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2章 ?威壓
不要以為，這就是他們追擊的良機，等到他們追上去才發現，早就有另一支獸人火槍騎兵在那裡以逸待勞的等著他們自投羅網了。
到最後，西奧丁帝國部落都被打明白了。
只要永夜軍領不主動出擊，他們就不主動開戰。
虎牙部落作為最前沿的部落，與永夜軍領零散交手的次數最多，感受到的壓力也就最終。
也就迫切的需要外力，來幫助他們緩解壓力，渡過難關。
自天而降的斯坎巴日親王，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一旦抓住了，就死不放手。
但是沒過幾個小時，聽完斯坎巴日親王亮明烏蘭巴日已死，闡述完自己真正的來意后。
整個營帳中，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酋長首領的臉色，比死了爹娘還要難看。
烏蘭巴日已經遭遇不測這件事情，其實所有奧丁獸人，都已經猜到了。
畢竟隨著元素冰山融化，一萬精騎的殘屍，已經被陸陸續續的找到了，包括黃金王帳的部分殘骸。
他們只是自欺欺人的，給自己留有最後的一點點希望。
現在這份希望，被斯坎巴日親王的出現扯得粉碎。
烏蘭巴日倒是有子嗣，數量還不少，有幾個已經展現出了自己的聰明才智，但是年歲還太小，大的那兩名，才智平平，平時就不得烏蘭巴日的喜歡，更別說是可以栽培了。
若是正常情況下，有斯坎巴日親王和哈日查蓋、俄日勒和克酋長一眾對虎族王庭忠誠的老臣扶持，無論是大的，還是小的上位，都能夠維持虎族王庭的統治。
偏偏是眼下這種內憂外患，疊加到一起。
斯坎巴日親王隨著烏蘭巴日一起失蹤，俄日勒和克酋長出使永夜軍領被扣下的情況下。
所有酋長首領都在打自己的小算盤，為自己的部落謀出路的情況下，這些虎子虎孫們，全部被丟到了腦後，沒有人想起來。
虎牙部落酋長巴特爾臉色紫青的吭哧了半天，吭哧出了幾句質疑道：「這麼說來，親王大人出現在這裡，並不是偶然，而是從敵人的部落中而來？」
「是的！」斯坎巴日親王面無表情的道，「不僅俄日勒和克酋長就在對面，永夜軍領的最高統帥肖恩領主也在對面，他親自對我做出了承諾，只要諸位酋長，能夠放下武器，接受改編，他們不僅會保證你們族人的安全，還會保證你們手中的財富不受損失，最重要的是，肖恩領主將會幫助我們治理西奧丁草原，讓那裡像東奧丁草原一樣煥發生機，諸位酋長都是游牧多年的老人，應該已經發現了東奧丁草原的不同之處，這裡的草木繁茂，可不單純是風調雨順的自然結果，還有著人為因素。」
巴爾特酋長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道：「親王大人，你這番話，就未免危言聳聽了吧，我們承認，東奧丁草原草木確實有些旺盛的不可思議，不過在我們看來，這是這十幾年來，在這裡放牧的人員稀少，並且得到了大量血肉灌澆的結果，與永夜軍領有什麼關係？那位年輕的領主，真狂妄的將自己當成了一名神靈不成？能夠掌控一片草原的興衰繁茂？若是真的如此，我們向他投降，也不算委屈！親王大人，我們雖然沒有你的博學聰明，但是也不要將我們當成沒有任何常識的傻子。」
「有時候現實反而比謊言更難以相信，但是我可以保證，我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我的族人著想，肖恩領主的實力，早已經超出了你們想象，話語說來，終究是空，就讓你們親眼見識見識，對方究竟強大到什麼程度，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虛了。」斯坎巴日親王不再多費口舌，直接當著這些酋長首領的面，投射了一段記憶影像。
這是一段自然風景的記憶影像，東奧丁草原的鳥瞰圖。
