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章 出府

濮陽城地屬西北部，六月酷熱難擋。但是全城卻有一個地方，卻充斥著陰森之氣，就是監察司。此時，曹德看著案桌上的文件臉色有些陰沉。下方，數道高大的人影也都悄聲無息。

「砰！」

他大手按下，整張楠木製成的案桌破碎，木屑濺了整個廳堂。

「足足半個月，還沒有線索，難道我監察司就是養了一群酒囊飯袋嗎！」

曹德的聲音不大，卻讓數位身穿黑衣的屬下渾身皆震。他們最清楚這位大人的脾氣，平時一幅老好人模樣但一旦發怒就是真正的酷吏。

」大人，請再多給我們幾日時間。」

「幾日？」曹德冷笑連連，隨後道：「你們以為可能嗎？」

「可是大人那妖孽狡猾異常，雖逃不出濮陽城卻沒有露出半點蹤跡。」

曹德面前，一名黑衣衛的首領上前求情說道。這段時間，他們幾乎將整座濮陽城挖地三尺，但是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的蹤跡。

「你們可知道那東西對國公爺有多重要！」曹德面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他冷笑道：「這件東西在我監察司被人盜走，而你們到現在還沒找到兇手，以為我真不敢殺你們嗎！」

「屬下們不敢。」

聞言，所有黑衣衛都是單膝跪地，他們皆是惶恐。曹德的狠辣手段別說是牢犯就是他們想想都頭皮發麻。

「期限三日，若是還沒有結果你們就自裁吧。」

他冷酷的聲音回蕩在廳堂中。

起床后的劉洋並沒有馬上投入修鍊中，濮陽城雖然看似平靜但是暗流涌動，而且情況比趙九之前提醒的還要複雜，不然劉庸這種心思深沉之人不會在昨日讓伊誌喜輕易踏入劉府。

「小凌。」

劉洋將丫鬟喊了進來，這段時間他一門心思修鍊，對濮陽城的情況不是特別了解，或許小丫頭多少知道些。

「少爺有事您吩咐。」

頭一次見劉洋主動使喚自己，小丫頭臉上有著不加掩飾的欣喜。

「濮陽城最近可生了什麼大事？」

「大事倒沒有，但前些日子聽聞監察司派了很多人在全城搜捕逃犯。」

「就這些？」

小凌畢竟年齡還小，接觸的方面也不多。劉洋原本也沒有打算從她這裡問出這麼消息，看來找機會自己需要出了劉府看看這座偌大的古城。

「對了，我想起來。就是最近來咱們劉府領饅頭的乞丐倒是多上了不少。」

一拍腦袋，小凌驚叫起來。因為大戶人家為了掙得好聲譽都會定時送些糧食給乞丐或者窮人，而劉府初到濮陽城幾乎每日都會施捨糧食，賺些聲名。

「這倒沒有什麼。」

劉洋搖搖頭，隨即出了房門。

「可是最近的乞丐確實多了很多。」

看著劉洋的背影，小凌忍不住嘀咕著。

趙九早早在門外候著劉洋，這段時間他貼身保護這位少爺。除非劉庸召見，否則是寸步不離。

「少爺打算出府？」

趙九是一個高手，緊隔一扇房門也能聽見兩人的對話。

「你不同意？」劉洋反問。

「眼下不適合。」

「就是因為不適合，所以我要出去看看。」在趙九複雜的神色中，劉洋做出了自己的決定。或是想到了此前劉庸的交代，這次他也不敢阻攔。

濮陽城真的很大，縱然是見慣過科技世界高樓大廈的劉洋都會驚嘆。這座古城之所以能夠經歷千年而不衰，不單單是優越的地理位置，更加難能可貴的是勤勞的人民世世代代耕耘著這片土地，走向了更加的繁華。

趙九穿著布衣，寬大的帽子掩住了半邊臉。儘管攔不住劉洋，但是按照他的想法兩人還是喬裝打扮偷偷溜出了劉府。

劉洋心思十分活躍，出來已經有一個時辰，他原以為這個異世界大城內普通人的生活會很單調，但一路而來，熱鬧的茶館，喧嘩的酒鋪，風情萬種的青樓……哪怕定力如他，也是忍不住駐足觀望，真是餘韻撩人，如果不是趙九攔著，恐怕他還真想進去觀摩一番。

「前面是濮陽城最有名的石街。」

趙九顯然不是第一次到濮陽城，前面人頭涌動，但是城防軍到處巡邏，雖然熱鬧但是秩序嚴明,比其他地方多了一份安全保障，這也是他刻意將劉洋領到此處的原因。

「竟然走到了這裡，那就逛逛。」劉洋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即當先而去。

聽趙九介紹，這石街之所以有名原因就是其中無論商鋪還是地攤都以石料為主，像玉石礦石等等。人影重重，多是商客少許遊人。

兩人接連進了幾家商鋪，倒是沒有瞧見任何感興趣的地方。劉洋心思淡了幾分，原本他就不喜這種地方，倒是更想去酒樓嘗兩口撲鼻的美酒，當下就準備回府。

見劉洋興趣降了下來，趙九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而開，畢竟，這次離開劉府若是被敵對勢力的人察覺，簡直是一個最好的行刺機會，真出了什麼意外他絕對擔待不起。

