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阿牛的左臂

阿牛被鄭暉從地下拳場救了出來，鄭暉委託韓夢把他安頓在一家醫院接受治療。

身上的傷好了七七八八，某一天阿牛突然從醫院逃跑失蹤，只給鄭暉留了幾句話，然後消失。

鄭暉原本沒指望他還會再出現在自己面前，平心而論，救他只是信手而為，鄭暉並沒有指望從阿牛身上獲得什麼。

為鄭暉賣命一輩子，說句不客氣的，鄭暉還要花錢養活他，以前的阿牛，能為鄭暉做些什麼？不過有些蠻力，對鄭暉的助力，極為有限。

海港市再次相遇，阿牛身上發生了一些變化，他那左臂的爆發性力量竟然沒有消失，反而更強。阿牛面對鄭暉的良好態度，以及鄭暉對阿牛身上發生的某些事情的感興趣，於是鄭暉確定收下阿牛這個跟班。

只到今天，鄭暉才從阿牛這裡知道，他急匆匆離開醫院，到底幹什麼去了。

阿牛的家在閩南某個偏僻的幾乎與世隔絕的小山村，瞞著家裡人來到京城，想要找份工作，混出個人樣。

阿牛有的是力氣，這年頭，只要你捨得下苦力，以阿牛的先天條件，想要過上好日子不難。只是幸苦了些。

但阿牛的運氣不怎麼好，剛下火車站，就被幾人圍住，幾句話就把阿牛的底子給套了出來。

然後，阿牛被人忽悠到近乎賣身，被送到地下拳場打黑拳。

在地下拳場打拳，阿牛不會獲得一分錢，只有不停的血腥搏命，他才有活命的機會。

當有一天，阿牛在擂台上倒地再也起不來，這樣噩夢地獄般的生活才會得以終結，隨之終結的，是阿牛的生命……

阿牛還有親人，被鄭暉救出后阿牛在醫院修養，某一天深夜，一個身著粗布麻衣長相醜陋的老嫗出現在阿牛面前。

老嫗對阿牛的家庭情況了如指掌，威脅他必須跟自己走，否則就有滅門之禍！

所以才有後來阿牛不辭而別的事情發生。

……

「你是說，有人相中了你，收你當徒弟？」

隨著阿牛的訴說，鄭暉聽明白了前因後果，但還有好多事情，理不清頭緒。

阿牛憤聲道：「那老太太不是人，她不是我師父，她是鬼，要人命的鬼！！」

以阿牛全家性命威脅，讓阿牛不得不跟她走，這樣的人，品行如何不問可知。

但是，阿牛身上那點吸引了她？

對上鄭暉疑惑的眼神，阿牛接著道：「後來我才知道，那老太太是住在我老家深山裡面的巫婆！我小時候見過她幾次面，她記得我！我住院那段時間，她偶然看見了我，知道了我的情況，所以才讓我跟她走。」

「她每天都熬煮一些草藥，把我丟進一個大鍋裡面煮！奶奶個熊，我到現在還能活著，真特么不容易……」

「那老巫婆說，她的草藥可以幫我強身健體，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感覺左臂越來越有力氣，其他地方一點感覺都沒有。」

「過了半個月，老巫婆又往我身上放些蟲子，小時候聽村子里的老人講故事，聽說過這種蟲子，是蠱蟲！老巫婆以為我被她控制，往後每天，都在我身上試藥！」

「終於有一天，我確定身上的蠱蟲全都死了，對我沒效。那老巫婆又一次讓我跳進一口滿是毒蟲的大缸裡面去，我一拳把她打的半死，然後扔到那缸里，看著她被咬死……」

「我想回京城找少爺，擔心少爺不原諒我，在碼頭上找了個差事，做了幾天，聽說海港市那邊有個勞什子武道大會，聽說好多人從京城那邊來，想碰碰運氣，所以自己報名。」

「真沒想到，竟然真讓我碰到了少爺！少爺……我殺人了！那老巫婆不是好人，但那也是一條人命……」

鄭暉嘆了口氣，沒想到真實情況竟然是這樣。

阿牛這廝還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那老巫婆死有餘辜，你這是為民除害，不必有太大心理壓力！阿牛啊，少爺乾的差事有點危險，不過恰好，有這方面的權利！我會派人去調查你所說事件的真實性，真要你說的那樣，你不會承擔任何責任！」