這幅記憶影像一看就知道不正常，播放速度並不是正常觀察速度，而是被加快了數萬倍。
所以，在這一副記憶影像中，所有的活物都是陪襯，那些草木才是其中的主角。
那些草木特有的生命，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展現在諸位奧丁獸人酋長首領面前。
一開始的時候，這些酋長首領，差點沒有認出東奧丁草原來。
因為剛出現的東奧丁草原，被一道道條狀黑霧所分割成了，東一塊西一塊的，就像癩子的頭皮一樣，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那些條狀黑霧，他們自然不陌生，正是亡靈帝國將他們逼迫的狼狽不堪，節節敗退的亡靈天幕。
當初他們以為亡靈天幕籠罩了整個東奧丁草原，現在看來，他們有些高估了亡靈帝國的實力，依照眼前的圖像比例看，當初被亡靈天幕所籠罩的草原，只有十之一二。
記憶投影中的亡靈帝國明顯已經處於末期，永夜軍領的軍隊已經如同潮水一樣的從北方要塞中涌了出來，以一種穩定而又緩慢的速度，將製造亡靈天幕的灰骨塔給清除掉了，凈化掉了裡面的亡靈。
亡靈天幕容易拆除，它造成的傷害卻難以治癒。
自凡是被亡靈天幕籠罩過的區域，接下來的數年，都是灰禿禿的，就連被這些灰色區域分割的其他草原，也受到了不少的影響。
草木又黃又矮，灰濛濛的，猶如生了大病一樣。
這種情況直到第三年方才開始好轉。
好轉並不是憑空落下來的，而是隨著永夜軍領開始在東奧丁草原上開始大規模的種植燈塔樹。
真的很難想象，那些枝幹繁茂的燈塔樹，最大的樹齡也不過五歲，最小的只有一兩歲。
在以數萬倍的快速播放下，燈塔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道道綠色光芒，以其為中心向外開始瀰漫，影響著周圍的草木，將那些毒害著這裡的黑霧抽走，讓這裡的草木煥發出新的生機。
記憶影像的時間線，一直推進到西奧丁帝國大軍推入東奧丁草原，然後記憶影像畫面一分為二，給了數分鐘的特寫。
兩個特寫的主角都是燈塔樹以及它周圍的環境，只是一棵被西奧丁帝國獸人肆意破壞掉的燈塔樹，一顆完好的聳立在草原上。
然後在接下來的數周內，兩個特寫畫面形成了鮮明對比。
誒破壞掉燈塔樹的那片草原，雖然沒有當場枯萎，但是比起有著燈塔樹庇護的那片草原，無論是草木生長速度還是繁茂程度，都有著明顯可見的不如。
記憶影像到了這裡，戛然而止。
整個酋長大營，寂靜的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截然不同的視角，讓他們重新認識了生他們、養他們的這片草原。
原來整片草原都是有生命的，只是以前他們沒有察覺到而已。
同時他們也在為改變自然的這種偉力所震撼。
記憶影像中的畫面，似乎只是冰山一角，但是他們知道，這代表著整個東奧丁草原，因為他們走過的土地，大部分都是這種情形，相信依舊被永夜軍領的部落盤踞著的那一部分，也是這種情形。
難道斯坎巴日親王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東奧丁草原相比起西奧丁草原的繁茂，並非自然的偉力，而是永夜軍領的手筆？
真正的奧秘就是那些，遍布了整個東奧丁草原的神奇樹木？
只要將這些樹木種滿了西奧丁草原，也能夠將那裡重新恢復繁茂？
在被震懾住的同時，在場的所有人又忍不住慶幸。
幸好他們對樹木的需求不大，平時在草原上很少見到樹木的影子，對它們比較愛惜，砍伐燈塔樹的行為並不是那麼嚴重。
否則好生生的草原被他們糟蹋了，還不知道原因所在。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角落中傳來了一聲乾巴巴的質疑，「這個不一定是真的！」
