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偷衣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怡然才放下抱頭的雙手,坐在地上,淚眼蒙蒙的看著空蕩蕩的一切,「媽、爸,你們在哪裡……我要回家……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獵奇、獵險了,再也不敢了,老天爺,我再也不敢了,你讓我回家吧……」
可是再也沒有雷聲,她仍然停留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她該怎麼辦?
林怡然不知道該怎麼辦?火熱的天氣,再次蒸發了她身體里的水份,快被烤乾的她,頭有點暈,伸手搭到額前,另一隻手抹掉眼淚,找到被自己扔到的水袋,裡面僅有的一點水被她喝光了,喝完水,感覺整個人好了些,從地上站起來,左右看了看,發現前面不遠處是個小鎮,她抬起腳步往小鎮上走去。
到了小鎮上,發現整個小鎮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怎麼回事,人都哪兒去了?
又累又餓的林怡然想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可是她搜遍了全身,也沒找到類似錢的東西,唉嘆了口氣,「看來,沒人也有好處,我自己找個館子做點東西吃吧!」
不了解這個世界的林怡然直到天黑時,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吃東西,真她媽的讓人想再死一次,找遍整個小鎮能進的館子、酒樓后廚,竟然連水都沒有找到,難道這個小鎮已經空置很久了?看著不像啊,她摸了摸酒樓的后廚灶台,灶台上沒有久積的灰塵,那些碗盆彷彿早上還用過,難道是發生什麼事了,這些人臨時外出或是逃跑?
林怡然不死心,繞到小鎮後面衚衕里,找了能進的民宅,食物沒有找到,發現有一口井。
「太好了,沒吃的,喝點水也是好的!」林怡然找了幾圈,才找到了吊水的小木桶,打了一桶水上來,咕咚咕咚喝了近一小桶水,乾渴的身體終於得到了緩解。
歇了口氣后,林怡然又吊了一小桶水,把自己的牛皮水袋灌滿,她算是明白了,就算是水,在這個鬼地方也是不容易找到的,也是精貴的。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看著這口井,她捨不得離開,這裡反正沒人,不如我今天就住在這裡,洗個澡,睡上一覺,以後的事等睡醒了再說。
林怡然看著空蕩的民宅,床有,但她不想睡陌生人的床,作為受過高等教育、物質條件優越的現代人,一方面她不會隨意佔有別人的東西;另一方面,誰知道陌生人的床干不幹凈,讓她睡,她才不幹。
可是今天晚上要怎麼解決睡覺問題呢?
林怡然在這個不大的民宅里轉了一圈,發現灶台後面有個放柴禾的小雜間,小雜間後面是一小地荒地,荒地過後就是破舊的圍牆,圍牆外面是后衚衕。
好像不錯,林怡然摸著下巴想了一下,躲在乾柴禾里睡一覺,既不佔擾主人家,好像又隱蔽安全,行,就這麼定了。
林怡然找到了一個小木盆,吊了幾桶水,洗頭洗澡,身上又臟又臭不必說,她清洗了幾遍后才滿意,等洗完澡后,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又臟又爛,她撓了撓頭,想起白天到過的一個酒樓,好像掌柜櫃檯下面有幾套新衣服,大概是準備給店小二的,要不自己先拿一套穿穿?可這行為算不算盜竊?
林怡然沒糾結多久,作為季季清倉有新衣、又愛乾淨的現代人,她能忍受舊衣服,可是不能忍受臟衣服,可是洗了臟衣服,自己穿什麼,再說這麼破爛的衣服還能洗么?
林怡然忍著汗臭味又穿上原來的衣服,出了民宅,找到了白天翻找的酒樓,推門進去后,找到了放衣服的櫃檯,拿了一套後轉身,想想,又迴轉過身,又拿了一套。
一套是偷,兩套也是竊,豁出去了,等姑奶奶發跡回來再補上這兩套衣服的錢。
知道鎮上沒人,林怡然沒有遮遮掩掩,大模大樣的往有井的民宅走去,突然,她聽到不遠處有吵雜的喧鬧聲。
「殺人魔頭走了,鄉親們,咱們趕緊回家!」
「殺人魔頭會不會把我們的家砸得稀巴爛?」
「不知道,回去就知道了!」
「對,趕緊……」
「躲在鎮外的山嘎啦里一天了……」
……
聲音越來越清晰,嚇得林怡然抬腳就往後面衚衕跑,她迅速打開破板門鑽了進去,然後又關上了破板門,走到井台邊,抹了自己留下的痕迹,然後竄到有柴禾的小雜間,鑽到柴禾堆後面,屏著氣,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靜靜的夜色中,林怡然聽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真覺得淚水汪在眼睛里,她想大哭一場,可是現在怎麼能讓她哭,她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
沒過多久,民宅外面響起了嘈雜的人聲。
「花家的,我們衚衕沒有遭到破壞。」
「阿彌陀佛,太好了,我們這些貧頭百姓,真是經不起打打砸砸!」
「是啊,天色不早了,花家的,我們回去了,你們趕緊開院門進去吧!」
「好,張家大哥、大嫂,謝過你們了!」
「說啥話,都是街坊鄰居。」
接著就是開門的吱呀聲,然後就是孩子的吵餓聲,還有婦人的安慰聲,「別急,等阿娘阿爹挖出黍子(亦稱黃米)給你們做菜糰子!」
「娘,多放黍子,少放野菜!」
「知道了!」
「你又騙我們,每次只有野菜,沒有黍子!」
「傻孩子,要不是你爹手快,就算是野菜,我們家都吃不上了,一點點黍子不到萬不得已,娘是不會拿出來吃的。」
「娘——」
「好孩子,到處都在打仗,能活著就知足吧!」
「哦……!」
婦人見孩子不再要求吃黍子,對男人說道,「他爹,你的腿還經得住吧?」
「還行,趕緊給孩子們煮野菜糰子!」
「行,那你到堂屋裡歇著,等野菜糰子好了,我叫你!」
「嗯!」
聽著婦人到廚房的腳步聲,感覺婦人近在咫尺,林怡然覺得自己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好奇,自己找了幾圈都沒有找到食物,食物究竟被藏到了哪裡,她忍不住輕輕拔了拔柴禾,借著廚房門外的月光,看到婦人挪開了一口大粗缸,拿了東西挖了缸底下的土,不一會兒,從裡面拿出一個陶罐,從裡面掏出了些許青草樣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