阿牛比較單純，涉及到律法，即便情有可原，鄭暉也必須給阿牛一個公事公辦的態度。

「少爺，我……」

阿牛心裡最大的包袱拋下，激動的不知所以。

「感謝的話就不必說了，以後跟著我好好乾，我不會虧待你！」

「埃！」

阿牛用力點頭。

「少爺，我的左臂，在這裡哪個熱水池子泡過以後，變得有點怪……」

鄭暉鼓勵阿牛幾句，正要離去，阿牛想起了什麼，說道。

「哦？」

阿牛把左臂平伸在鄭暉面前，吐氣開聲，大吼了一聲，奇異的變化出現了！

阿牛的左臂肌肉高高隆起，壯碩程度增加了一倍不止！他的皮膚出現紫金色斑點，那斑點緩緩增大，化作一枚枚鱗片，很快覆蓋住阿牛的整支左臂！

一股洪荒猛獸般的氣息猛地爆發，近距離站在阿牛身旁的鄭暉感受到磅礴的力量，臉色一變，感到危險！

陽光下，阿牛的左臂閃耀著斑駁的紫金色澤，肩膀處龍尾、手腕處龍首，是一條龍的形狀！

「嗷吼……」

一道奇異的吟叫聲從阿牛口中爆出，阿牛左臂高舉，朝天大吼！

這一刻的阿牛，給鄭暉的感覺，陌生而又熟悉！他看向鄭暉的眼神是清明的，他的力量，卻讓鄭暉又驚又喜！

鄭暉擺了擺手，阿牛吐了口氣，然後左臂處的異狀快速消失，恢復成原來模樣。

阿牛的氣息萎頓了下來，顯得很是疲憊。

這般變化，他的損耗極大，剛才只是展示出那種最強狀態，沒有動用力量就這模樣。

由此看來，阿牛的這種『變身』只是爆發性的力量，不能維持很長時間，而且一旦超出他身體的負荷，對他的創傷，特別大。

阿牛沒試過那種最強狀態下能堅持多久，但鄭暉可以確定，除了那些金丹之上的修者，一般的修鍊者和修真者，在阿牛那種狀態的攻擊之下，堅持不過幾個呼吸！

誰要是小看了阿牛，狂暴的他，會帶給人足以致命的威脅！

阿牛在鄭暉心裡的重要性立馬拔高了一個檔次，此人用的好了，是員悍將！

……

中午剛過，鄭暉派出去的幾個國安成員風塵僕僕趕了回來。

他們的任務說簡單也簡單，說麻煩也麻煩。

分為多個方向，跋涉蓬萊各地，統計蓬萊普通百姓、蓬萊武者的數量等基本情況。

三大宗派在蓬萊高高在上，哪管這些，想要掌握這些資料，必須派人去實地調查。

走過多個地方，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一行人累得夠嗆，不過也積累起以後能派上大用場的重要資料。

國安眾成員跟來不是打醬油的，這是他們的任務。只是沒想到，原本預期的來自蓬萊修者的危險沒有到來，使得他們任務難度降低了不少。

下午時分，李哩以及另外兩個李家子弟，韓家的韓貝韓青，一起來了。

跟他們一起來的是一個定天門中年執事，只不過築基後期境界，以他的年紀，這輩子是沒突破的希望了。

許是在定天門養尊處優的久了，即便聽說過鄭暉的名頭，也並不把鄭暉等一行人放在眼裡。

山頂處平整乾淨的空地有限，那中年執事一臉倨傲之色，直接指向了鄭暉他們所在的位置，讓隨著一起來的門人弟子清場子。

這時候鄭暉等人正在燒烤，阿牛的手藝不是蓋的，這廝是個吃貨，隨身攜帶著鹽還有各種調味料。

「少爺，這野雞肉不錯，你們城市人是肯定吃不到這麼正宗口味的哩！給你！」

阿牛忙的不亦樂乎，鄭暉等人吃的酣暢淋漓，甚至有人竟然從隨身攜帶的包裹里掏出幾瓶酒來，嘻嘻哈哈邊吃邊喝邊聊天，樂在其中。

「一群不長眼的，沒看到我們過來嗎？！還不趕緊把地方讓出來！」

「這裡是我們的地盤，沒有我們的允許，誰讓你們呆在這兒的？還沒到出口開啟時間，都給滾下山去！」

兩個連修者都不是的狗腿子頤指氣使，走到鄭暉他們旁邊，高聲嚷嚷道。

眾人安靜下來，都把目光投向鄭暉。

「別管他們，繼續吃。」

鄭暉眉頭一皺，說道。

被無視的兩個狗腿子頓時怒了，兩人把燒烤用的火堆踢翻，燃著的柴火飛的到處都是，邊上坐著的人都站起來走開，兩人哈哈大笑，得意的很。

鄭暉把手裡殘留的最後一塊野雞肉吃掉，指著那兩個傢伙，「把他們扔下懸崖！」

阿牛本來氣勢沖沖，一聽這話頓時猶豫了。

把人從懸崖下扔下去，那還不摔成肉醬？這是……殺人啊！

鄭暉無奈，暗想要把阿牛培養成一個合格的跟班，還需要磨礪他啊！

鄭暉等人現在所經歷的，所做的這些事情，外面的一些框架束縛對他們而言，約束力並不強。

想要捍衛一些東西，必須能放得開手腳去做。所以面對蓬萊不管是修者還是武者，不需要計較那麼多。

把他們打的怕了，他們才會尊重律法，尊重拳頭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