「沒錯，這個記憶影像非常有問題，你們看，不光時間跨度太長了，還有全部都是從空中腐蝕的，誰會沒事在奧丁草原上空，滿世界的遊盪？一遊盪就是數年之久？親王大人，你上當了，這個記憶影像只怕是那些狡猾的永夜人交給你了的吧？你上當受騙了！」
「我相信，那些狡猾的永夜人乾的出這種事情來，親王大人可是我們族最聰明的人，怎麼能夠被他們這種低劣的手段欺騙呢？」
沉默打破后，眾酋長首領紛紛提出了質疑，他們不敢，也不願意相信，這個記憶影像中所描述的一切都是真的。
因為若是真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你們可以質疑記憶影像前面所發生的事情，你們如何質疑後半截？東奧丁草原的一切可就真實的擺在你們的面前，別的我不敢說，有一點我可以保證是真的，那就是陰影能量對人體以及土地的侵蝕和傷害，這種傷害雖然不是永久性的，但是像亡靈帝國製造出來的亡靈天幕，持續的時間也會很長。
至少相對人的性命來說很長，就算是幾代人，也不可能看到自愈的希望。
一路走來，你們可曾看到半點亡靈天幕遺留的傷害？
你們能夠眼睜睜的無視這一點嗎？
至於這段記憶影像的來源，只能說見識限制了你們的想象。
你們思考問題，都是從普通人的角度出發的。
你們覺得，當一個人的力量，能夠影響一片草原的時候，你覺得的目光，他所看到的一切，還會和普通人相同嗎？」
斯坎巴日親王的語調並不高，但是所陳述的事情，卻讓一眾酋長首領無可辯駁。
他們先前確實忽略了這個問題，現在仔細想來，他們沿途確實沒有看到亡靈帝國半點遺留痕迹，包括那些用骨骸搭建的灰骨塔，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被草原徹底吞沒了。
「就算是這段記憶影像中所描述的都是真的，發揮作用的也是這種神奇的樹木，我們只需要將這些樹的種子，帶回西奧丁草原種下去，不就可以將那裡變的如東奧丁草原一樣繁茂？何必非得投向永夜軍領？」
「好主意，我也是這麼想的。」
「哈哈……沒想到諸位首領的想法竟然如此天真，你們真的以為是那種燈塔樹改變了那片草原嗎？它們只是一座引導能量的燈塔，真正讓草原煥發出別樣生機的根本原因，在你們根本看不到的地下，你們根本想象不到，這裡的地下，究竟涌動著多麼強大的能量。
而這股能量掌控在肖恩領主的手中，只有他同意的情況下，這股能量才能往燈塔樹所在的方向流動，從而達到改變復甦草原的目的，否則就算你們將燈塔樹的種子種下去，也是一棵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樹木。」
斯坎巴日親王所描述的情況，基本上接近了整個事情的根本。
他之所以清楚這一件事情，倒不是肖恩主動透露給他的。
而是肉體重塑后，他的身體在元素感知方面的能力，大幅度提升，讓他對能量波動更敏感。
由阿沙恩世界樹龐大的根系網路，輸送向東奧丁草原的能量流，在他的耳朵中，就像奔流的河水一樣清晰，尤其是站在燈塔樹的下面是，這種感覺更清晰。
再加上肖恩為了讓他更容易說服西奧丁帝國的部落酋長們，給他的這段記憶影像。
兩下結合，依照斯坎巴日親王的聰明，並不難將事情還原到現在程度。
似乎感覺到了那些酋長首領們的猶豫，斯坎巴日親王又甩出了一個新的記憶影像道：「若是你們還不相信，那就看完這個再說。」
相比起上一個漫長的記憶影像，這個記憶影像就十分簡短，只有短短的八分鐘。
但是這短短的八分鐘，卻讓在場的所有酋長首領面如死灰。
因為這個記憶影像記錄的不是別的，正是肖恩、魅魔領主蘇內拉沃、烏蘭巴日與教廷六名天使虛影，在庫克荒原上爆發的三方混戰。
一切從肖恩丟下三枚東風五號開始，到二十五枚東風五號落下前的一瞬間終止。
這一次，這些酋長首領沒有人質疑斯坎巴日親王所拿出來的記憶影像的真實性了。
他們現在終於知道，庫克荒原上那座詭異的元素冰山是怎麼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