，那深邃的眼底不帶情感，眸子寒冷。
「過去幾十年，也不見你顧家有所表示，怎麼在我與念念即將結婚後，這才找上門來，說要為我與念念的結婚承擔一切費用呢？」
生怕斯年有所誤會，放下茶，顧老爺子急忙開口，解釋說道：「年爺，您這就誤會我了。實不相瞞，我也是今天凌晨才知道念念是我流落在外的親孫女，是我那早已死去的兒子的女兒。」
「我一知道后，第一時間想的就是見一見念念，問一問她的看法和意見。她要是願意，我就帶她回顧家認祖歸宗，讓她的身份可以名正言順的！到時候嫁到斯家，也有顧家陪襯，肯定是風光無限的。」
顧老爺子這話說得讓斯年很不滿意，寒冷的眸子掃過顧老爺子，低洌的聲音問：「什麼叫名正言順，風光無限？」
不等顧老爺子開口，斯年身旁的陌念眼裡一閃而過的冷意，聲音極冷的說：「顧老爺子的意思，大概就是我姓陌這個身份和我這個人的存在名不正言不順。而我如果答應跟顧老爺子回了顧家，認祖歸宗。到時候結婚，帝都人都知道我是顧家的千金，名字和身份上，過得去！」
陌念的聲音極冷，沒有感情可言，而顧老爺子一心撲在了籠絡人心、討好斯年的事上，對於陌念的異樣不以為意、也不曾放在心上，反倒是對於她的這一番話很是贊同。
生怕斯年有所誤會，顧老爺子忙出聲為自己的言論辯解：「念念啊，爺爺可沒那個意思，你怎麼能妄自揣測爺爺的意思呢！」
然而，顧老爺子的意思就是那樣的！在他看來，陌念如今的身份，哪裡抵得上回顧家認祖歸宗，做顧家千金來得風光無限，名正言順的！
顧家，可是帝都僅次於斯家的世家大族，在帝都的名望和地位，那可是不容小覷的。陌念要是個聰明的，就乖乖地同意了回顧家認祖歸宗，無論是即將喜事降臨的斯家，還是他顧家，都是面子上增光的！
畢竟，顧家千金這個身份擺出來，可是能羨煞了多少帝都人。
寒涼的手輕輕拍拍陌念的手背，斯年湊近她的耳畔，溫柔的嗓音響起：「念念，你這人界的爺爺，不是良善之人，我來。」
他的妻子，哪有在他眼皮底下受委屈的。膽敢當著他的面大言不慚的說他的念念身份名不正言不順，那就得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念念的身份，怎麼名不正言不順？」寒冽的一句話，自斯年口中冷冷的吐露出來，問得顧老爺子心頭隨之一顫。
顧老爺子心頭一個咯噔，自知說錯了話，略作思考急忙解釋：「年爺，您和念念都誤會了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表達，念念既然是我顧家的千金，就應該認祖歸宗，而不是流落在外，頂著外人之姓。」
「不然，這不是名不正言不順又是什麼呢！我這老頭子說話，有什麼說什麼的，雖然直白不委婉，但也是鐵錚錚的事實。」
一席話說完，顧老爺子吐了口濁氣，暗自慶幸自己臨危不亂，找了這麼一個完美的理由來解釋。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看向斯年，看看他的臉色如何，顧老爺子只覺得空氣很低，低到極點，冷得刺骨！
這個解釋，說服了顧老爺子，可是卻說服不了他對面的斯年和陌念，陌念小拇指撓撓斯年的掌心，偏過頭看他，眼底帶笑。
迎上陌念帶笑的眼眸，斯年眼底帶笑，笑容極寵，「你的意思，我斯家少夫人的身份，也是名不正言不順，讓念念不能風光無限？」
一語既出，對面的顧老爺子瞬間暗道不好，他怎麼就忽略了這一層關係了。現在倒是好了，得罪了年爺的話，只怕是顧家都要完了。
