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那感覺,是如此誘人,她頓了一秒,終究還是忍不住,偷偷摸了起來。

昨天晚上,她感覺到、看到的肌肉,果然不是夢。

他不是,只是個整天坐在辦公室的奸商嗎?沒事把身材練那麼好乾嘛?這男人,有那個美國時間嗎?

這念頭,才滑過腦海,她就發現,男人心跳的頻率變了,棉T下的乳尖,挺立了起來,不用說,他腿間的某處也是。

不由自主的,她屏住氣息,撫摸她背部的大手,仍未停下。

緩緩的、輕輕的,但多了些流連,添了點眷戀。

莫名的,有些緊張,她舔了舔乾澀的唇,在他胸膛上的手指,心虛蜷起。

可下一瞬,男人原本撫在她腰后的左手,輕輕抬起,覆住了她先前邪惡亂摸的手指。

所以,他果然醒了。

騰騰熱氣,暈上粉頰,染上雙耳。

握著她的大手,很暖很熱,就在眼前寸許之處,上頭指節分明,他將指甲剪得極短,只留下一彎似新月般的痕迹。

與此同時,腹間抵著她的男性,似是更加熱燙、堅硬。

心跳,怦然,些許急,和他的一起。

不敢抬頭看,更不敢將手抽回。

她考慮著,該如何反應,腦海里卻一片空白,鼻端心肺里,只存在他微熱迷人的氣息。

「那只是,早上起床的生理反應。」他沙啞的聲音,響在頭頂。

緊張的,再吸口氣,她張嘴,聲卻細如蚊蚋。

「我知道……」

害羞不是她的天性,真的不是。

可偷摸男人被當場抓到,還是讓她覺得很尷尬,更別提那個男人是他了。

天曉得,過去幾年,因為誤會,她甚至一直很討厭他的,現在卻再也無法這麼想了。

「不是說,我對你沒興趣。」

他慢吞吞的再開口,溫熱大手依然輕握著她蜷起的小手,沒有鬆開的樣子。

什麼意思?

渺渺只覺臉更紅,腦袋糊糊的,有點過熱。

他是在說,他對她有意思嗎?

還未及細想,床頭柜上的手機,開始唱起了歌。柔軟的女音,輕飄飄的回蕩在空氣中,是諾拉的歌聲。

她的手機響了,她應該要起來接,但她不敢動,不敢看他,她很羞愧,無比羞慚,不只因為今早的行為,也為昨夜失控的情緒。

身下的男人,也依然抓著她的手,撫著她的背。

半晌,歌聲止息。

然後,又再響起。

這一次,他停頓了幾秒,然後慢吞吞的,幾乎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抓起了手機,按下了通話鍵,遞到她手裡。

渺渺臉紅心跳的握著那小小的機器,接聽。

「喂?」

「渺渺,你還在睡嗎?」

「沒有,我起來了。」她無比心虛的開口。

「公司合作的義大利廠商今天要來,但我們請的義大利口譯竟然在早上才打電話來,說他得了腸胃炎,躺進了醫院!真他媽的有夠王八!竟然最後才通知我!你有沒有管道,儘快幫我找人遞補?」

「OK,我認識幾個懂義大利文的,我會試著聯絡看看。」

「對方搭的飛機,再一個小時就落地了,拜託你找到人,直接幫我帶到機場。」

「好,我知道。」

「我就知道你會有辦法,謝了,一會兒見,Bye!」

她把手機從耳上拿下來,按掉通話鍵,卻在這時看到了小螢幕上顯示的時間,她不敢相信,眨了眨眼,上頭卻依然顯示著同樣的日期與時間。

天啊,她竟然整整睡掉了一天兩夜?!

「Shit!」渺渺咒罵出聲,嚇得她忘了羞恥的情緒,手腳並用,迅速爬起身,跳下了床,衝進浴室。

兩秒后,她匆匆探出頭來,面紅耳赤的瞪著那個泰然自若的躺在她床上,眯眼擰眉看著她的男人,提醒道:「十點了,如果我沒猜錯,你上班已經遲到了。」

他一聽,也為之一愣,立刻就下了床。

她把腦袋縮回浴室里,然後匆匆又再次探了出來。

果然,他已經走到了落地窗邊,一副打算從那邊跳回去的樣子。

「孔奇雲,你瘋了!別從那裡回去!」她揚聲,惱怒的制止他:「走大門啦!」

雖然看到他衣衫不整的從她家門口出去,一定會引起左鄰右舍的耳語,但是拜託,兩家之間陽台的距離也差了少說有一點五公尺,雖然沒有很遠,但也不是多近,她可不想看見他失足摔下去,就算這裡只有二樓,也夠受的了。

他瞧著她,挑起了眉。

她怒目以對,眯起了眼。

然後,那男人,竟在陽光下,揚起了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該死!害她心跳漏了一拍!

她紅了臉,才見他轉身,安分的朝房門口走去。

渺渺縮回頭,迅速擠了牙膏,將牙刷塞進嘴裡,快速的來回刷著牙。

但心跳,仍跳得又快又急。

鏡子里那張羞恥的臉,更是通紅得像是發高燒燒到四十度。

狗屎,不過是個隔壁鄰居,她是在心動個屁?

【第十一章】

干她這行,最忌諱消失得不見人影,失蹤了一天兩夜,她整天都忙著道歉,並且東奔西跑的彌補昨天失蹤所造成的後果。

等到終於有空停下來休息時,才發現除了中午隨便在便利商店買的飯糰之外,她整天都沒吃到別的食物,若加上睡掉的這一天兩夜,她的能源補給更是降到最低。

難怪,餓得頭暈眼花,手抖心顫。

黃昏時,坐在便利商店,她吃著新買的飯糰,獃滯的看著外面逐漸暗下的天色,累得什麼都無法想。

可咀嚼著嘴裡的食物,荼蘼的遭遇,又悄悄,爬上了心頭。

冷不防,打了個寒顫。

食慾,為之降低。

瞪著手裡吃到一半的飯糰,她滿腦子卻都是鐵子正和刀荼蘼。

鐵子正死後,荼蘼怎麼了?她可還活得下去?

心頭,為之顫抖,隱隱作痛。

那……真是夢?

抑或,是曾經存在的現實?

這個可能性,讓膚上寒毛皆根根悚懼而立。

不行,她得確定。

再沒有半點食慾,她背起背包,起身快步離開,匆匆趕回家裡,上樓回房,想再次焚香。

雖然害怕,但她得搞清楚,那一切是真的,或者只是個夢。

可一進房間,才發現,香盒及香爐都擺在床頭柜上,沒有收起。

她惶惶上前,果然盒蓋是打開的,裡面已經沒有任何香粉,連一點點也不剩。

她瞪著那香盒,試圖回想,才慢半拍的憶起,荼蘼決定要替鐵子正說親之後,香已燃盡,讓她中途醒來,因為心急,半夢半醒間,匆匆將剩下所剩不多的香粉,全都倒了進去。

然後她就昏死了,睡了整整一天兩夜。

該死!她沒把自己毒死,真的是走狗屎運!

空空如也的香盒,讓可怕的不安,隱隱浮上心頭。

渺渺轉過身,迅速下樓牽了單車,朝那間藏身在巷子中的咖啡店騎去。

夜色,降臨。

她騎了快半小時,轉過一個熟悉的角落,穿過一條街,再過一條巷,那間店就在巷底,她記得很清楚。

沒有。

她在那附近繞了一大圈,以為是自己搞錯,但還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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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香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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