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朝丘比特的屁股上飛了一腳(1)
這是一章男人認為出類拔萃、女人覺得雞零狗碎的文字。我只要你記住,我僅是個傳話筒,而不是始作俑者,因此,不要射殺我。18世紀早期的愛爾蘭裔英國作家及詩人喬納森·斯威夫特,即大家熟悉的斯威夫特博士,是最有名的英語語言諷刺文學大師之一。他最著名的作品《格列佛遊記》(1726年)至今還令上百萬讀者愛不釋手。另外,他還寫了一篇極具爭議的散文《謹慎進言》(1729年),在文中他對愛爾蘭應該如何有效地減少其過剩的貧窮天主教小孩兒,提出了一條挖苦性的建議(比托馬斯·馬爾薩斯的《人口論》早了整整60年),這條建議一直鼓動著人心,尤其是在當今這樣一個擁擠得快要爆炸的時代。在談論烹調嬰兒的適宜方法的同時,斯威夫特也說過一大通關於放屁的話,他大體上將放屁看作了一種對付自誇的武器。在《一支絕好的新歌》(1711年)中,他這樣寫道:公爵向我炫耀他的廣廈,而公爵夫人則從壁櫥中拿出一隻鼓脹的荷包捏在手裡,我仍心平氣和地談話,他倆顯然都愣了一下,尊敬的公爵對天發誓,而尊敬的公爵夫人則放了屁。1729年,斯威夫特和朋友托馬斯·謝里丹開始出版周刊《傳信報》。在自己的專欄中,斯威夫特開始寫一些語言粗鄙的詩,以打擊政治敵人,這些人在他的詩中全變成了一幫粗俗的、放屁不斷的角色。在《瘋狂的米尤利尼克斯和蒂莫西》中,有一個人大吹牛皮:「我當著20個女士的面放屁,她們說我是畜生,可我有什麼介意?」在《湯姆·米尤利尼克斯和狄克》中,斯威夫特寫道:「人們認為湯姆比狄克快樂,然而狄克卻最能放屁。」另外,在《狄克的花樣》中也有一句:「狄克會放屁、會跳舞、會歡鬧,沒有一頭驢能趕得上他一半的活蹦亂跳。」斯威夫特的創作主題之一就是浪漫的愛情,這是崇拜和性幻想的強力結合,不知俘獲了多少年輕男子的心。從1730年到1734年,斯威夫特寫了一些言情詩模仿文,這些詼諧的創作大為其同時代的文人所不齒,遭到了甚至比其厭世之作《謹慎進言》還猛烈的唾罵。為他記傳的里卡多·昆塔納將這些作品稱為「毒草」,並說:「斯威夫特一心推崇荒唐和感性,一心想重新擦亮世界的眼睛,正是在這種熱情推動下,他才寫出了那樣的作品。」奧爾德斯·赫胥黎曾於1929年就這些作品寫過一篇文章,在文中,他批判了斯威夫特「對腸子的憎恨」,並告誡讀者,看此類書時,「要準備好一瓶嗅鹽,以防自己噁心得暈過去。」例如,在一首題為《斯特勒芬與克洛伊》的詩中,斯威夫特描寫了一位年輕的情人斯特勒芬。斯威夫特說,如果斯特勒芬能在他未婚妻克洛伊偷走他心的那決定性的一天,「從她房間的門縫偷看到了她臉上的所有表情……扭曲、呻吟、緊繃、作嘔」,那麼他的事情就好辦了。換句話說,如果他偷看了他的情人吃下一坨屎,那他才可能看清他想像中的聖母瑪利亞的真實面目,那樣他才能客觀地判斷,克洛伊是否真是適合他的終生伴侶。一則古老的拉地諾(西班牙猶太人)格言也表述了同樣的意思:「如果你來是為了幾個香吻,那你先得要受得了臭屁。」這樣的問題看來是普遍存在的。在某種程度上,每對親密無間的戀人中,總得先有一人拉出第一坨屎、放飛第一個屁;只有那樣,戀人之間才真正形成了一種相互適應和諧共處的關係。斯威夫特在《卡西紐斯和彼得:悲劇的輓歌》中幽默地描述了一個男青年的心上人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如何破碎的故事。故事是以一名劍橋學生對他同學的迷戀開始的。彼得來到卡西紐斯的宿舍,發現他在床上,好像受了什麼打擊,一動不動,傷心欲絕地哭喊著他親愛的西莉亞的名字。彼得問卡西紐斯,西莉亞是不是死了,但卡西紐斯卻說事情比死了還要壞。「快,告訴我們,她是不是賣身了?」事實並非如此,甚至比這還糟:「簡直超乎人們的想像。」卡西紐斯哀述道:「任何神聖的雄辯都無法說清,我那忘恩負義的迷人的愛人,是如何背叛了我最純潔的熱情。我覺得那就像一隻無毒的箭,將我這受傷的情人的心刺穿。」最後卡西紐斯終於講述了他怎樣發現了「西莉亞可恥的不潔」,但他央求彼得對此保密。「我怎麼也搞不懂的是:噢,西莉亞,西莉亞,西莉亞竟然會拉屎。」寫這些另類的風流韻事時,斯威夫特早已不是個恬不知恥的青少年了。他出版《卡西紐斯和彼得》和《斯特勒芬與克洛伊》的時候,已經年過六旬。他當時擔任著都柏林聖帕特里克大教堂的教長,雖然性格怪僻,但也蜚聲海外。但是,關於浪漫愛情的古老的問題,以及潛藏在這種問題之下的厭惡女人的情緒,多年來卻一直撕咬著他的心。1699年,剛剛年過三十的斯威夫特寫了一首《問題》。在詩中,他冷嘲熱諷地講述一群勾心鬥角的年輕女人,如何迫不及待地要收下一個富爺的屁,並美其名曰,這是熱情的象徵——似乎隨之而來的還有激發**的信息素——想通過這種手段,贏得富爺的心。何時有過如此令女性困惑不解的問題?我們認為如此甜美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