他不傻，這個時候還看不出來年爺對陌念的寵溺的話，只怕是老眼昏花了。他是算計好一切，唯獨錯算了年爺對陌念的真心程度。
而陌念，顧老爺子看了眼含笑看著年爺的陌念，恐怕也是對他的話，他的一番好意，不領會不感激的。只怕是一顆心都撲在年爺的心上，對於他這個爺爺存在還是不存在，是可有可無的。
「年爺，我實在是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念念現在已經知道我是她的爺爺，是該跟我回顧家認祖歸宗，也好對她的父親、她的母親有個交代。而且，我也打算讓帝都的人都知道，她是我顧家的人！」
眼看著年爺和陌念的婚期將近，這要是不早點認祖歸宗，向帝都的人公布陌念的真實身份，到時候他顧家怎麼從中撈取好處呢！
「我倒是覺得，我這個陌姓，我這個身份，倒是挺好的。」回眸看向顧老爺子，陌念淡淡的聲音道：「至於您老人家說的什麼回顧家認祖歸宗，向世人公布我的真實身份，那就算了吧，我受不起。」
「給我母親和父親一個交代也不必，他們死了那麼久，就讓他們過他們的二人世界多好，為什麼要打擾他們呢！」
話里話外，都是在拒絕顧老爺子一番虛假的好意。
你想要我回顧家認祖歸宗，作為你為顧家前程發展的利用工具，我又怎麼會讓你如願呢，我偏不讓你得償所願！
聞言，顧老爺子急了，陌念不答應回顧家認祖歸宗，怎麼行！這到嘴的肥肉，怎麼可能讓她溜走的可能，就算不答應也得答應。
「念念啊，我們顧家，從來沒有降生過一個女孩子，好不容易有你這麼一個女孩子，你怎麼就不願意跟爺爺回顧家呢！」話落，顧老爺子又說道：「你父親母親生前就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如今我們活著的人是知道了，他們死的人，怎麼能不告訴他們呢！」
「呵呵。」冷笑出聲，陌念的聲音極冷：「顧老爺子，你口口聲聲說您是我的爺爺，讓我回顧家認祖歸宗，聽您的意思，顧家似乎很稀罕女孩子？」
「這個自然，顧家一向都是男丁，突然出現一個女孩子，肯定是稀罕得不得了。」顧老爺子話落，又繼續說道：「你知道延卿的吧，他是你的哥哥，你跟爺爺回顧家，他對你這個妹妹一定很寵溺的！」
顧延卿么，陌念肯定是知道的，那個可憐的男人，她同父異母的哥哥，被唐天英騙得好可憐！她的潛意識裡，對於顧延卿，是親近的。所以上次，她才會選擇了幫助他，不讓他被易水所迫害。
「既然如此稀罕女孩子，那為什麼我要半個顧家，您老人家卻要以顧家祖訓為由來拒絕我的要求呢？」
涼淡的話，問得顧老爺子啞口無言，他挪動嘴唇，半天說不上話。
「您所謂的顧家祖訓，說到底不過是句假話罷了，目的在於斷了我要半個顧家的念想。」莞爾一笑，陌念冷嗤道：「不過，您老人家也是失策，一定沒想到，我會讓您負責我跟斯年結婚的費用，是吧？」
斯家難得喜事，還是斯家家主的婚事，所有費用可都是天價！
而顧老爺子會這麼果斷利索的答應，說到底不過是看到了斯年對她的態度，覺得希望很大，有利可圖。
聽著陌念的話，顧老爺子也在斟酌用詞，「念念，你不相信爺爺，爺爺也無話可說。但是要你記住，也要對你的好，都是真的。」
單手撐下巴，露出白皙的手腕來，陌念似笑非笑的看著顧老爺子，聲音冷冷的問：「要是我陌念，沒有要嫁給斯年，您老人家，會主動找上我，讓我回顧家認祖歸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