「那邊是什麼？」

劉洋走出商鋪，腳步一頓。眼神落到了不遠處聚攏的人群當中。趙九順著他的目光而去，見那人影雜亂，其中更有幾名背刀客，心思立即戒備起來。

「老丈，你這是什麼石頭，居然敢賣這麼貴！」

「不就是一塊黑不溜秋的石頭，說什麼天下第一礦石。」

人群中不斷出來喧嘩聲，當劉洋擠進人群，才瞧見大黑布擺在地面，上面兩塊拳頭般大小的黑石頭置放著。旁邊的老人，微眯著雙眼手裡拿著「天下第一礦石」的破爛木牌。

「此石，只有我們家鄉所有。自然是天下第一礦石。」

「你家鄉是哪裡？」見老丈答話，有商客出聲。他們行走商旅多年，做的都是濮陽城礦石和冶鍊的生意，卻從未見過這樣的礦石，莫不是新的礦類。

「老夫家鄉，林州縣。」

「林州縣我去過，只是茶葉遠近聞名從未聽過任何礦類。你這是騙我等不懂礦物嗎！」人群里有人怒哼，顯然知曉林州縣的情況。

「老丈這樣吧，天氣炎熱我等看你不易，送你十兩銀子換這兩塊礦石吧。」有商客倒想見識一下，說不定真是什麼奇異的礦類，抱著撞運氣的想法。

「不行。」沒想到老丈直接搖頭，讓更多人暗暗鄙夷，就算是珍貴的銀礦，兩塊也就十多兩銀子，他們更加認為面前的老人是嘩眾取寵的老賴，片刻間就有不少人散去。

「多少錢，老人家肯賣？」

剩下的人不多，聽見有人問價，老丈眼神挪了過來。就見到兩個身穿布衣的人靠了過來，當先一人十分年輕，看著礦石的目光泛著異彩，正是劉洋。

「你們買不起。」老丈有些失望，還以為是獵奇的達官貴人，想不到只是普通人。

「老丈說個價錢吧。」劉洋聲音沉穩，對這兩塊礦石或許其他人不知，但是作為科技世界的人他還是有了幾分印象，但強忍著神色保持鎮定。

「一塊五十兩」

「什麼！」

趙九皺眉，就這樣一塊破石頭竟然價值五十兩。剛要勸著劉洋不要上當，突然旁邊響起其他人的聲音。

「那好，我們買了。」

另一邊，兩個青年說話著走了過來。他們剛才也在圍觀的人群中沒有退走。

「你們要買？」

老丈神色有些動容，他急著用錢所以刻意將價格拔高，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要買石頭。要知道，他在這裡已經守了七八天，高昂的價錢嚇退了不知多少人。

這兩人都十分年輕，但是穿衣十分講究，一看就是非富即貴，其中一人手搖紙扇，笑了笑說道：「本少爺行事就喜歡出奇不意，別人不要的東西從來不要，而別人想要的東西就一定會先得到。」

他的語氣頗有些趾高氣揚，讓劉洋聽了臉色都有些微沉，更何況旁邊的趙九。

「我先問的價，老丈是不是應該先賣給我？」劉洋沒有打算理會對方，從容不迫的詢問著老人家。

「年輕人你如果付得起價錢，買賣自然是先來後到。」老丈有些猶豫，但是見劉洋神色從容，當下改口說道。

「趙九，付錢。」

「這是五十兩銀子。」趙九明白，這種場合自然不能讓自家少爺失了面子，他將銀兩遞到老人面前。

「慢著。」收起的紙扇擋住了他的錢袋，搖扇的年輕人看著老丈笑吟吟說道：「既然是買賣，那左某覺得自然是價高者得之，我願出六十兩。」

「左岸兄弟，這可使不得。」聽見搖扇青年抬高價錢，旁邊的年輕人急忙勸止。

「無妨。」

「這，自然是價高得之。」

老丈對著劉洋兩人歉意一笑，就要將兩塊黑石頭遞給對方。

「七十兩。」劉洋不假思索說道。

「八十兩。」不知為何，這搖扇青年也繼續加價。

「一百兩。」

趙九還沒來得及勸住劉洋，後者就喊出了高價。在他看來，五十兩就已經是極限。為了兩塊破石和別人鬥氣，顯然沒有必要。

搖扇青年也是有些震驚，他對這兩塊石頭觀察了半個時辰，也看不出任何奇異。也是抱著獵奇的心理，希望發現什麼。但沒想到劉洋的決心如此大，猶豫片刻他還是放棄了。

「趙九付錢。」

見對方沒有繼續抬高價錢，劉洋催促身後發愣的趙九。後者領悟，將一百兩銀子的錢袋交給了欣喜萬分的老丈。

石頭到手，劉洋沒有打算停留。他還是要回去驗證一下，領著趙九就要離開。

「這位兄台留步。」

搖扇青年攔在兩人面前，幸虧他沒有發出任何敵意，否則趙九早已經出手。

「何事？」

對於眼前的傢伙，劉洋沒有半分好感，語氣都冷上了幾分。

「在下左岸，想要和兄台認識一番。如果有空，不妨到明清樓聚聚如何？」

左岸眼神深處閃過一抹精光，臉上釋放出和善的笑容。

「沒空。」

劉洋是什麼人，自然清楚對方對礦石起了興趣，想要私下打聽幾分，他怎麼可能奉陪。

邊說著，劉洋就繞過他，帶著趙九消失在了喧嘩的石街里。

「賈易，讓你的人跟上去。「

見劉洋居然拒絕自己，搖扇青年面色一沉。雖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叫賈易的青年人言聽計從，一招手，就有數道人影散了去。

「少爺，您先走。我去解決一下麻煩。」

半個時辰后，趙九將礦石交給劉洋。兩人早已經察覺到身後的小尾巴，但是繞了數次，還是沒能將身後的人甩開，這樣下去恐怕會徒生是非。

「你小心。」

劉洋提醒著，卻沒有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